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
沈長生的劍氣劃破了於振海的大腿,愣是削去了對方一大塊肉,傷口處汩汩淌血。
“嘶!”
劇痛令於振海的表情更加猙獰。
他的衣服很快被鮮血染紅,鮮血流個不停。
於振海麵色慘白,渾身顫抖著,抬手往腿上打出了一道極寒元力。
“啊啊啊!”
極寒元力瞬間將他腿部的傷口冰封,但這股疼痛,常人難以忍受。
一時間,於振海的大腿處飄散出了寒氣。
沈長生漠然地看著於振海處理傷口。
他沒有等待,而是再一次提起了長劍。
趁他病,要他命!
這是當年沈天策教他的道理。
“唰!”
少年的身影持劍向前。
一陣閃爍後。
於振海的麵前浮現出了沈長生的身影。
眼看著沈長生還打算出手,於振海急了。
還在治療傷口的他氣急敗壞,表情猙獰如野獸。
他連忙抬手,揮動彎刀向著沈長生斬出。
“一刀斷江!”
這生死危機時刻的一刀,可以說是於振海能打出的最強威力。
隻是。
淡金色光華閃過。
沈長生的身影,猶如幻影,在刀光之間輾轉。
明明他就在眼前,可於振海的刀卻觸及不到他。
下一刻,當刀光劃破沈長生的身軀。
那身影竟化作了虛無,漸漸消散。
“轟!”
刀光向著遠處斬去。
大地被斬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塹。
溝塹之中,寒氣肆意,裡麵的土壤都被冰封、凍結!
這一擊,威力確實恐怖。
若是沈長生用肉身去接,怕是要先被斬斷肉身,再被冰封成屍塊。
下一刻。於振海注意到沈長生出現在身側。
對方將長劍收回了劍鞘之中。
“怎麼會這樣……”
於振海還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嗤!”
下一刻,於振海的手臂處出現了一道裂縫。
“嘩啦!”
他的手臂,悄然落地,猝不及防。
傷口處,鮮血噴湧。
刹那間,於振海甚至不曾感覺到痛苦。
直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傳入腦海,血液噴灑在地麵上……
“啊!”
於振海歇斯底裡地慘叫起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
淒慘的叫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瘮人。
與此同時,直麵於振海的沈長生,神色淡定而從容。
他的眼眸中,綻放出淡淡的光華。
剛才揮劍的一瞬間,沈長生忽然發覺,自己進入了一種沉浸狀態。
那種狀態下,他不需要去思考該如何出招應對,該怎麼去揮劍殺敵。
那種沉浸的狀態下,手中長劍,仿佛與他自己融為了一體。
心念所至,長劍相隨。
任何的攻擊都變得行雲流水,無需再去思索,而是一種本能。
在這種神奇的狀態下,沈長生甚至沒有看清自己出劍的動作。
隻是心意一動,下一刻,劍光就在於振海的肩膀位置綻放。
“給我死!”
於振海對著沈長生發出一聲咆哮。
他抬手再次揮刀,這一刀打破了長空。
森寒的元力,將空氣都快要凍結。
這一刀,直指沈長生的麵龐。
沈長生見狀,本能地揮出一劍去抵擋。
這一劍,輕易地將於振海的刀光擊碎。
待到刀光被擊碎,餘波散儘。
沈長生這才發現,遠處於振海的身影已經消失。
這家夥,竟然逃走了!
知道沈長生實力大增,於振海這家夥竟然怯戰了!
活下去!
於振海心裡隻有這一個想法。
他催動元力極速向遠處逃竄,希望能甩掉沈長生。
“小家夥,追,斬草要除根!”
碑爺催促道:
“我的力量快時間了,要出手就儘快!”
“此時不出手,必留後患!”
沈長生漠然頷首。
這一刻,他的心與劍聯結在了一起。
“明白。”
“於振海,必死無疑!”
遠處,於振海的身影還依稀可見。
呼吸之間,他已經逃出去了十幾丈。
見狀,沈長生並未挪動腳步追趕。
他所做的,是舉起了手中的鎮淵劍。
赤紅色的鎮淵劍上,淡金色光華彙聚。
白虎劍訣!
斬!
這一刻,長劍之上,竟然凝聚出了淡金色的暴虎虛影。
白虎虛影出現的瞬間,仿佛活了過來,眨眼間向著於振海飛撲而去。
待到於振海回首去觀察沈長生的行蹤時,一股急劇的危險預感襲上了心頭。
可惜,他發現得太晚了!
“吼!”
由劍氣凝聚而成的白虎對著於振海發出了一聲咆哮。
下一刻,白虎抬起了巨爪,向著於振海身後拍去。
“轟!”
看似是白虎一拍,實際上是磅礴劍光在於振海的身後爆發。
劇烈的劍光,撕碎了於振海背後的皮膚、血肉乃至骨頭。
“嘩!”
