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中心城熙熙攘攘，旅店擠滿了七大外城來的客，各渠道送來的妙齡少女，都盼著在聖女祭上出彩。
初選，隻初篩樣貌。
一排排待選的女孩進去，分流到十幾個口湧出來，自進到出不超過半個小時。
水神喜愛鮮嫩的女孩，肌膚水靈，眉目清亮，嫩到像剝出的薯芯才好，這樣的人看一眼就能挑出來。
齊以薇清了些時日的皮肉，卓有成效。
加上吃得好，原本凹下去的腮鼓脹起來，皮膚軟嫩健康，整個人容色煥發，和另兩個女孩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
原就搭好了路，身上掛著王家印記，掃一眼就過了，出來時就有人回去傳了喜報，接下來編入定選隊伍中，等候再選。
這次進入水神廟，齊以薇心態平和，對周邊的觀察也更細致入微。
白日裡，廟牆上花紋極為醒目，各種有色礦石研磨成粉，塗出多彩線繪，大多描述的都是信眾禱告，向水神祈福的場景。
有一幅畫和那日集會相近，但一圈圈俯跪信眾中心，卻不是巨大火堆與藏有聖物的水缸。
一個很奇型古怪的架子，比例畫得極大，和旁邊圍裹著厚厚衣物的小人兒相比，一個架腳就有十數個人頭集起來那麼多。
架子頂部碗狀態物內，一個像是山體的白色物，頂著繪出冰寒煙氣。
“這應該就是水之核心了。”齊以薇在心中默默肯定。
不過這幅畫在廟宇深處，普通信眾輕易不能進入，畫中場景想來應該是極久遠之前，那時這件廟寶還能擺在眾人麵前展示神威，如今卻被珍藏起來了。
廟寶神力不如以往的的傳言近十幾年傳得多，水脈下沉，塔安星熱力更盛，落到平民頭上，就是年年上漲的水價和菜價。
聖女祭對信徒們來說，是一場盛大的取悅神，換取神向萬民賜福的儀式，期盼著決出最終者的人們湧到主廟周圍，跪地祈福。
王家也其中，隻不過是來追加籌碼的。
原本一千人過初選，第二日才會從中擇出八位聖女候選人。
可這次推遲五日，時間緊迫，女孩們不允許歸家，直接進了再選廳，王家到的這個時候，已經刷下去了近五百人。
萬幸是關係過硬，他送上去的三人排在靠後位置，還有活動餘地。
一番疏通，數十萬當地幣花用出去，王家才把籌碼遞到女孩們手中。
帶話嬤嬤一臉緊張，拉著三位女孩站到廊邊，“這個拿好！自個兒要機靈，東西記得亮出來，若是中選了，誰點的你，你就把這個給出去。”
“這是什麼？”一個女孩問。
齊以薇低頭看手中物件，是一塊薄薄的黃色金屬，握在手中微燙，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
“是指引者最需要的補充物，有這個，他們的精神力才會提高。”嬤嬤其實也不大懂，就按著自己的理解解釋，“就像是補品，他們喜歡這個。”
“咱們能塞，其他幾家未必不能？得強過彆人才行。”
到了這一步，女孩們也著急，總覺得一塊不夠保險，纏著嬤嬤讓她想辦法多拿幾塊出來。
不止王家帶了女孩出來講私話，走廊各角落都站著人，嬤嬤們壓著聲音耳提麵命，各有招數。
“你以為這個易得？！”嬤嬤咬牙，“你們要不行，就給行的那個，一會兒見機行事！不管哪個選中了，其他人也少不好處。”
這個意見是三人要互幫互助，挺最出彩的上位。
誰會服氣？女孩們都不吭聲了，捏緊手裡金片，心裡較勁。
嬤嬤走前，被齊以薇到一邊，講了會兒小話。
兩個女孩以為她要玩什麼手段，麵上瞧著是走了，偷偷拐到牆角聽。
等齊以薇回來，兩人看她眼神都不對勁，瞪著手中金片，恨不得搶過來看是不是多拿了。
“有事？”
競爭這麼激烈，齊以薇也有些心浮氣燥，表情不太好。
“嘮叨半天，居然是為家人做安排？你以為你穩進前八？還不想回去了呢。”
“可能性很大。”齊以薇瞟她，“怎麼？你沒信心？”
“誰沒信心！”
齊以薇懶得搭理，回了等候區。
近距離接觸水之核心的機會，僅此一次。
