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天氣開始回暖。
外麵沒有那麼冷,周大爺就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他年輕時吃過苦出過力傷到了肺,年紀大了每到冬天是最難熬的。
以周大爺的條件他完全可以去南方過冬,或者出國過冬都可以。
隻是周大爺不願意挪窩,哪也不願意去,就想待在這個院子裡。
不知不覺,十來年就這麼過去了。
趙山河現在每天清晨跑完步回來,就把周大爺推到院子裡或者城牆根曬太陽,然後他在旁邊練練拳看看書。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他就把周大爺推回去。
現在周大爺的保姆劉姨已經回來了,也不用他每天給周大爺做飯了,他就是陪著周大爺解解悶聊聊天。
這天趙山河在城牆根練拳,這個角落沒什麼人,也不至於被人圍觀。
周大爺曬著太陽,旁邊放著一個老式收音機。
看著趙山河練拳的樣子,周大爺滿眼都是欣慰,他忍不住說道:“山河,小時候給你教本事的師父應該是位高人吧,你這拳路雖然大開大合卻攻守兼備,隻要長年累月的堅持下來,就算你再沒天賦也會小有成就。”
趙山河停下來笑道:“周大爺,您還懂拳法啊?”
周大爺這段時間跟趙山河聊的不少,對於年輕時候的一些往事也毫不避諱的暢所欲言,至於趙山河能從裡麵猜出什麼,他一點都不在意。
“我多少也是練過,雖然沒有你那麼厲害,但是以前認識不少高人,我那乾兒子的身手就是我認識的高人教的,你跟他那天交過手,應該能看出實力如何。”周大爺如實說道。
趙山河若有所思道:“他確實不簡單。”
隻不過,不是我的對手,這句話趙山河沒說。
趙山河繼續說道:“周大爺,我給您說過我從小在武校練過,開武校那位師傅很厲害,我聽我爺爺大概說起過一些他的故事,說他以前跟著一位特彆厲害的大人物,那位大人物去世以後他才回到老家。”
周大爺默默點頭道:“怪不得,看來也是位高人啊。”
隨後周大爺主動說道:“等到了夏天,我這身體還允許,我就帶你去秦嶺拜訪位高人,讓他給你再指點指點。”
周大爺說是高人,那肯定就是高人。
趙山河有些期待道:“好啊。”
這半個月接觸下來,周大爺是愈發的喜歡趙山河,以他的能量完全可以給趙山河鋪好路。
隻是他還不想拔苗助長,順其自然就行。
“山河,聽你說年前你是陰差陽錯找到了酒吧服務員這份工作,那現在過完年你有什麼彆的打算?”周大爺試探性的問道。
趙山河不再練拳走到周大爺身邊,思索了會說道:“這個酒吧還不錯,我想先繼續在這裡待著,等過段時間再說。”
趙山河這麼說了,周大爺就沒有繼續深聊。
在城牆根待到飯點,趙山河就推著周大爺往回走,現在趙山河不用再做午飯了。
因為周大爺的保姆回來了,周大爺讓趙山河中午直接去家裡吃飯,這樣也就不用趙山河一個人再折騰了。
趙山河剛開始委婉的拒絕,最後想想周大爺一個人在家吃飯也無聊,人多熱鬨他心情也好點,這才答應下來。
三點,趙山河準時到浮生酒吧。
剛到酒吧謝知言就盯著趙山河說道:“三河,我聽韓哥昨晚說,今天要帶你去個地方,你就穿成這樣啊?”
