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爺這對乾兒子乾女兒明顯都不是普通角色,周大爺雖然跟他們的關係鬨的很僵,非常的不待見他們。
可是他們還是把周大爺當親爹,隻要有時間就會來看周大爺,保姆劉姨也是他們特彆安排的。
同時他們還叮囑了周大爺在西安這邊的照顧周大爺,比如趙山河年前所見的那兩位貴婦人就是周大爺的侄女。
可惜周大爺誰也都不想見,隻要敢來煩他的,基本都少不了一頓臭罵。
現在周大爺身邊突然多了個陌生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的身手還非常厲害,他們自然要調查清楚怎麼回事。
到底是衝著周大爺來的,還是衝著他們來的?
雖然周大爺已經明令禁止常金柱不要查趙山河的底細,常金柱雖然嘴上答應但是回頭就調查了,他要是聽這位乾爹的話,他們的關係也不會鬨成這樣。
這已經是常金柱最近一個月內第三次回西安了,這次回西安則是因為這位大姐要來看老爺子,正好他要去陝北談個生意,就順路陪這位大姐回來一趟。
聽到這個名字,穿著黑色旗袍端莊典雅風韻猶存的女人陷入了沉思,她自然知道薑太行這個屠狗之輩出身的狠人,他在這裡也算是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
隻是他們彼此之間從未有過交集,她的根基也從來不在這裡,這就有些奇怪了。
旗袍女人很是不解的說道:“不管說是衝著老爺子來的,還是衝著我們來的,都有些不合常理,除非是老爺子以前的仇家安排的。可是以你所說的這個年輕人身手了得,他要想動手早就動手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常金柱就繼續說道:“大姐,你想說的也是我想說的,我也覺得沒這個必要。於是我就費了點神仔細深入的調查,後來才發現我們想多了,事情沒那麼複雜。”
旗袍女人有些不悅的說道:“常金柱,你囉裡囉嗦說這麼給我賣什麼關子,既然你早就查清楚了,能不能直截了當的給我說清楚,你是想在我這裡邀功,還是顯擺你的能力?”
“大姐大姐,你想多了,我哪敢在你麵前撒野,我就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生怕我這邊考慮不周,讓你幫我再查漏補缺下,不然真出了事你不得打死我?”常金柱連忙求饒道。
常金柱是天不怕地不怕,連老爺子他都不放在眼裡,唯獨就怕這個大姐。
旗袍女人冷哼道:“那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的時間比你寶貴。”
常金柱也不敢再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這年輕人老家是渭北的,這麼多年一直在老家待著,他有個癱瘓多年的母親,前段時間母親去世後跟當地惡霸起了衝突,把兩個惡霸打傷住院後被趕出了老家,這才來到西安。”
“來到西安後,就進入浮生酒吧打工,浮生酒吧的員工宿舍一直都在老爺子所住的那個小區,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那裡。”
為了這個年輕人,常金柱可真費儘心思了,不然能查的這麼清楚。
旗袍女人聽完以後眉頭舒緩了不少,她默默點頭道:“那看來真是我們想多了,事情沒有那麼的複雜。”
常金柱則繼續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誰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詐,畢竟他的背後是章太行,對於我們來說,小心謹慎點不是壞事。”
旗袍女人盯著下麵的浮生酒吧饒有興趣的說道:“如果他真的普普通通,能陪著老爺子解解悶,讓老爺子不再像以前那麼孤獨寂寞,也算是幫我們儘了孝道,那就當我們欠他一個人情。”
常金柱拍著城牆的轉頭哈哈大笑道:“大姐,讓我們兩欠他一個人情,這說出去還不得被人羨慕死,那這小子以後不得飛黃騰達啊。”
“有些事本就是緣分,不是誰都能讓老爺子瞧得上,有些事也是命,這或許就是他的命,就像當年你我遇到老爺子一樣。”旗袍女人臉色平靜的說道。
