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轉身替李卿落擋著,李卿落從袖中快速抽出匕首來往前一劃!
那黑貓一聲慘叫,迅速消失在了院子裡。
雀兒正巧回來,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
她快步走過來:“怎麼了?姑娘你沒事吧?”
李卿落將匕首收進袖中,看到雀兒已經回來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雀兒歎氣:“老夫人出麵,很快就將那莊三公子給送回忠毅侯府去了。”
李卿落額角一陣狂跳。
她怎麼把祖母給忘了?
上一世沒有祖母插手,所以她也不知道祖母是個什麼態度。
可現在看來,祖母似乎是樂見這樁婚事能成的?
可惜,人家忠毅侯府的那些人,後麵不知從哪裡打探得知了真假千金之事,即便她是李家親骨血,也打心底是根本瞧不上自己這個從鄉下來的女娘。
而李卿落因為上一世的那些膈應,也絕對不會想要嫁進莊家。
看來,退婚之事還要從祖母那裡下手才行了。
不過莊魏既然已經走了,這熱鬨她也不必去瞧了。
李卿落盯著地上的血跡,好奇:“怎麼會有黑貓?哪個院子養的?”
雀兒臉色不好:“姑娘,最近咱們紅楓院總是聽到奇怪的聲音,你們難道沒有聽見過嗎?”
李卿落看向翠兒,翠兒也搖了搖頭。
李卿落問雀兒:“是什麼聲音?你何時聽見過?”
因為知道這院子鬨鬼,所以自從搬來紅楓館後,李卿落一直在注意此事,但偏偏她並未遇到過。
怎麼就雀兒聽見了異常?
雀兒張望了一下四下,壓低聲音:“我總是在半夜聽見哭聲。有時像是女子的,有時好像又是嬰孩的。”
說著雀兒又搓著自己的胳膊,滿臉緊張:“姑娘,這院子好像不乾淨。”
翠兒好像想起什麼,臉色這才猛地一白。
“奴、奴婢想起來了,這紅楓館,好、好像就是鬨鬼!所以,他們說,才十幾年都未住過人了……”
雀兒聞言驚呼:“那夫人還將姑娘安頓在這裡?”
說完,她又看了看李卿落的臉色,似乎怕她難過。
但李卿落比她們二人可冷靜多了。
“無端的哭聲,來曆不明的黑貓。走,我們瞧瞧去,到底是誰在搞鬼!”
李卿落尋著血跡往前找去,雀兒和翠兒雖然怕得要命,但是看到姑娘都走了,二人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上去。
血跡一路向東南角而去,到了東南角,她們才發現牆角跟下竟然有一個小洞。
這洞口小到隻能鑽過一隻貓,而且此刻洞口上還沾染了新鮮的血跡,顯然黑貓就是從這裡逃出去了。
隔壁同樣是個荒廢的院子,沒有紅楓館大,但卻比紅楓館更加破舊不堪。
將軍府的這個宅子,並不算小。
是當年裴老夫人與老將軍立下赫赫戰功,先皇親自賞賜的。
李家人口簡單,主子不多,所以院子住不完,荒廢的多也並不奇怪。
不過,李家有很多秘密。
李卿落正準備再去隔壁查看一下時,前院的茶水婢女春醒尋了過來。
“二姑娘,老爺請你去前院一趟。”
她那渣爹?
李卿落很意外。
上一世,李朝靖可是見都不想見她,李卿落自回到李家後,總共見他也不過三麵而已。
這一世,這已經是第三回了。
李卿落不得不先放下尋貓之事,帶著雀兒跟著春醒去了前院。
來到前院,李卿落先給李朝靖請安:“落兒見過父親。”
她上一世雖被莊魏派來的嬤嬤折磨的不堪忍受,生不能死,但也確實快速的學到了高門貴女該有的禮儀和風度。
這一世,李卿落回到李家後,裴老夫人又派了嬤嬤不太正規的給她指導過,她假意是摸索的學習,實則緩慢中,已經拿起了該有的樣子。
此刻,便是李朝靖隔了段時日再見到她,心中也不由暗吃了一驚!
她怎麼……好似變了些樣子了?
穿著打扮雖然仍不太像樣,但剛剛請安的禮儀規矩,卻是並不含糊的。
難道是母親的人已經教導過她了?
而且,她怎麼瞧著,竟變白了些?
模樣也不似從前那般難看了,看來當真是這將軍府的富貴和安樂,將她養回了氣色。
李朝靖心中對李卿落,雖然也有因為李卿珠的原因而有些嫌惡避諱,但到底身為家主,他必須更顧著大局一些。
就在此時,裴老夫人也來了。
李卿落同李朝靖一起起身,都連忙起身給裴老夫人請安。
同時,李卿落心口也忽然慌張的亂跳個不停。
果然,他們母子二人很難湊在一起,而這回李朝靖願意見李卿落一麵,也是因為與忠毅侯府的那門婚事。
裴老夫人:“落兒。今日莊三郎上門大鬨的事,想必你也聽聞了吧?”
李卿落不作聲的低下頭去。
李朝靖見她如此,覺得很上不了台麵。
但裴老夫人決意要為此事作主,李朝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你祖母問話,你為何不答?”
李卿落轉身蹲跪下:“落兒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所以無法作答。”
她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自然是糊裡糊塗的。
李朝靖搖了搖頭。
裴老夫人緩緩道來:“簡單來說,就是忠毅侯府的莊三郎,在你還在你娘腹中的時候,你們二人就已經指腹為婚訂了親。”
“雖然這些年婚事被李卿珠給占了,但現在你歸了位,這李卿珠又死了,婚事自然也要還給你。”
“落兒,這是一樁極好的婚事。那莊三郎聽說讀書很好,他又不用襲世子之位,但將來必定會是個大有作為的郎君。”
“你們二人過日子,沒有侯府牽絆,會輕鬆自在的多。”
“你明白祖母的意思嗎?”
李卿落心中發苦。
她一個女娘,對婚事是無法做主的。
若她真說一個不字,就是大有違逆的意思。
真要再論上兩句,更是輕浮不自重、自輕下賤,所以祖母也是想逼她點頭吧?
祖母雖想給她一個極好的婚事,可強扭的瓜實在不甜,她與莊魏便是結合也是互相折磨的怨偶罷了。
深吸了一口氣,李卿落試著開口回道:“祖母,父親。落兒歸家,時日尚短。落兒也不清楚京中這些權貴豪門的門第,到底有什麼關係,有多深。”
“落兒如今還想多陪在家中親人膝下,彌補多年來的缺失。”
“所以婚事,落兒怕自己是高攀了,到時去了莊家,也是給家中丟臉。”
她沒有說不,但也沒有點頭,隻是論了一些事實。
李朝靖不由自主的跟著點頭。
迎來裴老夫人一記惡狠警告的眼神。
李朝靖趕緊摸了摸鼻梁,清了一下嗓子:“此事,我和你祖母商定便是,你先退下吧。”
李卿落知道退婚並非易事。
若是祖母和李朝靖都打定了主意要繼續結親,那李卿落退婚的路,就隻能從莊魏那裡走了。
隻是李卿落沒想到,對於此事最先等不及的人,並非自己也並非莊三郎,而是李恪川。
搖搖晃晃的板車上,李卿落被套了麻袋,堵了嘴。
她幽幽轉醒過來,隻能透過麻袋看到一些隱約的光亮。
李卿落後腦一陣錐痛,她想起,事情發生時,自己正在曲氏的春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