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南城門外,十幾個漢子圍成了一圈。
在圓圈的中心,站著一個精壯大漢正是米元。“人都到齊了,這次狩獵豬妖,我米某人把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有人貪生怕死扯老子的後腿,老子認識你,老子的拳頭可不認識你。”
正巧路旁有一塊大石,三尺來高,水桶粗細。米元走上前,巴掌高高揚起,猛地吐氣開聲:“著!”
一聲大喊震得鳥雀驚飛,米元手掌狠狠落下。
砰!
巨響過後,大石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嘿嘿嘿!
瞧見眾人全都麵露畏懼,米元把手一揮喊了聲:“出發!”率先向翠雲嶺走去。
翠雲嶺不高,山上長滿了低矮的灌木,眾人從早上一直搜尋到了傍晚,除了野兔獐麅,殺人豬妖的影子都沒見著。
有一位年長點的,實在是累到不行,湊到米元身旁哀求道:“捕頭,咱們找了一天也沒見豬妖的影子,不如大家吃過晚飯再找。”
見眾人都是一副疲憊的模樣,米元也不願犯了眾怒緩聲道:“大家先休息,把剛打的那幾隻兔子、獐子烤了,休息一會接著再搜。”
一炷香後,獐子野兔的肉香就飄了出來,眾人你扯一塊他扯一塊,大吃起來。
王禪拿了一塊嫩肉遞給米元,米元眯起眼,在肉上麵來回溜了幾遍:“我不愛吃嫩肉,專愛啃那些脊骨,這嫩肉你留著吃吧。”
說著米元伸手,在烤架上撕下一條兔腿,大口咀嚼起來。
王禪看米元不吃也不勉強,在幾個火堆間穿梭,看到哪裡的炭火不旺,就拿起根樹枝撥弄碳灰。
暗中偷偷瞄了米元一眼,見他正吃的高興沒留意自己。
一直攥在手裡的那塊嫩肉,被他悄悄的扔進了炭火中間。
噗~
一朵微弱的綠色火苗閃了閃,很快的又消失了,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等到吃飽喝足後,米元率先站了起來:“各位,吃也吃了喝也喝了。
為了加快速度,大家分開行動,每個人負責一塊區域,發現野豬就吆喝一聲聽到了沒有。”
眾人都齊聲吆喝:“聽到了。”
米元大喊一聲:“搜山!”
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呼喝著鑽進了密林,轉眼都失去了蹤跡。
灌木叢中,米元飛速的奔跑著,在他不遠的前方,有一道背影正以極快的速度在密林中飛馳。
米元露出一副貓捉耗子的表情,速度不快不慢,悠閒的跟在王禪的身後。
“挺聰明啊王禪,瞧你這身法,明顯是有功夫在身,這就有意思了,等會我抓到你倒要問個清楚。”
王禪用儘全力,在灌木叢中奔跑了一炷香的功夫。
眼前出現一處石壁,石壁下方有一孔石洞,高約五尺,王禪撥開雜草鑽了進去。
米元緊隨其後到了石洞,忽然泛起了猶豫,俗話說窮寇莫追。
這孔石洞黑黢黢濕漉漉,自己貿然進入很可能會中了王禪的暗算,不過他自視甚高,隻是略一思忖便跟了進去。
不出所料剛一進洞,米元就聞到一股腥臊之氣,這石洞當真就是一個野獸的巢穴。
“王禪,你殺害牛二的案子犯了,還不趕緊跟我歸案,我可以求縣太爺對你從輕發落。”
呼~
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石洞深處傳來王禪戲謔的笑聲:“米元,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有本事就來抓我,沒本事就給我滾蛋!”
“你!”米元大怒,“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一會抓住你,爺爺定要剝了你的皮。”
“嗬嗬嗬~,你先抓到我再說吧。”
米元被王禪一激哪受得了,頓時拔腿就追。
再說王禪,鑽入石洞後,三繞兩繞便躲在一處石坳夾縫當中。
從懷裡掏出一塊兔肉放到地上,接著拿出一個密封緊實的瓷瓶。
打開瓷瓶,裡麵傳出濃烈的腥臊味道,王禪小心翼翼的把瓶中的藥粉倒在兔肉上麵。
滋滋滋~
藥粉一接觸兔肉,霎時騰起大股的白煙,被洞內的陰風一吹,頃刻飄向石洞的各個角落。
做完這一切,王禪縮進石縫當中再也沒了動靜。
米元沿著洞壁追蹤王禪,可他越追心裡的不安就越發強烈,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對他發出警告,危險!危險!趕緊離開這裡。
“王禪——!王禪——!有種你給我滾出來。”
聲音在石洞裡滾來蕩去,又傳回自己的耳朵,可除了自己的聲音,石洞裡再無一點動靜。米元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退!”
心中的警兆越發強烈,米元不再猶豫,轉身就走。
可惜遲了,就在他轉身的刹那,震耳欲聾的獸吼聲在他耳邊響起,一頭巨大的豬妖擋在了他的麵前。
豬妖龐大的身軀,把石洞擠的嚴嚴實實,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睛,牢牢鎖定在他的身上。
被豬妖嘴裡呼出的熱氣噴在臉上,米元被嗆的差點沒昏死過去。
嗷~!
還沒等米元反應過來,這頭豬妖已經拱著長嘴撲了上來。
米元驚的肝膽欲裂,飛身後退。可這石洞蜿蜒曲折,根本沒有躲閃的地方。
無奈之下,隻好抽出腰間的牛尾單刀,橫擔刀身擋在身前。
砰!
豬妖兩隻海碗大的豬蹄,狠狠打在刀身上,頓時火星四濺。
米元被震的心口煩悶,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頃刻氣息奄奄,身體緩緩倒了下去。
發狂的豬妖立即撲到米元身前,胯下一物件不住的晃動,聲勢極為可怖。
米元雙眼模糊腦海裡嗡嗡作響。當他發覺豬妖那物時,嚇的魂飛魄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的力氣,雙手緊握鋼刀狠狠刺出。
噗!
刀身刺破豬妖的皮膚,毫無阻滯的沒入刀柄,腥臭滾燙的血水激射而出,眨眼就把他染成了紅色。
嗷!
豬妖肺腑被刺一時竟然不死,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張開獠牙巨口,對準米元的腦袋啃咬了下來。
米元雙手支撐著刀身無法反抗,隻好把身體緊緊倚靠在豬妖腹部勉力支持。
正當一人一豬僵持不下的時候,王禪突然從陰影中走了過來。
米元一見是王禪,頓時目眥欲裂大吼道:“王禪!是你把豬妖吸引過來的對不對!”
王禪咧嘴一笑:“沒錯,是我。”
“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忘了,我是一個殺豬匠嗎。我會殺豬,當然也會給豬配種了。”
說著,從懷裡掏出那個瓷瓶在米元眼前晃了晃,催情散三個楷書小字,赫然映入米元的眼睛。
米元一見頓時眼角抽搐,一邊抵抗豬妖的垂死掙紮,一邊對王禪道:“能放我條活路嗎,我保證立刻離開永南縣。”
王禪從腰間抽出化血神刀眯起眼睛低聲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