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做到了。”
碑爺為沈長生的壯舉而激動。
沈長生竟然真的以通脈六重的修為,斬殺了一頭通脈境界的凶獸!
不可思議!
望著栽倒在冰麵上的凶獸屍體,碑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小家夥……”
碑爺正準備誇讚兩句。
沈長生渾身力氣全部消耗殆儘,精疲力竭,一頭栽向了冰麵。
“鏗鏘!”
鎮淵劍也隨沈意摔倒在地,並未離手。
沈長生匍匐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喂,小家夥,現在還不能倒下!”
眼皮漸漸垂下。
碑爺的呼喊聲一直在沈長生心底回蕩。
……
同一時刻。
大澤附近的一座山峰之上。
“韓姐姐快來看,那家夥昏迷倒下了!”
清脆悅耳的聲音自山林中響起。
樹叢中間,一頭銀銀色的巨狼身上。
坐著一身著藍色襦裙的少女。
少女抓著豹子的毛發,潔白如玉的腳丫搖曳。
少女生著一張鵝蛋臉,眼眸清澈如寶石,年幼的她精致得像一件工藝品。
她那看向遠處的眼神中,寫滿了激動和歡快。
這幅表情,倒像是剛看完戲班子裡的花旦表演完好戲後的樣子。
而在少女身側,銀狼一旁,佇立著一白裙長發女子。
女子戴著鬥笠,鬥笠垂下的麵紗將潔白的臉龐遮掩。
透過麵紗,依稀能看到那溫潤的雙眼,骨相極佳的臉龐。
她的氣質,出塵如謫仙。
“倒是猜到了。”
被稱作韓姐姐的女子輕輕眨眼。
“越大境界,以通脈六重強殺通玄一重。”
“如今怕是元力榨乾,精力也耗儘了。”
女子似乎能看透沈長生的狀態。
銀狼上坐著的少女扭頭問道:
“那家夥不會死了吧?”
韓姓女子搖頭。
“呼吸尚在。”
“不至於死,等待精力恢複,蘇醒是遲早的事。”
少女的眼中閃過一抹釋然。
“如此甚好。”
“我可沒法眼睜睜看著人慘死眼前。”
“他沒死,咱們就不用出手救助了。”
言罷,少女的目光又打量了一下沈長生。
晶瑩如寶石的眼眸中,露出了幾分欣賞之色。
“萬萬沒想到,大炎皇朝這等荒僻的小地方,還能誕生出讓人眼前一亮的家夥,”
“天賦、膽量和意誌,俱是上乘。”
“隻是……”
少女揉了揉銀狼的腦袋。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可惜和無奈。
“隻是,這家夥跟咱們沒什麼關係。”
“若是咱們紫陽宮的人,我定會向師尊介紹一下。”
“師尊到時肯定會誇我。”
聽著少女的話,鬥笠女子也注視起了沈長生。
但她旋即挪走了視線。
“我紫陽宮並不缺乏天才,天賦強的多得是。”
“這少年雖然出眾,但也算不得妖孽。”
“隻靠膽量和意誌,哪怕要進咱們紫陽宮都有難度。”
女子輕笑道:
“更不必說老師是否會看中他了。”
“哎呀,人家隻是想為老師做點事嘛。”
“韓姐姐講話做事還真是嚴苛,不愧是老師看重的弟子。”
少女委屈片刻,旋即又笑出了聲。
潔白小巧的腳丫在空中擺來擺去,甚至可愛。
“其實吧,我是覺得那家夥長得還算俊俏。”
“若是能加入紫陽宮,天天看一看,賞心悅目也挺好。”
“這等小白臉,生了一張英俊的臉,不能天天欣賞,怪可惜的。”
少女笑眯眯地說道。
她的笑容很明豔,如陽光溫暖,更比泉水清澈。
“行了,彆犯花癡了,傻姑娘。”
韓姓女子抬手揉了揉少女的腦袋,眼中並無責備。
對待少女,她的態度很溫和。
她眺望遠處,說道:
“人家連紫陽宮都沒進呢,你就開始算計了?”
“等他真有資格加入了再說吧。”
“不過,若是他足夠出眾,說不定真有在紫陽宮見麵的機會。”
少女讚同地頷首。
“是啊,希望他足夠努力吧。”
言罷,少女的目光從大澤收回,看向了自己座下的銀狼。
“話說回來,起碼咱們這次的行動還是有收獲的。”
“能夠被我收為坐騎,這小家夥應該很開心吧。”
言罷,少女抬腳給銀狼來了一腳。
“嗷嗚!”
銀毛巨狼發出淒慘的哀嚎。
這銀狼的模樣,比起沈長生進山時遇到的那隻,更龐大,眼神也更人性。
它本名月牙,身具熾烈銀狼族血脈,修為高達天元六重。
今日,它不幸被少女收為了坐騎。
那大澤中的霸主藍鱗魔鱷,在它麵前,跟螞蟻沒什麼兩樣。
隻是,麵對少女這一腳,銀狼月牙雖然吃痛,卻不敢發作。
畢竟,在被收服前,它曾被少女一招打得昏迷不醒。
而且……
少女那揉捏他毛發的玉手。
散發著一股令他心驚肉跳的恐怖威壓,令它頭都不敢抬。
反抗,反抗就得死!
