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姑娘因為爸爸的遺物玉牌摔碎的事情情緒低落了一下午。更令她失望的是,在她受到連番驚嚇,差點死掉,此時,最需要關心的情況下,自己的媽媽依然忙於工作,沒有第一時間出現不說,連一通詢問的電話都沒有。這令她深受打擊。也不知道看著那碎掉的玉牌發了多久的呆。她突然好想念爸爸。
她恍然回憶起,爸爸出車禍那年,他們是曾經去照像館拍過照的。隻是後來,媽媽以怕她看了傷心為由,全部放了起來。她記得那些照片媽媽的電腦裡就有存著。她很久沒看一看了。於是,她打開了書房的電腦。
會看到那兩個視頻完全是個意外。她不記得照片具體存在哪個文件夾了,隨便找了找,發現了一個帶秘密的文件夾。她來的興趣,很想知道媽媽有什麼是不想被知道的。打開前。她的腦中閃過各種惡意的猜測。結果,她看到了她希望自己這一輩子永遠沒有發現的秘密。
邵宸極到達尚都華明公館門口,等了沒幾分鐘,就看到坤元的車出現在了視野裡。邵宸極見到下車來的星羅時,愣住了。
她平時總是隨意束在腦後的長發被一個彆致的發髻代替。髻側斜插著一根帶著花枝造型的精致發簪,同款的花型耳墜,那總是看起來有些蒼白的麵色在粉色係彩妝的暈染下,顯出了幾分健康紅潤的氣色來,加上那身袖口帶粉色漸變的飛機袖短衫,配粉拚藍的兩片裙,連腰側長長的係帶都繡著素色的荷花點綴。整個人仿佛從古畫中走出來的花中仙子,顯得俏皮又軟萌。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忽略她的表情的話。
“走啊,愣什麼。”星羅沒好氣地瞪了邵宸極一眼,說道。
來開門的是林阿姨,對於兩人的再次到來,她很是高興。特彆是見到星羅,她簡直像見到了大救星,熱情地拉住了星羅,說道:“你們來得真是時候。我們家小姐早上在學校裡遭了大罪囉……”
“林姨,讓他們進來。”書房的門打開了,裡麵傳來了許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聲。
林阿姨無奈歎了口氣,壓低聲音對星羅說道:“麻煩你勸勸她,好歹吃點東西。”
書房裡沒有開燈,隻是電腦屏保微弱的光線照亮了電腦桌前那一塊地方。許茹並不在那裡。而在……邵宸極沒有防備,差點被腳下某個東西絆倒。而“某個東西”就是靠在牆角的許茹。黑暗中,看不到小姑娘的表情,但,她卷縮成一團的姿態顯得格外無助又可憐。
“你看了視頻,讓人叫我過來是想做什麼?”此時,星羅和邵宸極正在查看許茹剛才發現的兩個視頻:
第一個視頻是在一個白色的病房裡拍攝的,鏡頭裡看不清病人的樣貌,但可以通過病床前擺滿的各種儀器和病人身上插著的各種軟管看出,那是一位高危的病患。房間裡還有一個穿著一身灰色休閒西裝的男人。那男人先是在床前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然後才似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把手伸向了某個儀器的開關。很快的,病床前的儀器開始發出尖銳的聲響。一群白大褂衝了進來,進行了緊急地搶救,然而,最後,其中一位白大褂無奈地宣布了病人的死訊。時間是在年前,病人的名字叫衛雅慧,而退到旁邊,捂著臉,悲傷哭泣的灰西裝則是張承煥。
第二個視頻拍攝的地點應該是在某個手術室裡。這個內容就有些血腥暴力,兒童不宜了。某個穿著手術服的男人在手術台前忙碌著。他並不是在做什麼重大的手術。當他脫下口罩、開始收拾起所有的工具時,邵宸極可以看到旁邊的白色托盤裡放著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東西,應該是人皮無疑。而趴在手術台上,露出半片血肉模糊的後背和半張側臉的女人是衛雅慧,男人是邵宸極的大學的班主任李興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媽媽是,的事情了?所以,才故意給我講那個故事提醒我的嗎?”許茹還縮在牆角,低著頭,開口提到媽媽兩個字的時候,明顯帶著顫音。
“沒有早就知道,隻是正好看到你們兩個,一個身上沾染了煞氣,一個帶著鬼氣。覺得這樣的組合很有趣,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星羅對視頻的內容並不感到意外。不過,她終於知道衛總之前所說的“安排”是什麼意思了。
“是麼,那,如果我想報仇的話。你可以幫我嗎?”
“報仇?向誰?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什麼意思?”許茹突然抬起頭來,蓄滿淚水的眼中閃動著希冀的光。
“她是變成了畫奴。但她是自願的,那兩人應該隻有幫忙而已。”星羅的結論讓許茹無法接受,她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激動地拍著桌子大叫道:“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媽媽明明是被他們活活害死的!這還不明顯嗎?你瞎了嗎!”
星羅冷笑了一聲,說道:“現在著急了,早乾什麼去了?”
許茹被說得漲紅了臉,即羞憤又委屈。是啊,之前明明有那麼多奇怪的地方,為什麼媽媽遇到了車禍卻要偷偷瞞著自己?為什麼公司裡有傳言,說她變了,不像以前那樣兢兢業業了,經常不在公司裡,而她每天回家的時間永遠是雷打不動的八點。是因為星羅曾經說過的,畫奴的存在時間不能超過七個時辰,也就是說,每天有十個小時,她是無法出現的。回想起剛才在視頻裡看到的片段,想像著這半年來,媽媽可能遭受的傷害和屈辱,強烈的怒火就在許茹的胸中熊熊燃燒起來。
書房裡很安靜,外間響起的男人模糊的說話聲。這個時間誰會出現在家裡不言而喻。許茹突然拿過桌上一個水晶擺件就要往外衝。邵宸極沒拉住她,她衝到門邊去拉門把手,卻發現不管她多用力,門把都紋思不動。
“不成氣的東西。能不能砸死他另說。就算你做到了,你惟一能得到的結果也就是你母親的魂魄被困死在畫中,以及繼承一家問題重重的破公司而已。”星羅冷冷地說道。
“我覺得這裡麵可能確實有些誤會、李老師是個很好的人。我入學的時候,他得知我家裡的情況,曾經給過我很多幫助。我覺得他並不是一個壞人。而且,視頻我也覺得有奇怪的地方。你不覺得視頻拍攝的角落特彆好嗎?就是能清晰的拍清楚事情的全過程,不像偷拍,更像一種刻意地展示。特彆是李老師的部分,他在最後特意拿下口罩的行為太過多餘。”
“是這樣嗎?星羅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許茹求助地詢問坐在邵宸極另一邊的星羅。此時,他們正坐在一輛小轎車裡,坤元負責開車,送他們去麗錦苑。
“你的母親身為畫奴,需要依靠一些東西來保障自己的主動權而已。之所以有兩個人的視頻,技術方麵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畫奴的製作是在她死後進行的,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找兩個人來做,可以讓他們都有所顧忌,相互牽製,更保險一些。但畢整件事能進行得如此順利,本身就說明了,她當時確實沒有信錯人。現在給我安靜一會兒。有問題,回去再說。”說完,星羅就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許茹真的聽話得不再說話,安靜地發起呆起。而邵宸極,則對星羅的表現感到擔憂。會主動坐到自己的身邊,以及需要閉目養神的狀態讓邵宸極意識到,星羅之前估計又做了什麼消耗體能的事情了。還真是愛逞強的家夥啊。邵宸極想著,輕柔地把星羅的頭撥到了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