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振海看著惡鬼一身的鮮血,知道對方大概在礦場吃了苦頭。
如今的惡鬼一身衣服都被血液染紅,渾身崩開了不少口子,看著十分淒慘。
這模樣,看上去實在狼狽。
而此前,每次惡鬼去襲擊礦場,回來的時候都是春光滿麵,洋洋得意。
聽到於振海的問話,禿鷲這才注意到惡鬼身上那些猙獰的傷痕。
“怎麼搞的?誰把你打傷的?”
“難不成,沈家秘密派了高手過來,沈長生隻是幌子?”
先前礦場去沈家搬救兵,這事並不是秘密。
但,按照情報,沈家隻派了個沈長生來,並無他人相隨。
“莫非,這沈長生是帶著護道人來的?”
於振海蹙眉猜測著。
不過,就在這時,惡鬼終於從傷痛中緩解過來,他掙紮著坐起來,說道:
“沒有護道人。”
“來的隻有沈長生。”
“但這沈長生一個人,就把我那些手下全都殺了個乾淨!”
惡鬼咬牙切齒,眼神怨毒道。
此話一出,於振海和禿鷲二者的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沈長生不是通脈三重嗎?”
“莫要胡說,這等修為如何應對你那麼多手下?”
於振海對於惡鬼的話表示懷疑。
惡鬼見狀,深感無奈。
不過他隻能將自己的經曆告知兩人,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於是,二者都知道了沈長生輕而易舉將一群通脈修士和一個通玄一重斬殺的消息。
隻是,聽完後,禿鷲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扭頭望向於振海,輕聲反問道:
“於四爺,這沈長生的實力,跟情報差距有點大啊。”
為了擒拿沈長生,禿鷲安排了惡鬼和一眾土匪去抓人。
可現在一看,這沈長生哪裡是通脈五重,說是通脈九重他也信!
“這……不太對勁。”
於振海瞳孔微縮,神情陰冷。
這才幾日的功夫。
沈長生怎麼可能從通脈三重一躍成為可以殺通玄一重的存在?
隨即,他看向惡鬼,問道:
“果真是沈長生殺了那麼多人?不會認錯吧?”
惡鬼斬釘截鐵地說道:
“肯定是他。”
“沈長生的畫像我見過,而且那王烈還稱呼他為少主!”
王烈的回答,讓於振海和禿鷲陷入了深思。
於振海看似神情平靜,可實際上內心一陣惱火。
眼底略過濃鬱的寒芒,於振海對於沈長生的殺機更為強烈了。
“沈家這個小畜生,還真是讓人意外,這都能給他活下來!”
話音未落。
“砰!”
元力在他的身周炸響。
酒杯和桌子,瞬間被震得粉碎。
於振海渾身元力激蕩,四周的事物可遭了秧。
整個木屋的溫度,都在一瞬間下降。
一股森寒殺意將整個木屋籠罩在了其中。
寒意蔓延,剛才灑落的酒漿瞬間凝固成了冰塊,嚇得惡鬼臉色驟變。
禿鷲察覺到了異樣,忙走上前安撫道:
“四爺,莫生氣。”
他拉住了對方的衣袖,說道:
“這次沒抓住也無妨,不過是死了些小弟。”
“依我看,擊退了土匪,現在正是礦場鬆懈的時候。”
他的眼珠不斷轉動,眉飛色舞道:
“咱們不妨趁機再次襲殺礦場。”
“那沈長生估計還是通脈,到時候有我這個通玄四重的高手,如何擒不下他?”
“到時候,我親自將他拿下,給您送來,您看如何?”
禿鷲擠出一個笑臉。
眼下,唯有將沈長生活捉後送來,方能消解於振海的怒氣了。
見狀,於振海深深地看了禿鷲一眼,隨後沉聲道:
“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
“記住,一定要將這沈長生拿下!”
言罷,禿鷲正準備去召集人手。
誰曾向,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自木屋外傳來。
“抓我?白日做夢!”
聞言,於振海三人一陣驚愕。
“誰在說話!”
三人麵麵相覷,沒想到竟然有人在外麵偷聽。
明明外麵,沒有外人的氣息!
而當三人向著門外望去,頓時變了臉色。
特彆是惡鬼,他的眼睛瞬間瞪大,快要凸出來。
惡鬼怨毒地盯著對方,怒吼道:
“竟然是你們!”
門外兩人的出現,出乎了他的預料。
禿鷲陰冷的眼神一凝,立馬就明白了來者的身份。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禿鷲驚愕問道。
要知道,此地在深山之中,有樹木遮掩,極為隱蔽。
甚至,四周都有設置隱蔽的機關,來偽裝和遮掩。
莫說是沈長生和王烈,哪怕是鎮幽強者也未必能發現!
“嗬嗬,可不是我們找到的。”
“而是跟隨你們的人走來的。”
沈長生笑著回答道。
說完,他給了惡鬼一個眼神。
惡鬼神情驟變。
他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氣息怕是被對方探測到了!
