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說出了這句話!
先不論那李卿珠本就是假死,就算她真的尋死了,與她李卿落究竟有何相乾?
是她李卿落殺的她嗎?
是她李卿落親自殺的人嗎?
她李卿落這麼多年也未曾尋過死,憑什麼要為她李卿珠的奸計陰謀而付出自己的命!?
心中的萬般委屈和怨恨,也在這一刻,熬紅了李卿落的雙眼。
她死死的盯著李恪川,持著那份冷靜,刺的李恪川像個暴戾的狂徒。
李恪川青筋狂暴,似要炸了一般。
“你——!!”
裴老夫人反手一個耳光,狠狠抽在了李恪川的臉上。
“畜牲!退下!”
裴老夫人自幼習武,就算她老了,但這一耳光,也夠李恪川受得。
他嘴角很快溢出一抹血,看著那血跡,李恪川滿臉錯愕。
裴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盯著他,非常生氣:“她要自尋短見,是她自己的事!與你妹妹究竟有什麼相乾!?你若要將那野種的死賴到落兒的頭上,是不是也要賴到我的頭上來!?”
“若不是我查清了那野種的身世,若不是我將落兒接回來,並今日和落兒一起回家來,你那心頭肉的妹妹,就不會自尋短見了嗎!?”
“她要死,是她自己蠢。但你要以此發作,將無辜的人也牽連其中,乾脆連我一起恨上得了!”
“反正你們一家子,也少不了恨我之人。”
裴老夫人冷冷一哼,拉著李卿落轉身,“走!”
李朝靖這才清醒過來似的,連忙跟了上來:“母親!母親川兒他並非那個意思,剛剛不過是急火攻心,傷心過度才會做出那番舉動。”
裴老夫人厭煩的丟下一句:“彆跟著我!今日,我不想再見著你們。”
李朝靖隻能望著裴老夫人帶著李卿落,一行人決然的離開了此處。
李卿珠死了,整個將軍府到處都是哀痛的哭聲。
裴老夫人住在靜慈堂,聽的心煩氣躁。
她讓張嬤嬤出去交代一聲,要哭,都滾得遠遠的去哭,不然統統家法處置!
很快,四周總算徹底清淨了下來。
裴老夫人問張嬤嬤:“落兒在乾什麼?”
張嬤嬤:“姑娘倒是穩得住,還在房中練字呢。”
裴老夫人點了點頭:“這丫頭,開始給你裝的老實,其實,心裡藏著自個兒的小算計呢。”
“不過,也怪不得她如此。今日我若不是同她一起回來的,她還不得被這一府人都給吞了?”
張嬤嬤歎氣:“老夫人,將軍他們也太糊塗了。那……那位珠兒姑娘,雖說是自幼養在身邊,確實有感情,但也嬌慣的也太沒章法了。”
“竟敢決然的做出自焚這種事,又是在今日……這不是合著讓外麵的人都以為,是咱們姑娘回來將她給逼死的嗎?”
“還有老夫人您,無端也要背上逼死孫女這個名聲。”
裴老夫人:“我老了,就算有這名聲,又如何?倒是落兒,她才十六。若是逼死姐姐的名聲傳出去,她後半輩子還豈能好過?”
“不過,我記得忠毅侯府的莊家,好像與李家指過婚事?”
張嬤嬤說她也不清楚,得去打聽一下。
裴老夫人又想到了李卿落,歎了口氣:“這丫頭,像是早便知道今日似的。對她爹娘還有兄長的冷淡態度,竟如此平靜的就接受了。”
“你說她,究竟怎麼想的?”
張嬤嬤如今也看不透李卿落了。
剛開始,她還覺得這姑娘實在單純憨笨的很。
如今,卻越發覺得,她哪裡是憨笨?
簡直是扮豬吃老虎!
就在這時,外麵匆匆回來一個嬤嬤。
“老夫人,奴婢有緊急要事相報——!”
這鄧嬤嬤,正是先前被裴老夫人率先派回來盯著將軍府的人。
難道,李卿珠自焚之事,果真有異常蹊蹺之處?
裴老夫人眉間一陣突突狂跳,她讓張嬤嬤去將李卿落喊來。
李卿落見到張嬤嬤,不急不慌的先將自己桌麵給收拾了,然後才去了裴老夫人房中。
“祖母。”
李卿落請了安,裴老夫人讓她趕緊坐下。
等在一旁的鄧嬤嬤這才趕緊道來:“就在將軍府著火後,奴婢好巧不巧正在附近躲著,所以親眼看到後角門,有個婢女戴著麵紗又用扇子遮了臉,在幾個侍衛的掩護下離開了將軍府。”
“奴婢心想,這麼奇怪,什麼婢女,竟然還有侍衛?是乾什麼去的?如此鬼鬼祟祟的行蹤,而且府中又起了火他們卻跑了,此事勢必不簡單!”
“於是,奴婢趕緊跟了上去。老夫人猜,奴婢跟到哪裡去了?”
裴老夫人沒有耐心:“猜個屁,你快說!”
鄧嬤嬤也不敢繼續兜圈子,趕緊繼續說道:“是秦淮河畔的一個宅院!”
“奴婢多年未在金陵,所以不知那宅子是哪家。不過那婢女進去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奴婢還險些被人發現,所以兜了好幾個圈子才敢趕回來!”
裴老夫人揮了揮手,先讓鄧嬤嬤出去了。
不過敲打了她,讓她此事,必不能再讓第五人知曉。
屋內沒了旁人,裴老夫人急切的看向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李卿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落兒?”
李卿落:“祖母,落兒也不過是猜到或許還會有什麼意外之事等著落兒罷了。隻是,真讓落兒預料中了而已。”
裴老夫人知道,她並未說實話。
顯然,她還有事瞞著自己。
裴老夫人氣的咬牙:“你當真要瞞著祖母?祖母幫了你,你便是如此糊弄,報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