“嗷嗚……”
月牙委屈地搖了搖尾巴。
委屈求全的它,隻能用這種屈辱的方式來討少女的歡心。
“好狗……哦不,好狼。”
少女笑眯眯地拍了拍月牙的腦袋。
月牙不敢反抗,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很好,你這小家夥還是蠻懂事的。”
“放心吧,跟了本姑娘,保證帶你享福,哪怕師尊煉製的丹藥,給你偷幾顆嘗嘗也未嘗不可。”
少女開始給月牙畫餅。
一旁的鬥笠女子嗔視了她一眼。
“敢偷丹藥,小心師尊罰你去麵壁。”
女子眼神平靜,一本正經地說道。
原本洋洋得意的少女頓時蔫了。
“韓姐姐,人家求求你,彆跟師尊提這件事好不好?”
“我知道,韓姐姐你最好了!”
少女眼眸中水汽升騰。
她一下子撲到韓姓女子身旁,抓住了她的衣袖,輕輕搖動。
那藏在麵紗裡的麵容依舊嚴肅,韓姓女子嚴苛道:
“這個嘛。”
“看你懂事不懂事了。”
眼看著太陽即將被遠處的群山遮擋。
韓姓女子轉身道:
“天色太晚了,咱們該回宗門了。”
少女可憐巴巴地嘟起了嘴。
麵對嚴厲古板的師姐,她的撒嬌招數毫無作用。
無可奈何的她隻能應聲道:
“好吧。”
眨眼間,樹葉飄落。
落地之處,空蕩寂靜。
……
一個時辰後。
沈長生清醒過來,睜開了雙目。
天色漸沉。
“嘶。”
正欲翻身站起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令沈長生痛呼。
劇痛,令他麵色慘白。
“小家夥,你可算醒了。”
碑爺的語氣放鬆下來。
沈長生在這荒野中陷入昏迷,可把他急壞了。
為了對方,他必須時刻守護。
“怎麼樣,還受得了嗎?”
好在沈長生雖然渾身劇痛如刀割,但並未受重傷。
碑爺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
“你這小家夥還真是命硬,這等凶險的戰鬥還是頂住了。”
沈長生嘿嘿一笑。
“碑爺。”
“我現在,算不算是經曆了生死一戰的磨礪?”
與藍鱗魔鱷的最後一次對拚,若是沒能斬出那一劍……
他可能已經變成了屍體。
“自然是算的。”
碑爺肯定道。
“隻是,此等交手實在太過冒險。”
“通脈硬剛通玄,幸虧這大塊頭不聰明。”
“換成武者或者聰明點的凶獸……”
碑爺的話一停頓。
但沈長生已然讀懂。
換做是聰明的強敵。
現在倒下的可能就是他了。
“我知道了。”
沈長生釋然一笑。
他掙紮著抬起手。
隨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回元丹服下。
沒多久,沈長生的傷勢漸漸恢複,肉身的疼痛減弱了不少。
隻是,被榨乾的元力還需緩緩回複恢複
總而言之,身體方麵,沈長生已經沒什麼大礙。
“記得取你的戰利品。”
“藍鱗魔鱷的妖核與獨角,絕對能賣出好價格。”
碑爺嘿嘿笑道。
“明白。”
沈長生提起了鎮淵劍,踱步向著藍鱗魔鱷那巨大的屍體走去。
好在魔鱷的腹部已被他斬破,他輕輕斬了兩劍,從魔鱷小腹處的血肉中,撈出一枚湛藍色、拳頭大小的妖核。
魔鱷的獨角也被他帶著肉割下,收入囊中。
“二品妖獸的妖核,還是藍鱗魔鱷這等大體型的凶獸。”
“這次銀狼山脈的冒險之旅,你也算是收獲滿滿了。”
碑爺感慨道。
沈長生頷首道:
“確實收獲不錯。”
“離開沈家七日,也該打道回府了。”
將一切收拾好後,沈長生換了身衣衫。
背著長劍,他穿過叢林,向著山下走去。
……
數日之後。
在擊殺了藍鱗魔鱷後,沈長生的氣息中多了一絲的凶性。
踱步下山的路上,那些弱小的凶獸竟不敢露頭。
至於一些強悍的凶獸,自以為氣息比沈長生強悍。
待到他出劍,全都成了他儲物袋中的妖核。
……
沈家。
回家後,沈長生先是跟祖母寒暄片刻,隨即回到了房中。
“碑爺,儲物袋裡的妖核太多了,全都拿去賣掉嗎?”
言罷,沈長生將儲物袋釋放而出。
“嘩啦!”
上百顆的妖核被堆放在了桌上。
妖核的氣息血腥而強烈。
“自然不能全賣出去。”
碑爺忙勸阻道。
“山裡收獲的妖核,大多數你都可以賣掉。”
“但像藍鱗魔鱷這等大塊頭的妖核,對你有大作用。”
“如今你已經嘗試了煉丹,煉化這顆妖核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