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州南湖的大變自然而然會形成連鎖反應。
所以幾乎同一時間，捷州州牧和鎮妖司首座聯手下令疏散人群。
不管是地方鎮妖司首座還是一州州牧，雖然他們分屬不同的官位體係，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必須聽皇帝陛下的聖旨。
歸根結底，不管是哪種官員體係，都在皇權之下。
等到妖年大患結束，鎮妖司現有的地位也會直線下降，能維持和文官一脈平起平坐都是奢望。
在齊國史上，文物鎮妖司三大體係，一直都有著一個地位起伏的地位。
亂世武官，太平文官，妖患鎮妖司。
捷州大變也迅速傳遍了整個齊國，人人都對此議論紛紛，也終於讓這個下五洲的存在感稍微提升了些許。
當陳妄回到京城後，已經是七天後，不過到目前為止，南湖的結果依舊沒有，顯然還在打。
行走在外城的街道上，兩邊一旦有落腳的地方，就會有人高談闊論，而內容也大多是關於捷州。
一場大變，比得過州牧的辛苦宣傳十幾年。
陳妄沒有直接走向皇城去鎮妖司，而是止步內城。
想了想，陳妄調轉方向走向李家的方向。
龍霄刀現在不用，如果可以的話，可以還回去。
不對，還回去的說法不準確，因為這把刀早就是他的了，真要給，就隻能是代為保管。
李家大門緊閉，無人看門。
來往行人看到陳妄後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有同行者則是和同行者竊竊私語，大多越說眼睛越亮。
如今的陳妄，早就成了齊國的頭等名人。
所謂的天之驕子，不止是被穩穩壓一頭，而是兩頭。
因為目前勉強算是被壓製一頭的，隻有燕國那位天命人林銘。
斷檔存在，鎮妖司未來繼承者，陳妄。
沒有在意四周目光，陳妄順著台階緩緩走了上來，剛要敲門，大門就緩緩打開。
從裡麵走出來一個容貌年輕但眼神滄桑的女子，還未看到人，就百無聊賴地問道：“誰啊……”
啊字剛說一半，負責開門的女子就臉色一僵，以至於嘴型都凝滯，表情有些古怪。
“你你你！”
“我是陳妄。”陳妄點了點頭：“我要見李素卿。”
女管家張大嘴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陳妄。
陳將軍？太顯老。
陳公子？如今人家是鎮妖司的繼承人，當日陛下都親自迎接的年輕天驕，這稱呼是不是配不上？
還能叫什麼？
陳妄說道：“你問一下她有沒有空，我有事找她。”
“陳公子請隨我來！”女管家思來想去，還是選了這個稱呼，沒辦法，顯得年輕，年輕又有本事，這個稱呼說不定還能拍一下馬屁，再不濟應該不會得罪人。
不需要問問李素卿願不願意？
陳妄眉頭一皺，但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索性就算了。
李家一處僻靜書房中。
幾個老人圍成一桌正喝著茶聊著天。
這幾人個個都心平氣和，實則在整個李家輩分高的離譜，並且都是清一色的踏雲境修為起步。
門外，一個老人緩緩走了過來，但停在了門口：“幾位爺，陳妄來訪。”
陳妄？
幾個老人愣了愣，都沒反應過來是哪個陳妄，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刷的一下，紛紛起身。
終於等來了。
“不對，人家是找素卿丫頭的，我們幾個老頭湊什麼熱鬨？”其中一人沉聲說道。
聞言，老人們麵麵相覷，猶豫許久，又緩緩坐了下來。
另一邊，陳妄已經走到半路。
“姐夫？”
一聲驚呼傳來。
陳妄和管家聞聲望去，剛好看到正在練功的李玄嘉。
大半年不見，李玄嘉的個子倒是沒長多少，和以前一般無二。
管家回過神來，偷偷瞥了眼身後男人神色。
要知道，這稱呼可不一般啊。
陳妄麵無表情，隻是看了眼李玄嘉就收回目光：“滾一邊練功去。”
李玄嘉撇了撇嘴：“我還不稀罕過去呢，陳妄，當初坑我的那次，我還記得，等我牛逼了，一定要好好清算。”
“隨你。”陳妄扯了扯嘴角。
陳妄跟著管家繼續前進。
始終走在前麵半步的管家心中隱約間興奮起來，竟然沒有排斥這個說法？
這麼看來豈不是有戲？
心中這麼想著，管家的越來越開心，怎麼看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似乎都忘記了陳妄的麵無表情，理所應當地認為沒有拒絕就是接受。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李玄嘉忽然想起姐姐最近在閉關，一拍腦袋，直接翻牆抄近道去往李素卿的住所。
這可是個要真晶石的好機會！
李素卿閉關處外。
“姐，有人找你。”李玄嘉扯著嗓子吼道。
“誰也不見。”李素卿回答道。
“姐夫來了也不見？”李玄嘉滿臉不屑。
砰的一聲，李素卿從中走了出來，順便一拳揍飛李玄嘉：“以後跟你姐說話彆這副表情。”
從遠處爬起來的李玄嘉渾然不覺臉上疼痛，雙手捧著放在身前。
很快就有一小袋真晶石落在手上。
“多謝姐姐，以後我一定在姐夫麵前替你美言幾句。”李玄嘉雙膝跪地，不爭氣地磕著腦袋。
然後就被李素卿丟了進去。
當陳妄來到李素卿住處時，一切如常。
管家神色尷尬，方才沒想這麼多，現在才想起小姐好像是在閉關？
還不等管家開口，陳妄問道：“在？”
“在。”李素卿沒好氣地聲音傳出。
小姐什麼時候出關的？
女管家愣了愣。
不管了。
“陳公子，我先下去了。”女管家說完，施了個萬福，姍姍離去。
陳妄推門而入，一股很自然的清香撲鼻而來，很熟悉的香味，之前在隨州風沙郡的時候，也聞到過。
不過這個地方，陳妄倒是第一次來。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放著茶幾，作為主人的李素卿卻沒有倒茶的意思，而是看著陳妄有些怔怔出神。
對此，陳妄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掏出龍霄刀：“這把刀暫時交給你保管，後麵我用到再找你。”
“什麼我保管這難道不是物歸原主？”李素卿愣了愣，旋即勃然大怒。
陳妄乾咳兩聲：“正規手段拿到，就是我的東西。”
其實不正規拿到，一樣是他的東西。
隻是陳妄沒說而已。
“我可要趕人了。”李素卿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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