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大澤城。
街道寬敞到可以容納幾十輛馬車並肩而行，兩側既有商鋪也有地攤，偶爾路過一些偏僻小巷子可以看到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在下棋。
陳妄才知道，哪怕是在仙元大界，一樣是有凡人，一樣不是人人如龍習武的時代。
“這是我們中天洲的最後一站，路途遙遠，所以各洲或者各個城市之間都會建立傳送隧道。”許在都雙手負後，稍微領先陳妄半步距離。
說到這裡，老人有些尷尬：“為師還是囊中羞澀，否則也就不至於帶著你靠著雙腿走這麼長的路，大可以連三次傳送，就能抵達造化洲。”
陳妄對此不以為然，倒是很在意這所謂的傳送法陣是什麼樣的。
兩人中間沒有停頓，靜止來到大澤城的最中心。
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邊緣有著一根根顏色各異的柱子矗立而起。
地板上畫著一個看不懂的圖騰。
總共有四個路口，都有人分彆守著，唯有繳費才可過去。
許在都翻手一轉，將兩袋真晶石遞給看守門的人。
真晶石？
許在都解釋道：“不止是龍川福地，我們這裡的通用貨幣也是真晶石，隻不過相比你的家鄉，這裡的真晶石數量會稍微多一些。”
說著，兩人已經來到陣法的中央。
隻見一道銀光籠罩兩人。
沒有任何感覺，當陳妄再度睜眼時，出現在了一座類似的陣法上，但四周場景已經截然不同。
許在都領著陳妄走了出去：“這裡是造化洲蒼石城，距離我們的目的地已經很近了，約莫還有幾天的路程。”
“傳送陣法其實不貴，跨洲一次三千真晶石，不跨州則是一千真晶石，不過為師太久沒有露麵，賺錢的路子就斷了。”
陳妄恍然。
出了蒼石城，兩人縱身一躍衝天而起。
陳妄這個時候才知道所說的幾天路程，是他這個天人境全速趕路幾天的距離。
要知道，在龍川福地，他從齊國到燕國，也隻要兩天。
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大。
林家應該是臨海家族，否則就憑前段時間的腳力，根本不可能半個月到大澤城。
同時陳妄也發現了，造化洲的天地真氣十分濃鬱，也就比中天洲差了些，遠遠將龍川福地甩在身後。
……
四天後。
兩人穿過層層高山，最終來到了一處地方偏僻的高山山腳。
高山很高，抬頭去看看不到儘頭，半山腰就已經處於雲端。
但怎麼看也沒有絲毫靈氣可言，就好像是一座稍微高一些的野山。
畢竟陳妄到底也是見過世麵的，山不在高有仙則靈的道理，很對。
“這裡就是觀天山？”陳妄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如果這就是被許在都十分重視的觀天山，那未免有些過於寒酸了。
還以為是什麼仙門大家，結果一看，連個護山陣法也沒有，算哪門子仙家？
“等會！”許在都也有些不敢置信，瞬間消失在原地。
幾個呼吸後重新回到原地，神色有些古怪：“太久沒有回來，這地方變化有點大，差點以為走錯路了。”
意思是沒走錯？那不更寒酸了？
陳妄神色古怪。
“陳妄啊，為師不便上山露麵，在這裡要和你坦言一些事情。”
“你說。”
“觀天山是為師一手創辦的宗門，隻不過太久沒有回來，變化有點大而已，你不要覺得奇怪。”許在都沉聲說道。
陳妄扯了扯嘴角：“多久？”
“也就兩三千年吧。”
許在都的回答饒是陳妄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其實這趟回來，是為了讓你繼任為師的位置的。”
“所以你改變主意了？”
“不，我更加堅定了。”
“……”
許在都說道：“我剛才粗略看了眼，山上還是有人的，隻不過榮光肯定比以前稍微差了點，不過也沒事，正好給你練練手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觀天山的第二代掌門人。”
陳妄有些傻眼，這麼隨意？
許在都想了想，拿出一枚鈴鐺：“為了證明的身份，這造化鈴鐺就交給你了，此物作用不大，但對邪祟十分敏感，不管是妖魔還是魔道，隻要方圓五十裡內，都會有不同的反應。”
“好徒弟，振興師門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陳妄眉頭緊鎖：“為什麼非要振興宗門？我們不能乾脆不管了？”
“這哪成？這好歹也是師父的心血，你忍心看著為師痛心疾首的樣子嗎？”
“忍心。”
“陳妄，為師現在以長輩的身份命令你，必須重振我觀天山雄風！”許在都沉著臉說道。
陳妄是真不怕這臭老頭，但想了想，不管是從恩情還是從現在兩人的關係上看，自己都得聽對方的。
想到這就有些頭疼，關鍵是他不想經營這些個破爛事啊。
之前的鎮妖司還好，是成型的，他都不用管，自然會有人去做，現在就不一樣了。
“好好乾，這樣，你要是乾得好，今後功法方麵的問題，為師會替你解決。”許在都無奈，隻能祭出殺招。
陳妄猛然抱拳：“師父，我會儘力的。”
許在都欣慰一笑，不愧是他的弟子，就是有誌氣，至於功法，他這個當師父的還能真不給？
那不扯淡嗎？
陳妄獨自登山。
行至半山腰，都不曾見到一人。
若不是看山道階梯還挺乾淨，恐怕都要誤認為已經久無人住了。
來到山頂，視線中，有個年輕人站在大門口手持掃帚正在清掃道路。
在陳妄看到他的時候，後者也察覺到了陳妄。
“小兄弟，你遲到了，招收弟子的會議已經進行到第二階段了，還是回去吧。”年輕人笑問道。
陳妄想了想：“勞煩你帶我去見你們這裡能說的上話的人。”
年輕人愣了愣，氣笑了：“你這要求未免有些無理了，我觀天山的長老，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今天正是觀天山一年一次的收徒大會，一般都是周邊地區送來的稚童，測試根骨，若是有資質，就能進入第二階段。
現在第一階段已經結束，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人多半是在第一階段就被淘汰的人選，卻心有不甘，想要再試試，每次都會有這樣的人，他已經見怪不怪。
陳妄也不再廢話，轉身離開了，來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隱匿氣息重新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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