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語氣裡帶著隱隱的激動。
站在皇後身邊的宮女低聲回道:“回娘娘,應該就是她。”
“我可能還要再畫幅畫像,拿出宮去確認一下。”
“不過,此事已八九不離十了。”
皇後一掌重重拍在扶手上:“原來她竟是大梁國的縣主。”
“竟然跑到我們南安來,將整個南安的風氣攪得一團汙糟!”
“現在已經有不少女子在跟著她學開商鋪,做生意,連本宮都受了牽連被父親大罵如今大楚風氣成何體統。”
“我乃天下之母,怎可由這等居心叵測戕害整個大楚女娘們的異國縣主,再在這裡興風作浪?”
“等落實了她的身份,本宮定要狠狠拿她開刀!”
那宮女勸道:“娘娘您彆急。”
“這都並非最緊要的。”
“緊要的是,此女還是苗疆巫月教的餘孽啊!”
“她手中,一定有巫月教的寶貝!”
“這個寶貝可以延年益壽,能使人長生不老。要不然當初四皇子會為了寧妃娘娘而下攪和苗疆各族?”
皇後聽得入迷。
不由激動問道:“那你是如何確定,這寶物定會在她身上?”
“她可是那李五的娘子。”
“那李五那晚是如何殺人的你沒有看見。”
“那魏武侯世子都死在了他的手裡。”
“本宮若是為了此物而同你聯合去害他娘子,我怕這李五回來會……”
那宮女連忙道:“娘娘,您糊塗啊!”
“您可是中宮的皇後娘娘,他還能耐您如何不成?”
“而且這李五不是還未回來麼?”
“您不是說,他今兒若是沒回來,就是沒有辦好皇上給的差事。”
“便是回來了,這兩日也是分身乏術。再說他包庇異國縣主,還是苗疆巫月教的餘孽,便是將人拿住他又有何話可說?”
“自然還是寶物,最最重要呀!”
“娘娘,您是天下之母,這樣的寶物,她沒有主動敬獻給您就已是大不敬之罪,您竟還如此心慈手軟。”
“此事,您就交給在下來辦……”
二人又是一陣耳語。
殊不知,李卿落早已在暗處將此事聽了個一清二楚。
轉眼,夜幕再次緩緩垂下。
長街上,一個身影匆匆朝著宮門口的方向而去。
突然,一顆石子從牆上落了下來。
接著,四五顆石子跟著滾到了她的腳邊。
那宮女立即站住腳步,並緊張地朝著四周望去。
“是,是誰?”
巡邏的侍衛還未路過。
附近恰好又沒有宮女太監。
隻有昏黃的燈在廊下晃來晃去,將宮女自己的影子映在地上照得像長牙五爪的怪物。
突然,另一道黑影從地上飛快掠過。
那宮女快速轉身。
一個人影正正站在她的背後。
宮女一聲驚叫還未出聲就被對方一把掐住了脖子。
而後,她被拖進了黑暗裡。
“唔——”
宮女掙紮之際,慌張地從腰上抖開一個竹筒。
蒙著麵的黑衣人將其一把死死摁住。
“你的毒蟲對我無用,彆白費力氣了。”
宮女又緊忙從腰上抽出匕首,隻是一刀還未紮下去就被對方死死抓住手腕。
然後一個轉手,她被迫將刀重重捅入自己的大腿根上。
一聲慘叫從被捂住的口中溢出。
黑衣人一手捂著宮女的嘴,一手又繼續控製著宮女的手腕。
一個抬手,匕首從大腿根拔出的瞬間,血柱噴湧而出。
接著,竹筒撒在地上。
裡麵密密麻麻的蟲子瞬間全部撲了出來。
它們紮入地上的那灘血跡裡,頃刻就將所有血吸食殆儘。
“再多來點兒如何?”
說著,又一刀紮入了腹部裡。
等再次抽刀而出時,血淅淅瀝瀝地跟著又撒了一地。
看著那堆毒蟲再次朝著血灘撲來,宮女臉上頃刻浮滿了絕望。
“不能……再吃……”
黑衣人:“為何?”
“因為吃多了你的血,會暴斃而亡是嗎?”
“可是這麼點兒,分明不夠啊。”
“這樣如何?”
說著,黑衣人便捉住宮女的一個手腕,將其高高抬起後,又是一刀割下。
宮女心中頓感絕望。
她知道身後的黑衣人必定是個女子!
但這世上哪有力氣這麼大的女子!!
不僅力氣大,手段還狠毒。
這哪是要脹死這些毒蟲。
而是也要自己的命啊!
“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湊上前來,在若隱若現的光影中,將自己的蒙麵緩緩拉下。
“你不是要聯合皇後害我性命嗎?”
“怎麼,這麼快便不認得我了?”
“想害我,你有這個命嗎?”
李卿落冰冷而又傾城絕色的臉露了半張出來。
嚇得宮女一聲尖叫:“是你——?”
而這宮女,自然也並非什麼真正的宮女。
而是今日在皇後宮中,攛掇皇後要來害李卿落之人。
李卿落認得她。
那日宮中夜宴,此女分明在宗政無邪的身邊。
李卿落記得她。
因為她當時多看了自己幾眼。
所以事後李卿落讓吳德祖孫倆去查了查此女。
得知的消息是,此女果真是雲穀的人。
而她極有可能在苗疆見過自己,所以才會格外多看自己幾眼。
如今,這個猜測更是徹底落實。
此女,就是認識自己!
而且,她還想借用皇後的手除了自己!
李卿落:“是你自找的。”
“你的命,已斷不能留了。”
說完,李卿落便將其重重一推。
推入她自己的毒蟲堆和血灘裡。
“不,不——”
“啊——啊!!”
很快,她的那些毒蟲就順著她的傷口鑽入了她的皮肉裡。
接著,無數密密麻麻的傷口就都填滿了她親手豢養的那些毒蟲。
在她的皮肉下瘋狂鑽入,不斷啃噬著她異常新鮮的血肉。
然而緊接著,這些毒蟲一個個都暴斃炸開,同她一起死在了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