在謝知言說這話的時候,喵喵也瞥了眼趙山河,隻覺得土裡土氣的。
這要是跟著韓哥出去了,肯定給韓哥丟人。
其實趙山河並沒有多想,他就按照平時的穿著隨便換了身衣服,這些衣服都是他以前在鎮上或者縣城買的,最近的也都有兩年曆史了。
老舊的運動鞋搭配發白的牛仔褲,手工針織的毛衣配黑色的棉服。
雖然穿著很乾淨,卻多少有些老土。
難怪朱可心總是罵他土包子。
“穿成這樣不行嗎?”趙山河有些不解道。
謝知言生怕說多了讓趙山河不舒服,或者說想給趙山河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明白跟著韓哥出去意味著什麼,就隻是笑著說沒事沒事。
花生來了以後,就開始喊著頭疼頭疼。
這小子昨晚真是不停的喝酒,反正非要把自己灌多了才舒服,當然最後也是如願以償了。
趙山河給他倒了杯濃度很高的糖水道:“酒量不行就少喝點,喝多了隻有自己難受,糖分解酒,你把這白糖水喝了會舒服點。”
花生不以為然的說道:“喝酒不就是為了醉嗎,不醉喝酒乾什麼,你們這些酒量大的體會不到喝醉的那種感覺,喝醉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當說到這話的時候,花生的眼神有些傷感。
這種傷感帶著絲痛苦。
雖然不易察覺,趙山河卻看到了。
外加這小子最近黑眼圈很重,趙山河不禁懷疑遇到了什麼事。
五點多韓先敬到了酒吧,當他看見趙山河的穿著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他倒能理解,趙山河這麼多年一直在老家待著,顯然沒有接觸過更高的層麵。
這些衣服都是從老家帶來的,估計也沒有更好的衣服了。
於是他趁著趙山河去洗手間的時候,就對謝知言叮囑道:“明天上班後,你帶三河在附近商場買兩身合適的衣服,就說店裡報銷。”
謝知言笑嗬嗬的回道:“沒問題。”
等到趙山河出來以後,韓先敬就說道:“三河,走吧。”
花生昨晚喝多了不知道情況,聽說趙山河要出去跟韓哥辦點事,也就沒多想什麼。
出門以後韓先敬就把車鑰匙扔給了趙山河,他知道趙山河會開車,不然也不會讓趙山河當司機。
雖然趙山河沒有開過奔馳s,不過所有車幾乎都差不多,隻是布局不一樣而已。
朱可心的保時捷他都開過了,奔馳有什麼不敢開的。
韓先敬把導航信息輸入以後,趙山河就按照路線向著目的地而去,有些意外的是這個位置也在曲江。
曲江果然是西安的富人區。
半小時後他們就到了南湖邊一個隱秘的地方,韓先敬很是隨意的解釋道:“這裡叫南湖會所,屬於大老板旗下的,我們平時都在這裡聚會。”
趙山河聽後神情也凝重起來,因為韓哥今天確實帶他入圈了。
韓先敬輕笑道:“彆緊張,沒人注意你。”
這話什麼意思,趙山河也明白。
他就是個普通小角色,彆把自己當回事了,所以他又輕鬆了。
到了入口處,保安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雖然明知這是韓先敬的車,但還是要確認身份。
當看見開車的趙山河時,保安有些疑惑,不過沒問什麼。
等到他們進入院子內以後,這才發現這裡停滿了各種豪車,全都是上百萬或者數百萬的豪車,奔馳s在這裡都屬於比較低調的了。
這時候也有彆的車輛進來,當趙山河跟著韓先敬一起下車後,其他車內的人也正好下來。
此刻趙山河才明白謝知言下午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因為跟著彆的老板下來的司機或者跟班,都是西裝革履光鮮亮麗很有排麵,唯有趙山河穿著運動鞋牛仔褲黑棉衣。
其他人本來是要跟韓先敬打招呼,可是注意力卻都落在了趙山河的身上。
趙山河此時明白了一個詞和一句話,這個詞叫不倫不類,這句話叫烏鴉落進了鳳凰群。
這就有些尷尬了。
在趙山河正尷尬的時候,順城巷裡出現了兩位美女,她們正向著浮生酒吧的方向而去。
一位美女就是趙山河見過,一直在浮生酒吧駐唱的文藝範美女蘇珊。
蘇珊雖然漂亮,可跟旁邊的美女比起來,那就有點自行慚穢。
用三個詞形容這位美女,那就是柔弱、婉約、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