禿鷲麵色一沉,扭頭盯上了誠惶誠恐的惡鬼,猙獰怒道:
“該死的惡鬼,你敢賣我?”
惡鬼委屈地像條野狗一樣,他跪下來,辯解道:
“大哥,不怪我啊!”
“是他們循著我的氣息跟來的,我沒有背叛你!”
“我為了向您傳遞消息,受了傷都不敢耽擱,一路奔馳回到營寨,沒有注意到有人跟隨!”
惡鬼驚恐地給禿鷲磕頭認錯。
但禿鷲的麵色卻陰沉如凝冰。
他一雙深邃的眼睛,似是要將人吞食。
惡鬼的暴露行蹤,打亂了他的算盤。
但沈長生並未給他反應的時間。
他沉聲嗬斥道:
“禿鷲,你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對我們沈家的礦場下手,害得礦場停工。”
“難道你就不怕被我們沈家清算?”
王烈從沈長生身側站出,盯緊了禿鷲,怒道:
“該死的禿鷲,礦場死傷兄弟的仇,我一定要狠狠報複回來!”
麵對禿鷲這個土匪背後的頭目,王烈對其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像他這種直腸子,此時恨不得將禿鷲的皮給扒了泄憤。
然而,聞言的禿鷲卻並未膽怯,反倒囂張地笑了起來。
“你們還想找我麻煩?”
“真是異想天開!你們的實力,配嗎?”
禿鷲的目光掃過沈長生和王烈,一臉不屑道:
“就憑你們,發現了這裡又怎樣,能奈我何?”
“不過既然你們來了,那就留在這裡吧,羊入虎口哈哈!”
“沈長生,我會把你送到於家,當做我的投名狀。”
“你存在的意義,就是成為我禿鷲走上巔峰的墊腳石!”
禿鷲目光森寒而貪婪。
然而,沈長生並未被嚇到。
他的目光掃過禿鷲和於振海,不屑道:
“真是蠢人多作怪。”
“真不知道於家這位四爺怎麼忽悠了你,讓你當他們於家的忠犬。”
言罷,他扭頭盯上了於振海這位於家的四把手。
於振海目光並未閃躲。
他的眼中,充斥著殺意和怒火。
“沈長生!”
“沒想到你竟然主動來送死,我會讓你得償所願!”
王烈守護在沈長生身側,麵色凝重,元力一直在運轉。
早知道,不該主動暴露的!
剛才沈長生開口時,他就想阻攔對方,可惜還是晚了。
要知道,那禿鷲乃是通玄四重,於振海更是五重的高手!
這兩人一出手,他跟沈長生根本無法應對,暴露等於送死。
王烈思來想去,感覺連逃生的希望都沒有,一動起手來就是死路一條。
可惜,沈長生是少主,他隻能言聽計從,守護在其身前。
儘管體內通玄三重的元力十分渾厚,可他的心裡還是發虛。
“幸虧我以身做餌。”
“不然,又怎麼能把背後算計我們沈家的鼠輩釣出來呢?”
沈長生神色從容。
他甚至主動走到了木屋中,直麵三名敵人。
這一舉動,頗有一種獵物對凶獸挑釁的意思。
“嗬,於家四爺,什麼不入眼的貨色。”
“沈家哪怕在沒落,也不是你這種過街老鼠能招惹的。”
沈長生眼神淡漠,語氣輕慢道。
他甚至沒用正眼去瞧對方。
“過街老鼠?”
於振海臉色鐵青,渾身散發著殺意。
“小雜種,哪怕是沈天策見了我,也絕對不敢口出狂言,更何況是你!”
沈長生眼泛寒光。
他斜睨對方,不屑道:
“若是見了我爹,你怕是要兩股戰戰地跪倒地上,然後被他一劍梟首!”
“正所謂子承父業,老子死了,你這種雜碎,我這個兒子殺就好了。”
“你這種鼠輩,何須我爹那等英雄人物出手?”
言罷,沈長生彈指一陣。
鎮淵劍自劍鞘中彈出。
麵對拔劍的沈長生,於振海麵色陰沉無比。
無論怎麼說,他可是於家的四當家!
沈長生這個小輩竟敢對他大不敬。
這無疑是把他的顏麵放到地上摩擦!
此等羞辱,他怎能忍受?
於振海眼中寒光濃鬱,盯緊了沈長生,體內元力開始運轉。
“無論是你這鼠輩,還是這群土匪。”
沈長生聲音淡漠,眼神冷冽地說道:
“全都得死!”
話音落下,沈長生的身周散發出一股森寒氣息。
隻可惜,通脈境界的氣息,無法對通玄強者產生影響。
“嗬,真是不知死活!”
禿鷲不屑一笑。
通脈境界,終究無法入他的眼。
以他的實力,哪怕是尋常的修行家族,也可以輕易滅之!
沈家少主?
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