與女拳無關,男性對女性的謙讓,是社會的公序良俗與傳統美德。
可江辰不講這些,主打一個全力以赴,不僅沒把人家當女人,而且也沒把人家當新手。
除了女士優先外,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全力以赴,才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嘛。
摧枯拉朽的拿下第一局,台球重新被擺好。
贏了一把的江辰當仁不讓,搶先發球。
隔壁桌的小夥們注意力離開了自己的球桌,被吸引過來,隔三差五偷瞟。
不能怪小年輕,沒定力。
像端木琉璃這種級彆的絕頂美人,正常人在現實生活中有多大幾率有緣碰到?
就等同於普羅大眾在街上撞見大明星的概率。
想想假如有幸偶遇“小龍女”會是什麼心情。
彆忘了,審美向來在線的江老板可是評價過,小龍女在顏值上對比端木道長也是稍遜一籌。
時代還是變好了。
武聖那小子都覺悟到現在是法治社會嘛。
台球廳、溜冰場、網吧、歌舞廳……在江老板讀書的那個年代,這些都是魚龍混雜相當混亂的場所,打架鬥毆敲詐勒索爭風吃醋那是家常便飯,要是放在那個年代,端木琉璃絕對是妥妥的紅顏禍水,恐怕早就騷亂起來了。
沒點本事,敢帶此等美女招搖過市?
經曆過那個年代的人,想必能夠理解,所以知道從前是什麼情況的江辰對於周遭的窺視,不以為意。
又不是在北方。
總不能瞅都不讓人家瞅吧。
這家台球廳名叫a+,從它占地麵積就知道實力不俗,在東海鬨市區開上一家三百平左右的台球廳,毋庸置疑需要一定的成本。
由此可見a+助教的檔次,個個前凸後翹,身材高挑,不遜色於一般的模特,再加上特殊定製的製服,更能放大視覺誘惑,可凡事就怕比較。
端木道長隻是簡單隨性的打扮,便讓這些時薪過百的助教黯然無色。
不過在江老板眼裡,一切自然都是浮雲,競技遊戲,菜是原罪,紅粉與骷髏無異。
端木琉璃的確是實打實的新手,但人家六根聰慧,天賦異稟,第一把隻是摸索,當來到第二把,進步肉眼可見。
“砰。”
畫出一道淩厲的直線,台球酣暢淋衝進腰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不錯。”
江辰及時給與鼓勵,表麵輕鬆,但看著拿杆走動麵如止水的道姑,內心悄然一緊。
男人嘛。
多少還是會有點自尊心的。
台球是他少有能虐對方的機會,雖然勝之不武,但是第一把碾壓拿下,暢快之情還是油然而生,可是現在看勢頭好像不太對勁啊。
年輕道姑居然貌似開始上手了,氣場姿態都逐漸趨於自如。
難道這就是天分?!
見狀,江老板更加不敢怠慢。
他不是輸不起。
但是輸給沒有任何底子的新手,那就貽笑大方了。
“砰。”
又是一顆球順利入袋。
緊張歸緊張,但江老板的視線還是不受控製被道姑妹妹擊球時優美的手段所吸引。
上身前傾,胯部頂著球桌,雙腿站得筆直,從頭到背再到臀,多頂尖的畫家恐怕都難以創作出如此動人的弧線。
連進兩球,第三球差之毫厘,撞出底袋。
這才對嘛。
哪有無所不能的神仙。
再超凡脫俗,也是需要吃五穀雜糧的嘛。
“該我了。”
江辰完全不在乎什麼紳士風度了,見識到了對手的學習能力後,越發聚精會神,相比於一邊倒的第一局,第二把兩人打的是有來有回,最後終究還是江老板以三球之差拿下勝利。
“不錯,進步很快啊。”
雖然手底下毫不留情,但是嘴上還是不吝嗇讚揚的。
江辰拄著撐地的台球杆,“要不要添點彩頭?”
