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願猛地睜開眼!
夢中猝然驚醒,靈魂好似還沒歸位,她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氣。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緩過來,她又夢見姐姐跳樓的那一幕了。
這半年來,她每個睡不安穩的夜晚,都會夢到姐姐。
姐姐的性格剛烈,所以也給自己選了一種最轟轟烈烈的死法。
應如願閉上眼,忍住一抽一抽的心痛。
忽然,她聽到房間裡某個方向傳來聲響,下意識扭頭看過去。
窗簾已被拉開,露台放滿盆栽。
男人站在一片綠意裡,身姿頎長,輪廓優越。
他正低頭著點煙,落拓的側顏清矜,真絲材質的睡袍勾勒出了身形,領口隨意交叉,僅靠腰間一條腰帶束著,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
他從小養尊處優,膚色比一般男性白,但不是蒼白羸弱,他長年健身鍛煉,能看見堅硬的胸肌,分明的腹肌,極具雄性荷爾蒙氣息。
……應如願想起來,腰窩就麻了一下。
他另一隻手拿著抽屜式的火柴盒,一根手指推出盒子,兩根手指取出火柴,輕輕一劃,火焰亮起,舔上煙頭,火柴一次性,稍縱即滅。
隻有幾秒的動作,卻像港片的某一個鏡頭。
應如願第一次看到人用火柴點煙,也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將點煙的動作,做得跟煎水烹茶那麼優雅。
昨晚那聲輕輕的“咻”,原來是點燃火柴的聲音。
應如願因為夢境而雜亂無章的心跳,漸漸平複下來。
應如願無聲無息,也不知道薄聿珩怎麼察覺到她醒了,咬著煙偏頭看她。
他的桃花眼,不悲不喜的時候,寡冷得像冬季的潭水,湖麵結一層薄霜,一旦笑起來,就有種令人心跳停頓的錯覺。
俊美溫柔,像這世上最好的情人。
“醒了?”
他一出聲,應如願才是真的醒了。
她在心裡笑自己,他不會是她的情人,她也不能是他的情人。
他們現在,是“兄妹”呀。
應如願感受了一下,身子乾爽,他有幫她清理,也給她穿了同款睡袍,不過是米色女款。
她坐了起來,背對著他,一邊穿鞋,一邊說:“我該回去了。”
薄聿珩問:“回哪裡?”
“我媽媽在應家,我去找她。”
薄聿珩看著她單薄的睡袍下,那兩片藏不住的蝴蝶骨,有種脆弱的美感,也有種惹人將她折斷的惡感,他凸起的喉結滾動。
“你還要跟我劃清界限?”
應如願身體頓了一下,不敢回頭,但堅定地“嗯”了一聲。
“聿哥,我跟著我媽媽住在薄家,寄人籬下,要受規矩,請你不要再為難我了。”
薄聿珩滅了還剩半根的煙,桃花眼裡沒什麼情緒:“我給了你兩次台階,妹妹,沒有第三次,等你再來找我,就不是這個價碼了。”
應如願深吸口氣:“隻要聿哥不再戲弄我,我絕對不會再來找你。”
說完她就站起來。
剛走出一步,就扯到腿間難以言說的地方,又疼又麻,直接摔跪在床邊厚實的地毯上。
薄聿珩看著她,沒有去扶,神色淡淡。
應如願咬唇,倔強不出聲,自己抓著床頭櫃勉強站起來,忍著不適,走出房間。
薄聿珩平靜地收回目光,無意間瞥見,床上有一點血跡。
他昨晚,是太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