城牆上遊客不少,隻是很少有人注意到這對男女,殊不知道他們可是能在川渝和長三角翻雲覆雨的大人物。
旗袍女人剛說完這話,就話鋒一轉道:“當然,他要是彆有用心,真是章太行安排的棋子,那就彆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常金柱聽到這話非常興奮道:“你還彆說,我真想跟章太行掰掰手腕。”
旗袍女人瞪了眼常金柱冷哼道:“無趣。”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常金柱並沒有跟著她一起離開,因為這位大姐要去看老爺子了。
他一個月已經挨了兩次罵了,連頓飯都沒有吃上,可不想再挨第三次罵了。
沒多久旗袍女人就來到了趙山河所住的小區,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來這裡了,當然大多時候都被拒之門外。
來不來是她的事,見不見是老爺子的事。
老爺子放不下心裡的坎,她卻必須記得老爺子的恩情。
敲門。
沒多久劉姨就開門了,看見旗袍女人後眼神非常恭敬道:“您來了。”
旗袍女人不輕不重道:“你兒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安安心心照顧老爺子就是了。”
“謝謝您。”劉姨非常感激的說道。
進門以後,旗袍女人就看見老爺子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聽著收音機昏昏欲睡,誰能想到這個老人當年的地位多麼顯赫?
“閒的。”
周大爺聽到開門聲就已經醒來,他當然也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了。
出乎意料啊,沒有被趕出去,旗袍女人倍感欣慰,看來這都是那年輕人的功勞。
旗袍女人緩緩走到老爺子麵前,不再像在外麵時候那般生人勿進的樣子,露出笑容喊道:“爹,曬太陽呢。”
“常金柱給你說趙山河的事了?”周大爺直截了當的問道。
旗袍女人哭笑不得道:“爹,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他什麼尿性我能不知道,你們什麼想法我又能猜不到,你們是怕趙山河是衝著你們來的吧。”周大爺直接拆穿道。
旗袍女人歎了口氣,他們父女之間聊天,總是這麼的直來直往,從來沒有半點親情。
“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衝著我們來又能怎麼樣,我們怕的是衝您來的。”旗袍女人沒有否認,實話實說道。
周大爺冷眼瞪著女人冷哼道:“好大的口氣啊,我當年都不敢說你這話。”
“爹啊,您說笑了,我比起您,還差得遠。”旗袍女人端了把椅子坐在旁邊說道。
保姆劉姨早就回房間了,這對父女的聊天內容,她是半點都不敢聽。
“見也見了,看也看了,還活著沒死,你也該走了。”周大爺毫不留情的趕客道。
今天能讓這個女人進門,都已經是周大爺最近心情不錯了。
旗袍女人本以為今天運氣好能多聊幾句,沒想到還是這般待遇。
她長歎口氣倒也沒有賴著不走,緩緩起身道:“有位老人退了住在上海,上次見麵的時候說了不少您的事,他問什麼時候能見見您?當然我知道您不會去,但是話我得帶到。”
周大爺直接閉上眼睛冷嘲熱諷道:“他要是真想見我,就會主動來找我,怕是你求人家辦事,又怕人家不答應,拿我給你撐場麵吧。”
旗袍女人已經習慣了老爺子這冰冷刺骨的話,她無奈說道:“爹,我們是父女,不是仇人。”
周大爺突然眼神有些陰狠道:“如果我們真是父女,當年你也不會想置我於死地,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仇人。”
這話讓旗袍女人的心被狠狠地紮了一下,不過比這更狠的話她都聽過了,這又算得了什麼?
她也不願意在這裡熱臉貼著冷屁股,緩緩離開道:“怎麼想怎麼說是您的事,怎麼做那是我的事,我影響不了您,您也改變不了我,我還是那句話,給我一百次機會,我還會那麼做。”
周大爺沒有理會,索性直接哼起了秦腔。
其實有些事他知道,他也早就看開了放下了,可就是抹不下這張臉。
誰讓他這輩子命硬,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