端木琉璃眼神透露出細微的疑問。
“就是賭注。輸贏總得有獎勵和懲罰的,你說對不對。”
真·不要臉啊。
添點彩頭無所謂,也算是加點趣味性,但人家才剛學打台球,而且才打了兩把。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比什麼。”
端木道長也了當,根本沒有受到連輸兩局的影響,或者說心思太純真,壓根不知道人心的險惡,也不了解勝負的概率。
江辰一隻手拄著球杆,一隻手摩挲下巴,陷入思量。
是啊。
賭點什麼好呢。
學人家賭錢?
對於端木道長這樣的方外之人來說,難免太俗氣。
“這樣,你如果輸了,就把你會的那些功夫秘籍全部交給我。”
果然。
還是賊心不死啊。
可是道姑妹妹之前已經聲明過了,而且電視上的開幕都做過特彆標注,全部是憑空杜撰子虛烏有。
或許被他的執著打動,也或許懶得再解釋,端木琉璃不作回應,而是反問了句:“你輸了呢。”
江辰沉默的看著她。
這麼驕傲的嗎?
真敢想啊。
原來道姑妹妹也免不了恃才傲物。
“我不會輸。”
不得不承認,江老板這個答複很霸氣,很an,狂拽炫酷,瀟灑得一塌糊塗,正當他拿起拄著的球杆打算去開球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道壓抑不住的遲來呼喊。
“哥們,我和你打。”
原來是隔壁桌一小夥挺身而出。
欺負女人。
簡直丟男同胞的臉啊。
作為男人,怎能袖手旁觀?
這小夥昂首挺胸,摩拳擦掌,明擺著是打算狠狠搓一搓江老板的銳氣。
台球室,以球會友,認識不認識並不重要,就和武林大會一樣,有人請求與你切磋,那是很難拒絕的,拒絕就是認慫,比較丟臉,但江老板又不是宗師級彆的人物,哪有高手包袱,他的台球水平頂多隻能算是恰恰入門,欺負欺負道姑妹妹這種純新手不在話下,但是對上真正的台球熱愛者那就不太夠看了。
而這些小夥子明擺著是經常泡在台球廳,他肯定不會是對手。
還是那句話,世界上沒有神仙,人不可能什麼都擅長。
“不好意思,我們隻是玩玩。”
江辰的意思很明了,他和端木琉璃隻是業務玩家,比不上你們這些老手,婉拒對方,相當有自知之明,那小夥肯定聽懂了,但是沒有放棄。
“哥們,我們也隻是玩玩,放心,隻是切磋切磋,不需要任何賭注。我要是輸了,你們的台費我出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麼大的地兒,這麼高檔的裝修,這家a+台球廳的消費肯定不會低,可既然能來這消遣的人,肯定是擁有匹配消費實力的主,這個小夥一身潮牌,想必屬於不會為生活發愁的類型。
說是小夥,其實他和江老板的年紀相差無幾。
“怎麼樣哥們?你要是輸了,什麼事都沒有,我隻是想和你打一把。”
贏了消費對方買單。
輸了什麼代價都沒有。
很難有理由繼續拒絕啊。 可是江辰不是年輕道姑,即使沒有任何代價,他也不想找虐啊。
但對方又太客氣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也沒法太過不近人情。
就在他有點兩難的時候,有人插手進來。
“我和你打。”
江辰驚訝的轉頭。
沒錯。
赫然是道姑妹妹!
他有點想笑。
論打架,整個台球廳加起來恐怕都不是對手,但是打球不是打架,身手再厲害也無用武之地啊。
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不過……
江辰將信將疑的注視著絕色道姑。
對方這是在為他解圍嗎?
彆說江辰,那小夥也是始料未及,為之一愣,他主動搭訕,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這位打破他認知無法用言語描述隻能在心裡不斷驚歎賊漂亮的美女,不求彆的,能夠在對方麵前露露臉,展示一下技術就足夠了。
見色起意欺男霸女這種事情,不是到處都能碰到的。
隨著國力的提升,大部分國民的文化水平和素質相伴顯著提高,都有基本的道德標準。
雖然是想借江辰當工具,但既然目標主動開口,他肯定求之不得。
之前他隻想著露露臉,現在能夠和人家打球了,以後不知道能拿來吹多久的牛逼。
“行,美女你好,這裡的人都叫我木子李。”
這位木子李卻是頗有禮貌,作為曾經名噪一時的超級舔狗,江辰一眼就瞧出對方的心思,但因為對方的行為舉止,生不出反感。
外號都有了,確實是這裡的熟客啊。
好在江老板不用丟臉了。
至於端木道長……新手,並且還是女性,輸了也就輸了,不會有任何影響。
“端木,江辰。”
江辰代為介紹。
木子李點了點頭,回頭傲然的看了眼。
他的一幫死黨擠眉弄眼,豎大拇指。
他滿意的回過頭,“剛看見你們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碰見明星了。”
江辰笑了笑。
“哥們,這不是你女朋友吧?”
