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看了眼距離,確定此處李卿珠再聽不見,才開口說道:“她,確實是將軍府的長女,李卿珠。”
那人:“你怎麼知道?你認識她?”
李卿落拱手:“這位郎君,其實我這封血書,亦是送往東吟巷,將軍府的。”
那人像是隨即明白什麼,眼底露出不可思議。
“她不認得你,你卻認得她?”
“難不成,你就是將軍府那個真千金?”
“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不對,你們今日本就是一起的!”
李卿落:“不,郎君。這一切,確實都是巧合。我在茶樓巧合遇見她,而我見過她的畫像,所以才會認得她的身份。”
“她從未見過我,所以並不認識我,也屬正常。”
“不過,我也不敢保證我的這封血書送回去,會有人理睬。但她的,一定會讓整個將軍府掀起驚濤駭浪,軒然大波的。”
那人冷笑一聲:“這便是你說的情報?”
李卿落頓了一下,而後才又道:“自然不是。其實,她開始並未對你們說謊。她確實是一位王爺的意中人。”
“郎君若是信我,不如將她的這封血書送到城西一個名叫‘華苑’的宅子裡,自然就會有人將這血書,送到那王爺手中。”
“再將我的這血書,和她的玉佩一起送往將軍府。如此,幾位郎君想要的,便都能得到了。”
那人死死盯著李卿落,盯了好一會兒才又問她:“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萬一,此事是你詐我,你又恰巧給我設了什麼陷阱,我豈不上了你的當?”
李卿落:“郎君,我可不敢耍什麼花招。今日事出突然,我已是被她牽連為了活命才跟著來的。”
“至於知道她與一位王爺有私情,也是因為當初她的死因太過蹊蹺,所以我才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此事。正好自我哥哥斷腿後,我才查到一些眉目,結果……”
將軍府少將軍斷腿,如今天下皆知。
對此,這人還真少了一些懷疑。
他將東西都塞進自己懷裡,“說罷,你與我說了這些,又有什麼目的?”
李卿落低下頭:“小女子隻求自己和我的奴仆,都能活命。”
那人卻冷冷一笑,“你明知道,你們,誰都活不了了。”
李卿落回到房內,三人將房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雀兒和鄧嬤嬤趕緊又檢查了李卿落渾身上下,確定她確實安然無恙後,二人才又重重鬆了口氣。
“姑娘,下回切不可再如此冒險行事了!”
李卿落點頭,“好,我知道了。”
剛剛說不緊張害怕,必然都是假的。
那把刀橫在脖子上,她也沒有信心自己能夠順利反殺。
不過,卻將袖子裡的那把匕首,早就死死握住。
至於表麵的風淡雲清,也都不過是強裝鎮定罷了!
不然,又怎麼讓那幾人信服她的話?
她的不害怕,才會更像是心有城府之人。
李卿珠動手拍著自己的衣裳裙子,一邊飛快的擦著地上的水漬,一邊不停的喊著:“臟死了!臟死了!臟死了!不是我,不是我,那不是我——”
雀兒:“將軍府嫡長女竟然被嚇得尿褲子,此事若是傳出去,定要笑掉天下人大牙吧!撲哧——”
說著,雀兒還真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卿珠的臉寸寸白了下去。
那婦人凶狠憤然的瞪著雀兒她們,也在這時,她終於憑著自己的力氣,把口中的塞布吐了出來。
“該死的小賤人!我要撕了你的皮!我們將軍府的嫡長女,也是你能取笑的!?”
“連家是何處的都不敢說出來,怕不是那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吧!”
“等我們姑娘獲了救,我定親手殺了你們——!”
李卿落走上前,袖中匕首一橫比在婦人脖子上:“那你是先死,還是我們死?”
那婦人這才瞬間頓了口,不敢再犟嘴。
她神色古怪的看著李卿落,“你、你竟然藏了匕首在身上,那為何不早些給自己鬆綁脫身?”
李卿落一笑:“你管我?”
那婦人被氣的歪鼻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不敢再隨意囂張叫喊。
李卿落一招換了個清淨,倒也值得。
她回來坐下摸著餓扁的肚子,“今晚怕是不會有吃的了。”
正想著此事,那匪徒三人竟然又突然全部折返,手裡提著刀凶神惡煞的大喊著:“快,轉過身去!不然砍死你們!”
說著他們上前來,又將她們五個死死捆住。
就在這時,李卿珠身邊那婦人突然望著李卿落大喊:“三位郎君,她身上藏了刀子!”
李卿落冷冷瞥向那婦人。
不過,在那三人迅速向她瞪來時,她已經主動將匕首攤在手心裡:“你們又沒搜身。”
“不過,我有刀子也沒想過要逃,三位可知我的誠意了?”
三人出去後顯然都已經互通了消息。
此刻知道她的身份,那個最沒耐心的匪徒竟也不由歎道:“果然,你才是個有種的!”
他們將匕首挑到自己手裡,卻在拿在手裡看清後,紛紛變了臉色。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那個最凶的走上前急切問道:“你這是何處得來的?”
李卿落不解,他們看到這匕首,怎麼這麼大反應?
“是我自己去西市鐵匠鋪打的……”
三人皆沉默了下去。
然後,竟解開了李卿落被綁的雙手。
李卿落:“這……”
“彆廢話!你若敢跑,休怪我們刀劍無情!”
凶惡的警告她一句後,竟然就過去一把扯住那婦人和李卿珠,往外走去!
那婦人和李卿珠本還心裡不服,可又被一把狠狠塞住了嘴,再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剩下另外一個人站在李卿落身後:“走吧,還要我請你們不成?”
這大夜的,他們竟然又要轉移藏身之地。
聽他們言語之意,是此處已經不再安全,所以必須去往下一個地方。
於是,李卿落五人又被推進了馬車裡。
一口水沒喝,一口乾糧也沒有,就又被顛簸著運向了下一個地方。
過了一會兒,狹窄的空間裡,便是李卿落都聞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
雀兒和鄧嬤嬤都已經被李卿落鬆了綁。
此刻二人亦是毫不掩飾的捂住口鼻,看向李卿珠。
李卿珠一張臉羞得通紅,奈何她說不了話,隻能嗚咽著流淚將頭轉向另一邊去。
就在他們離開破宅一炷香後,段容時再次根據手下之人追蹤術,追到了此處。
隻可惜,破宅再次人去樓空。
隻在一件屋內,發現了一些破碎的衣角和滴落的新鮮血跡。
“王爺!二姑娘她……不會已經……”
追雨幾人臉色不好,覺得李卿落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