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就差翻個白眼給盛焰,彆人起哄上去表演節目,都是軍校裡麵的教官或者訓練的學生,他一個在京大都待了四年的老熟人上麵湊什麼熱鬨。
但盛焰的聲音實在太大,把本來就吸引在沈濯身上的目光也都挑唆起來,一時間好多人都跟著起哄。
“沈學長!給我們表演一個唄。”
“就是,沈教官不要害羞啊。”盛焰跟著喊道,數他的聲音最大。
“我看你是害喜。”還害羞,沈濯低聲暗罵他,他就是單純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表演,很像猴子。
初羽剛才半個手臂貼著沈濯,一時間身體舒服得不得了,加上軍訓開始後每天都睡不夠,所以剛才昏昏欲睡。
要不是被盛焰的聲音嚇到,她真的差點就要靠著沈濯睡著了。
操場上一時間很多人跟著鼓掌起哄,初羽也很想看看沈濯有什麼節目,畢竟做男模總得會唱歌跳舞什麼的。
要不是今天這個機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見呢。
她跟著人群一起拍掌起哄,因為要求的人實在太多,沈濯也沒辦法繼續裝作聽不見的樣子,隻能站起來走到操場的中心。
初羽仰頭看著他清晰的下頜線,就看見他拉開軍訓服的拉鏈,露出裡麵的白色半袖,昏黃路燈下顯得他整個人五官和氣質都柔和了不少。
她悄悄撇嘴,果然上台前肯定是要耍帥的,她不止一次在房子裡看見沈濯嫌棄軍訓服的樣子。
“彆掉地上,我嫌有灰塵。”沈濯脫下外套,漫不經心地說道。
“啊?”初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頭頂已經被蓋上了一件衣服,眼前瞬間陷入黑暗。
等她把衣服拿下來放在自己腿上的時候,沈濯隻剩下個修長的背影。
“借用一下你的吉他。”沈濯看向邊上剛才用吉他演奏的一個男生,低頭和他協商著。
今天操場實在太多人,也有其他係的大二學生,看見沈濯站在中間的時候人群爆發出幾聲驚呼來。
“我靠,這誰啊,以前怎麼沒注意京大還有這麼牛逼的一張臉?”
“計算機係大四的啊,一看你就不經常看校園牆和公眾號推送,人家都快成京大計算機院的名牌了。”
京大學校的占地在全國排第一,餐廳和教學樓更是數不勝數,如果不是一個專業的基本在學校遇見的概率非常小。
比如像初羽這種大一一年都是教學樓和宿舍兩點一線的人。
因為沈濯大三的時候在企業上課,所以不經常在學校上課,導致她真的是大一一年都沒見到過沈濯。
人群中的嘈雜聲在沈濯試吉他音色的時候戛然而止,他不知道從哪裡拉來一個椅子,就那麼散漫地坐下,手指在吉他上麵輕輕撥弄了幾下。
造物主的寵兒,初羽腦海裡在想。
如果每個人都是造物主的作品,那麼沈濯不管是臉,還是能力,一定是造物主最滿意的作品。
被圍在中間空地裡的沈濯清了清嗓子,手指微動,緩慢的音調從吉他上傾瀉而出。
他先是低聲哼唱了一會前奏的調子。
“ht whisers ftly,
(午夜低語 輕聲呢喃)
stars above they glow,
(星光閃爍 夜空璀璨)
heartbeats the silence,
(心跳悄然 寂靜無聲)
the night we float,
(隨夜流轉 你我相伴)”
他輕輕哼唱著,原唱是女生,本來纏綿的調子因為他的清冷音色染上不同的意味,像是在深夜靜靜說著什麼。
沈濯的英文很標準,顯得他音色愈發低沉,隱沒在歌聲裡麵,但很勾人。
盛夏繁星的夜晚,手抱吉他的男生,初羽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
如果讓她形容沈濯唱歌的感覺,那就是星空墜落,然後砸在她的頭上,夢幻又暈眩。
初羽聽見的時候有點意外,她跟著輕輕哼了幾句,溫梨聽見後側眼看她,“你們都聽過?就我沒聽過?”
“我也沒聽過啊,不過還挺好聽的。”盛焰在旁邊說著,手機還在高舉著錄像。
“前幾天睡覺前隨手點的聽過一點。”初羽解釋道。
操場上本來還很躁動,但在沈濯唱歌的時候,全場都隻剩下他清澈緩慢的聲音。
他微微彎腰撥弄著吉他,一隻腳撐在地麵上,另一隻腳踩著椅子下麵的杆,寬拓的肩膀撐開t恤,額前碎發微微晃動。
初羽覺得這一幕應該能給在場的很多人留下深刻印象。
不管是壓抑緊張的高中,還是現在走入的學術氣息濃厚的京大,他就代表著最美好最浪漫的那一段青春物語。
沈濯的出現就像烈日,像晚星,耀眼無比,此星永晝。
所以當歌聲和吉他聲都停下的那一刹那,在場的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一起起哄著“再唱一個”的時候,當事人早就大步流星離開了那個位置。
初羽看著已經走下來坐在自己身邊的人,也還沒反應過來。
沒想到沈濯平時罵人難聽,唱歌卻這麼深情,她正要跟著人群起哄鼓掌讓他再表演的時候,被沈濯一個眼刀掃過。
她立馬乖巧當鵪鶉,舉起大拇指,“超級好聽!”
“還好吧,正常發揮。”沈濯淡淡說道,彆過臉的時候唇角有點微微上揚的弧度。
初羽沒有看見,隻覺得這人好臭屁。
因為沈濯的出現,簡直把氣氛推到了高潮,所以今天晚上的操場活動時間比前幾天還久,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散場後,溫梨和盛焰一塊回家,他倆還要繼續相親相愛的戲碼,學校門口也有盛焰家裡的司機來接。
初羽就有點發怵,上次在大學城旁邊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她想著跟在沈濯後麵走應該就行。
結果回頭的時候就看見沈濯被幾個女生圍住,看拿著手機的架勢,應該是在要聯係方式。
她站在陰影處糾結了半天在這等著會不會太刻意,被沈濯誤會什麼的。
“你怎麼還不走?”
初羽抬眼卻發現站在她麵前的人是江既白,他低頭看她,“我聽說你從宿舍搬出去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
“如果是因為林周周的問題,你不用這麼大費周章,我和她沒什麼,你還是搬回去住,晚課下了不安全。”
初羽連忙打斷他,“我隻是因為個人作息,和彆人沒關係,你想多了。”
她覺得江既白現在對他自己的定位有問題,他們之間是分手了,不是冷戰或者吵架。
江既白一時間有點沒話說,他一直以為初羽是因為吃醋或者生氣才從宿舍搬出去的,分手也隻是因為不舒服而一時賭氣。
不過女生口是心非也是有的。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他繼續說道,手上已經很自來熟地準備接過初羽手裡麵的包包。
初羽的手往自己背後躲了一下,不想讓他拿走自己的包,江既白因為她的動作也愣住。
兩人還在原地僵持著。
“不用你送,我在等人。”初羽連忙出聲,隻想快點把江既白打發走。
“不要說謊。”江既白有點無奈地輕笑,他還不了解初羽嗎,社交上麵幾乎沒什麼天賦,除了溫梨哪裡還有什麼可以一起回家吃飯的朋友。
“溫梨剛才都走了,你還能等誰?”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冷笑的聲音,“她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