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感覺到李徹的視線,心中頓時一慌,下意識低下頭去。
李徹皺了皺眉。
那道殺意,難道是錯覺?
猶豫了半秒鐘後,他立刻做出決斷,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來人,將那邊的人控製起來!”李徹突然喊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心中一驚。
賀從龍反應很快,拔劍出鞘的同時擋在李徹麵前,高呼道:“護駕!”
人群中,有人咬了咬牙,隨後抽出袖中匕首,突然暴起怒吼:“動手!”
隻見在人群之中,突然躥出了幾十名渾身破爛的刺客,齊齊起身向李徹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媽的,還真是刺客!”
李徹抽出腰間‘靜默’長劍,正欲迎上這群人時,身前瞬間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胡強將李徹護在身後,手中混鐵棍帶著呼嘯之聲,掄出一道殘影。
七八名刺客瞬間被擊中,慘叫都沒能發出,便口吐鮮血地倒飛出去。
“李徹,受”
有刺客高喊一聲,還未等‘死’出口,胡強的大棒子已經落在他的腦袋上。
頓時猶如從高空掉落的西瓜一般,汁水四濺開來。
刺客從四麵八方襲來,胡強一人雖能護住正麵,但不可能360度無死角地保護李徹。
身後已有四五名刺客飛奔而來,擲出手中寒光閃閃的匕首,電光火石間便閃爍而至。
賀從龍連忙揮劍擋下其中四枚,然而仍有一枚匕首突破了賀從龍的防禦,帶著淩厲的風聲瞬間出現在李徹身後,小太監懷恩的臉上。
懷恩早就被嚇傻了,麵對飛來的匕首,全然沒有反應。
就在此時,耳旁突然傳來李徹的聲音:“滾蛋,彆礙事!”
懷恩頓覺腰間一痛,被李徹一腳踹飛出去,摔倒在地上。
那匕首也落了空,射到空地之上,深深沒入泥土之中。
懷恩頭腦空白地看著李徹,對死亡的恐懼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不真實感。
剛剛殿下救了我?
自古以來,隻有太監救駕皇室的事例,哪有一個藩王在遭遇刺殺時,會出手去救一個太監的?
懷恩雙眼朦朧,隻覺得在深宮中被磨煉得冰冷的心,似乎多了一絲暖意。
怪不得寧古郡王殿下能如此得民心,有主如此,死而無憾啊!
李徹完全不知道小太監在腦海裡腦補了這麼多。
他特麼根本就沒看見射向小太監的那把匕首,之所以把他踢開,僅僅是因為這小子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李徹一腳踢翻一個衝上來的刺客,手中長劍又穿透另一個刺客的胸口。
周圍的士卒也圍攏過來,和其他刺客鏖戰在一起。
遠處,更多的士卒向這邊跑來,刺客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血泊之中。
李徹鬆了口氣,正準備開口讓士兵們留幾個活口。
卻突然看見,剛剛被自己踢翻的刺客突然起身,整個人眼神癲狂地朝前飛撲一大段距離。
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帶著黃漬的牙齒,對著李徹的襠下就咬了下去!
李徹頓時一驚,身體肌肉記憶比腦子先動,一個膝撞過去,將那刺客腦袋撞得一歪。
“沃日你老母了?!”李徹後知後覺,瞬間破防了,“你他麼咬我命根子,老子還沒碰女人呢!”
隨後一腳踏了過去,那刺客腦袋一歪,這才斷了氣。
李徹不僅一陣後怕,那刺客的模樣太癲狂,分明是精神不正常。
自己一腳至少踢斷了他三根肋骨,你說你老老實實躺著不好嗎,還像個瘋狗一樣咬人來了。
咬我就算了,還特麼奔著要害下口!
“殿下,是死士!”賀從龍提著帶血的佩劍,來到李徹身旁。
不用賀從龍說,李徹也看到了。
刺客們發現刺殺失敗,紛紛咬破了嘴裡的什麼東西,隨後便口冒黑血倒了下去。
一擊不成便自殺,毫無懼怕和遲疑,隻有死士才能做到!
想要培養一名死士尚需耗費大量時間、心血和金錢,更何況同時派出這麼多死士。
能做到這一點的,會是什麼人?
此刻所有刺客已團滅,越來越多的寧古軍士卒跑來,將李徹拱衛在中間。
周圍的奴隸們則四散在遠處,個個麵露恐懼之色。
李徹深吸一口氣,拿起一柄地上的匕首。
“殿下,莫碰!”賀從龍驚道,“既是死士,刃上必然淬了毒!”
李徹點了點頭,將匕首扔掉,隨後突然感覺到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穿越之後,自己遭遇的唯一一次刺殺,是在燕藩而那些刺客背後之人是
“世家。”李徹冷漠地念道。
“世家?倒像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事。”賀從龍疑惑道,“可他們為何如此,區區幾十名死士,成功刺殺殿下的幾率太低了。”
李徹沉默半晌,感覺到周圍奴隸恐懼的目光後,漠然道:
“他們的目標不是殺我,而是讓我不敢再用這些奴隸。”
賀從龍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
這可是兩萬奴隸啊,今天隻蹦出了幾十名刺客,天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刺客藏匿其中。
若是讓這些人混在城中,不知何時就會搞出另一起刺殺事件來。
雖然這兩萬人中絕大多數人都是清白的,但沒人敢賭。
“殿下,怎麼辦?”賀從龍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要麼”
“打住,莫要說下去了。”李徹打斷道。
不愧是鹽幫首領,殺性是大。
李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家夥準備斬草除根。
但那可是兩萬人啊,自己又不是什麼殺人狂,殺了這兩萬奴隸,傳出去還有誰敢來投奔了?
“先回府衙,叫黃瑾滾過來。”李徹淡然道,“他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