“不是。”
“牛的。”
他半羨慕,半嫉妒道:“我沒想過現實裡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即使不是女友,這樣的級彆能夠碰到,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江辰笑而不語。
“美女,你發球。”
這位木子李要比江辰風度得多,雖然是切磋球技,可是他漫不經心的模樣,明擺著是沒有放在心上。
就算江辰在他眼裡都是個菜鳥,更彆提端木琉璃了。
有些比賽,還沒開始的時候勝負便已經注定了。
“不要有壓力。”
江辰安慰端木道長,畢竟人家是代為受過。
“噔!”
白球彈出。
“漂亮!”
木子李大聲喝彩。
“我全彩。”
他不像是來切磋的,更像是為了拉近距離更好的欣賞極品美女,半點壓力都沒有。
可是很快。
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根本笑不出來了。
“唰。”
“唰。”
“唰。”
一顆顆台球應聲入網,行雲流水的一塌糊塗,不像打球,更像一場充滿藝術性的演出。
“三角殺”居然都出現了。
台球撞擊台壁,發生多次折射,而後直奔底袋,角度計算以及力道把控精準得令人發指!
觀戰的江辰不由自主愣住,眼睜睜看著球桌上的半彩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消失,最後隻剩下一個黑八,其餘的都是七零八落的全彩球。
木子李眼神呆滯,沒有了表情,整張臉儼然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擦嘞!
他的杆都還沒拿起來過!
不用他費力了,端木琉璃下腰,俯身,側臉平靜,球杆撞擊白球,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白球與黑球移位,像是接力比賽,白球充滿視覺衝擊的驟停於黑球的位置,而黑球——
“唰。”
甚至木子李和江辰兩人的視線還沒來得及跟上,黑八已然入袋。
標準的一杆清台。
木子李嘴唇不自覺微微張大,看著隻剩下全彩的球桌,而後情不自禁朝旁邊的江辰看去。
可江老板又怎麼能幫他,江老板自己也很懵逼啊!
什麼情況?
剛剛兩局,年輕道姑分明被他虐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是突然打通任督二脈了?
雖然黑八是台球最基礎的玩法,但是問問旁邊這位台球熱愛者,他打了這麼久的台球,又碰到多少人有本事一杆清台?
瞎貓撞上死老鼠?
蒙進一兩顆也就罷了,歪打正著一杆清台的概率,不比出門被雷劈沒死,爬起來又被雷劈高多少。
反正江辰到現在,還是頭一次親眼見識到這樣的高手。
——哪怕這個高手一個小時前,還是握杆都不會的菜鳥。
這是什麼?
典型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震撼的同時,江辰內心不禁湧現出一汨汨慶幸。
好在有人站了出來啊,不然被零封的就是他了,那樣老臉都得丟儘,以後恐怕徹底在道姑妹妹麵前直不起腰來。
人家玩三局就能血虐你,還能拿出什麼資本炫耀?
莫非這個世界真有天才?
可江老板也不想想,台球最關鍵的技巧是什麼?
無非就是力道與角度的把握,而對於一個武學大家來說,這兩者是最基礎的功底。
砍人,總得考慮從哪個角度出手更刁鑽,更讓人無從防備吧。
指不準。
一局練手就夠了。
第二把江老板能拿下,恐怕都是贏在了人情世故上。
“你輸了,幫我們付錢。”
端木道長並不在意自己的表現多技驚四座,對著木子李道。
“……”
“……”
多勤儉持家的好姑娘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