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
隱約能聽見淘氣的聲音。
“把我姐搬到他床上就行了!”
“這樣房間就空出來了,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
“說起來菱兒姐,你有沒有給少將軍侍寢過?”
“我聽說大戶人家的侍女都要做這個的。”
……
“沒有?少將軍他日夜隻知打熬氣力?”
“怎麼和書上說的不一樣呢?”
……
“對了,我想起來,書上還有一種說法!”
“他該不會……”
“不行!為了姐姐的終生幸福,我得幫她檢查一下!”
……
“對對,扶住我的腰就行,我馬上就夠得著了……”
“……”
“這、這比書上……”
……
……
光斑照在林塵眼皮上,他皺了兩下眉頭,醒轉了過來。
這次不是深夜,倒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
昨夜做完一切,一通文戲加武打下來,林塵也實在是累的不行,回來洗完澡倒頭就睡。
這是雨後的第二天,天氣好的不得了,陽光透過紗布窗照進房間,變成了溫暖的淡黃色。
或許是因為才睜開眼吧,林塵覺得整個房間都像被打上了淡黃色的溫馨濾鏡,讓人想一直這樣半睡半醒下去,永遠不用做彆的事。
要是能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那真是神仙也不換!
但他現在不能伸懶腰。
為什麼呢?
因為他的右手臂又被什麼東西枕著了。
輕微而舒緩的呼吸聲傳來,光聽那樣的聲音他就能想象出那是個鼻尖小巧的女孩,連呼出的氣體都帶著淡淡的香味。
那氣流滑過女孩自己的嘴唇,撞在林塵脖頸裸露的皮膚上,一直癢到他心裡……
停停停!!
彆癢了!!
肯定又是褚司月那個丫頭!!
這回騙不了我!!!
林塵故作無奈地側過頭,看見了那個美得叫人驚心動魄的少女。
她柔順的黑長發散在自己手臂上,傳來的觸感簡直像天底下最輕柔的絲綢,和她白如羊脂的臉蛋互相襯托。
她眼睛輕輕閉著,但卻能給人帶來雙倍的美感——你既能看著那張臉閉著眼的美,又能輕易想象她睜開的美。
小巧的紅唇精雕細琢在小巧的瓜子臉上……
看吧,我就說,都是“小巧的”。
林塵呼吸了一口,傳來的是花一般的幽香……
???
等等?
“小孩特有的奶香味”哪去了?!
眨巴眨巴眼——
真是褚司白?!
好吧,仔細想想,就算她要大上幾歲,臉蛋和嘴唇依舊是“小巧的”啊!!
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睡在我床上?
而且……她離得也……太近了吧……
林塵每一口呼吸都覺得自己像在感受褚司白身上的溫度和香味,那溫度和香味鑽入他的鼻孔,在他的全身上下遊走,最終彙入他的小腹……
小腹?!
這是該在這裡出現的詞嗎?!
啊?
我的小頭怎麼……
不不不!
冷靜下來,這是我作為一個成年男子剛睡醒的自然反應,絕不是因為產生了什麼該產生的想法。
等等——
感覺好像不太對……
怎麼涼涼的?
………………
…………
……
誰特麼把我褲子扒下來了?!!
我褲子怎麼掛在大腿啊?
這特麼乾的是人事嗎?
就算你扒下來……倒是給我穿回去啊!!!
林塵趕緊把左手伸進被子裡,想把褲子穿上。
可不巧的是,他左手用力的時候,右手沒控製住抖了一下。
褚司白眉頭輕蹙了,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見林塵就睡在她旁邊,她像是也有些驚訝:“你怎麼……”
“不是我,這是我房間!”
林塵連忙解釋道。
褚司白左右看看,確認林塵說的不錯後,輕輕歎了口氣:“大概是司月的惡作劇吧。”
她看著林塵,又有些疑惑:“你怎麼了?”
“沒,沒怎麼啊。”林塵故作鎮定,“什麼事也沒有。”
“我難道臉紅了嗎?怎麼可能?不可思議。”
“不是,”褚司白搖搖頭,“我是說你的左手在乾什麼,一直在被子裡一上一下的。”
“嗬,嗬嗬……”林塵冷汗狂流,“我想到一個很古老的段子,話說從前有一種秘術做成的神奇武器,叫做羊刀,一般單挑時隻能用一把,有一次一位大俠就問道……”
“我要起了。”褚司白懶得聽他說怪話,就要坐起掀開被子。
“彆!彆掀被子!!”林塵大叫。
“?”
“總之,你……彆掀被子溜出去吧,就當在履行你的誓言……這……這就是我現在遇到的最大的難關了!!”
……
“褚!司!月!”
林塵腳步在屋子裡塌得“咚咚”作響。
褚司白洗漱去了,終於把褲子穿好的林塵直奔褚司白和褚司月的房間。
走到門口時,卻忽然愣住了。
有喘息聲和呻吟聲從屋子裡傳出來。
“真舒服呀~菱兒姐你原來還有這樣的本事。”
這聲音雖然莫名的香豔,但也能聽出是褚司月那丫頭的:“唉,可惜少將軍不懂得享受啊,隻好便宜我了。”
“把他們兩個放在那邊真的沒問題嗎?”這聲音是侍女菱兒的。
“能有什麼問題?”褚司月說話活像個封建大家長,也不知道哪學來的,“他們也到了該溝通溝通感情的年紀了!”
“對~啊~就這裡,再用力些~”
“好的,少夫人。”
???
等等?
你管誰叫少夫人呢?!
叫錯人了吧?!
……
也不是!!
根本就沒這麼號人!!
“嗨呀,不能這麼叫我。”褚司月咯咯笑著說。
林塵在門口鬆了口氣。
算你多少懂了一點事。
“叫我少二夫人吧……”
……
…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林塵終於聽不下去了,猛地把門推開。
一進門,他看見褚司月羅衫半解,菱兒手放在她身後給她按壓著。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猜到是按摩了。林塵想。
但問題不在於此——
褚司月上半身幾乎都漏光了,大片凝脂般的肌膚被林塵收入眼底。
林塵“啪”地就退了出去把門關上了。
“沒關係沒關係,”褚司月在裡麵笑著說,“反正我也看過了你的。”
???
果然是你!!!
林塵再一推門,衝了進去:“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麼?!!”
“你平得跟城牆上的石磚似的!!”
“吃我捏臉攻擊!!!”
“什麼?!!”褚司月氣憤地大叫,自己雙手托了托,“明明不平的好不好?!!”
“你、你再低頭靠近點看清楚了!!”
“然後……給我的身材道歉啊啊啊!!!”
……
……
九月二十一,夜。
上據城,北城牆上。
中郎將謝翼抬頭看著漫天星鬥,隻覺得這天地像一個大磨盤——
隻有最英雄的人物才能始終屹立不倒,其餘的,都會被碾碎成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