鮮血噴湧,於振海的背後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血洞。
至於他的衣衫,早已被撕碎。
“啊啊啊!”
於振海發出一聲慘嚎,旋即重重地向著地麵摔去,來了個狗啃泥。
直到這時,淡金色的白虎虛影才漸漸消散。
隻剩下於振海在地上掙紮,渾身顫抖。
這下子,他真的跑不動了,渾身傷痛令他無力行動。
下一刻,沈長生出現在了於振海身側。
鎮淵劍鋒利的劍刃,橫在了於振海的脖頸之上。
隻需一劍,便能梟首後者。
“等等,放過我吧!”
“是我混賬,是我畜生,我不該惦記沈家!“
”沈長生,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我可以補償你,我可以為自己贖罪!”
於振海看著橫在脖頸前的劍刃,內心一陣顫抖。
此刻他渾身抖如篩糠,哪還有半分的囂張和狂妄。
這卑微而低賤的模樣,確實是個鼠輩的模樣,真是人如其名。
“放過我,沈長生,我錯了!”
於振海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聲音淒慘。
然而,沈長生的長劍,並未挪開。
“侵吞我沈家生意,還侮辱我沈家。”
“你,罪該萬死!”
沈長生的聲音淡漠無比。
這無情的回答,仿佛是對於振海的審判。
於振海一陣掙紮,嘴巴張開,似乎還想說句話。
隻可惜,沈長生的劍刃已經揮動。
下一刻,於振海眼前的風景,開始不斷閃爍、旋轉。
淡金色劍光閃爍的瞬間。
於振海的身子失去了頭顱,抽搐片刻後安靜下來。
“撲通!”
死不瞑目的頭顱摔在地上,鮮血流淌。
於家四把手,死!
沈長生麵不改色地走到了於振海身處,將他的儲物袋帶走。
旋即,他又走向了禿鷲,尋找儲物袋的蹤影。
“我的老天爺!”
王烈倒在地上,靜靜地注視著大殺四方的沈長生,眼神茫然。
雖然被於振海打傷,極寒元力如體,但好在是對方沒來得及下殺手。
因此,他隻是受傷昏迷了片刻,並未有生命危險。
而當王烈好不容易蘇醒過來,眼前的一幕,直接令他瞪大了雙眼。
“這才是少主的真正實力嗎?我還真是,有眼無珠啊!”
王烈神情呆滯。
當他的目光向著四周掃視,才發現於振海和禿鷲都死了。
這一切,都是沈長生的戰果。
這一刻,王烈回想起了自己對少主的種種嫌棄和看低,臉皮羞愧。
幸好,少主並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沒有在意他的無禮。
不然,換做是那等桀驁不馴的大家族子弟,他的下場……
不敢想象。
不過,就在王烈呆滯地看著沈長生清點戰利品時,忽然之間,沈長生的氣息開始急速下落,仿佛被抽空了力量和修為。
眨眼間,沈長生那強橫的氣息,消散殆儘。
原本令王烈都無法承受的強橫威壓,也跟著消失不見。
沈長生,恢複了通脈七重的氣息。
“嗯?少主的氣息?怎麼又變了?”
王烈的神色更加迷茫了。
沒過片刻,王烈注意到,沈長生的身軀開始抖動。
走在路上的後者,身形開始搖晃。
旋即,沈長生的身影向著地麵栽倒。
不過好在是有鎮淵劍插在地上做支撐,這才沒有一頭向著地麵栽倒。
但沈長生沒硬撐幾個呼吸,便感到眼前一黑,渾身無力而疼痛。
“撲通!”
沈長生伏倒在地上,手裡還緊緊攥著父親的佩劍。
“怎麼會!長生少主!”
於振海擔憂地呼喊著。
見沈長生沒有回應,王烈不敢耽擱,連忙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儘管他自己也身受重傷,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徑直朝著對方奔去。
旋即,沈長生被王烈扶起。
這時候,王烈才發現,沈長生的眼神有些渙散。
“少主,您怎麼樣了?”
“少主,醒一醒,千萬彆睡過去!”
頃刻間。
沈長生的眼睛有了光彩。
躺在王烈懷中的他,掙紮著,想要站起。
“少主,您彆亂動……”
王烈滿眼擔憂。
“無妨!”
沈長生輕輕搖頭,旋即用手撐著鎮淵劍,從前者懷裡起身。
儘管身子還在搖晃,但好歹是站起來了。
沈長生麵色蒼白,費力地叮囑道:
“麻煩你收拾一下戰場。”
說完,他不斷地喘息。
他實在是太累了,疲憊的眼神無法遮掩。
“我還有事,無需跟隨。”
言罷,他提著劍,轉身離開。
沒等王烈回應,他便收起劍,向著附近的叢林之中走去。
看著少主搖搖晃晃的身影漸漸走遠,王烈心中擔憂,卻並未忤逆對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