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獄卒給每個人扔過來一碗涼水和一個黑乎乎的乾麵餅子。
洛晚卿一看,碗邊缺了個口子,用手一抹,還蹭了不少黑油,看著就讓人食欲全無。
洛晚卿從雲來大酒樓那邊順了不少的美味珍饈,這些食物在空間中都是永久保鮮,不過都不適合拿出來,她隻從裡麵拿出了四個肉包子,給幾個人一人分了一個。
“娘,這是我偷偷藏起來的包子,你們快些吃吧。”
幾人眼前一亮。
宋氏拉著洛晚卿的手,流著眼淚,後悔不已。
明明昨天卿卿都和她說了感覺到府中要遭難,可她還說人家是在發癔症,早知道就早點行動,也能多帶出些銀兩。
剛才看到卿卿遞給煜兒的包裹,她更是覺得羞愧難當。
“娘,快點吃啊。”
“好,娘現在就吃。”
她們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那邊人的眼睛和鼻子。
梅老夫人重重地咳了一聲,“咳咳!”
沒人理她。
“額咳咳咳!”
還是沒人理。
“你們幾個沒看見老夫人還在這裡餓著呢?”梅姨娘幾人早就聞到肉香味了,一路上被鐵鏈鎖著一步步走向大理寺,肚子一直在唱著空城計,可這乾麵餅子看著就倒胃口。
誰知道宋氏幾人居然那麼沒眼色,老夫人還餓著呢,她們居然敢偷偷吃好東西。
“餓了就吃東西啊,剛剛不是給發了乾糧和水嗎?”
梅老夫人看著宋氏幾人絲毫沒有將包子給她的意思,氣得大聲叫喊。
“宋氏,這就是你對婆母的態度嗎?”
宋氏冷笑一聲:“那您對兒媳婦又是什麼態度呢?”
“你說什麼?”梅老夫人像是沒聽清般重新問了一句。
這麼多年,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喜宋氏,除了當年生下死胎時候宋氏與她鬨過,之後宋氏去了佛堂念經二人便再沒有什麼衝突,更沒有惡語相加,她隻覺得是宋氏看清楚了自己的地位,不敢與她起衝突。
“我說,您對媳婦是什麼態度呢?先有好婆母才有好兒媳,不是嗎?”宋氏淡淡說道。
“你,宋氏,你大膽,等見到我兒,必定讓他休了你。”梅老夫人氣的哆嗦著用手指指著宋氏罵道。
“好啊,那我可真是多謝您。”倘若不是為了她的三個兒女的婚事,她早就與薑祁山和離了。
可她的孩子們都沒有成親,哪怕是再恨,她也隻能委曲求全地龜縮在府中的某個角落,待兒女們全都成了家,她便可以安心地走出國公府,與青燈古佛相伴一生。
如今,家都被抄了,何談什麼好姻緣。
她還有什麼理由與那些人虛與委蛇,又有什麼必要讓自己受這些窩囊氣呢?
可這些年梅老夫人卻還以為宋氏好拿捏,端著婆母的架子想要宋氏還像過去那樣對她晨昏定省,像奴仆般伺候她呢。
“你,你很好,宋氏,你以為我兒子不會休你嗎?你應該知道他最是孝順我這個母親了。”
“那就祝你們母慈子孝萬萬年。”宋氏說完便拿著包子啃了起來。
或許是這麼多年的積鬱終於宣泄了出來,又或許如今她對現實無所求,她覺得今日的包子吃起來格外的香。
薑舒語看到自家嫂嫂背著的行囊怪好看的,而且看起來比一般的行囊大得多,便伸手摸了摸。
洛晚卿問:“小語喜歡這個包包?”
“喜歡,嫂子背著的行囊真好看。”薑舒語看到包麵上用碎布點綴出的小熊圖案,尤其是那個毛茸茸的小耳朵,真的好可愛。
看著薑舒語羨慕的目光,洛晚卿把手伸到包包裡,從空間中拿出一個包,“喜歡嗎,要不給你一個?”
“嫂嫂,真的給我嗎?”薑舒語愛不釋手地摸著包包上那長長的粉色的兔子耳朵,笑得見牙不見眼。
洛晚卿摸了摸薑舒語的頭,“嗯,送你。”
“謝謝嫂嫂。”
她有些心疼這個小姑娘,書中寫了她在流放途中因為一場意外,被土匪擄去糟蹋了,薑煜殺光了整個土匪窩的人,可他的妹妹卻也從此瘋瘋癲癲的。
一旁的宋婉兒看著洛晚卿與薑舒語的互動,羨慕不已。
她也好想要一個啊,可,可她隻是個外人
洛晚卿抬頭看見女主一直盯著她看,心下了然,大概所有的女人都抵擋不住包包的誘惑吧。
她還有好幾個,索性便一並給出去吧。
“娘,婉兒,我這裡還有兩個,你們一人一個怎麼樣。”
說完她又拿出了兩個。
宋氏的是一個橘色帶太陽花的圖案,宋婉兒的是一個米老鼠圖案的。
“真好看。”宋氏拿到包包後,立馬將自己行囊中的東西全都撞到包包裡,隻占了包包的一半空間。
宋婉兒也紅著臉向洛晚卿道歉:“謝謝表嫂,這個包包可真是太可愛了。”
“不用謝,大家喜歡就好。”
看到這邊又是吃包子,又是送包包,一副其樂融融的情景,梅老夫人那邊的人恨得牙癢癢。
“哼,破東西一個,有什麼大不了的,有錢什麼不能買啊。”
梅姨娘想到這個心中又得意起來,她這個人最愛藏私房錢,這麼多年來,她的床鋪底下壓了不少錢,哪怕是府中失竊,丟了不少東西,她身邊藏著的錢也夠她用不短時日了。
梅老夫人和白氏也翻了翻白眼,商戶女和泥腿子出身的就是窮酸,一個破行囊就把她們眼饞成這樣,真夠丟臉的。
男牢房裡。
薑祁山與薑煜單獨被關在一個牢房之中。
薑煜打開了洛晚卿給的包裹,從裡麵拿出來金瘡藥還有幾個包子和酒囊等,正是他們迫切需要的。
薑祁山自然也看到了兒媳婦對兒子的態度,讓他羨慕得眼紅。
他媳婦見到他就像看到陌生人一般,更彆說是幫他收拾行囊了。
薑煜看著自家老爹眼巴巴盯著他包裹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
爹娘的事情,他作為兒子不能言父之過,可心裡卻明白,他爹這是純屬活該。
“爹先彆看了,我先給您上藥。”
“不要,我又不像你,有媳婦給準備傷藥和肉包子。”
薑煜聽了爹爹的賭氣話,輕哼了一聲。
“隨便你,反正咱們大慶朝對寡婦還算寬容。”
薑祁山一聽,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