她不像猛豪跟何生那兩隊，他們有強力手段，找準位置硬轟都能轟出條道下去。
隨便跟上一隊鑲邊混些積分，積分達到e級任務基礎值是不會被判定失敗，但也不等於成功。
低空過關，隻能帶出自己在舊世界內獲取的稀有資源物，沒有任何獎勵。
齊以薇隻有一個選擇。
進入前八，接近水之核心，找機會獲取，離開世界，不成功便成仁。
達跟麗妍對她一直不錯，人不在家，薯藤都幫她養得肥肥的，很珍愛女兒。
就衝這些照顧，齊以薇也得給這一家人留下些保障。
除了讓嬤嬤給王家帶話，確保他們能收到講定的報酬，齊以薇還留了筆錢在床下包裹裡，麗妍看病肯定用得上。
隊排得極長，女孩們取出粉撲補粉，幸好廳內極涼爽，才沒有汗水裹著粉劃出痕跡的窘態出現。
齊以薇利用這點時間，進論壇翻貼。
找了好半天，才看到與金片類似的售賣物，隻是架上擺的那塊表層斑駁，金色已很不明顯，如果不是上麵寫著蘊含金氣，齊以薇都不會格外留意。
貼子標注，這是在某個舊世界內得來的資源物，能補充金土精神力的缺失，對於卡在瓶頸的精神力者，也有一定效果。
放眼整個星際擁有精神力的人數量不小，但勻到數萬星體，平均一個星球都沒有幾個人。
精神力者多分布於中高等星，一是那裡高等人種多，二是那裡才有相關院校，不僅可輔導精神力者成長，還能提供一些輔助物增強力量。
這金片應該就是輔助物的一種了。
齊以薇翻的書很多，但注意力都在植物精神力相關的一兩行介紹上，對金土精神力沒什麼研究。
不過看這個土字，倒是可以理解引導者是怎樣直接用手指捏住冰心了。
舊金片貼子頂得很高，掛出幾個月都沒有結果。
資源物都是積分買賣，小小一片掛出兩萬積分，怕不是要搶。
不過就算是放在星幣區，價格便宜，齊以薇沒有保證金，也隻能看看而已。
如果能拍下金片，擠進前八的可能性應該更高。
齊以薇第一次覺得積分有用，但必須得是很多積分才行。
邊上突然鬨了起來，齊以薇站到一邊，不想卷入是非。
好幾處隊伍都在鬨，先是一個女孩挑起爭端，同她一起來的幾人圍著另一個推搡，然後就有人有樣學樣，你推我打。
隨便挑個理由，踩了腳扯了頭花，最終不敵的人被掐得話都說不出，木然站在隊伍裡，懷裡藏的東西也沒了。
能進到這一階段的女孩都有人撐腰，不傷臉，不打出人命，巡邏者不會過多乾涉。
齊以薇沒料到自己也會被劫，還是被一起來的兩個女孩圍住。
“拿出來。”一個女孩伸手，另一人猶豫站在她身邊，緊握住自己那塊。
“搶我？”
齊以薇好笑。
“嬤嬤說了，誰有希望出頭東西就給誰。”女孩點點自己，“我比你們強，應該當多拿一塊。”
她最得王家看中，提早一兩個月便被接進來悉心調理，論相貌也最出眾，憑什麼跟後來的兩個人一樣隻拿一塊？
“我不給的話，你們兩個就一起上？”齊以薇瞟了邊上一眼。
縮在另一隊伍中的女孩默默垂淚，袖外露出的手臂青紫一片，隻一張臉白白淨淨。
女孩冷笑，“你不想跟她一樣，就識趣些。”
看齊以薇不動，她伸手就搶，後頭女孩倒嚇得往後縮了一步。
齊以薇可不慣她毛病，既然主動送來，還客氣什麼。
反手掐住遞來的手臂，齊以薇猛地一拉，肩骨一側撞上驚惶迎來女孩胸口，在她吃痛要倒之際，猛地發力提起。
兩人一觸即分，各自站回原地。
“咳咳……”女孩得身後人扶住才沒軟倒，捂著胸口，疼得淚花四濺。
剛想叫罵，卻發現自己的金片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齊以薇的手裡。
“還我！”
“再來搶啊。”
齊以薇將兩塊金片疊起，輕拋數下，叮當聲響中挑釁意味十足。
女孩氣得渾身顫抖，想再衝去搶，卻看齊以薇把金片塞進口袋，又握了拳頭。
難怪！
難怪泡湯之後她還要上十二樓鍛骨，這哪是普通女孩的力氣！剛剛那一撞，不說是骨頭，她以為胸口插進了塊鋼板。
“你，你的給我！”
知道在齊以薇這裡討不了好，急切之下，女孩轉向另一人拉扯搶奪。
“從這裡到這裡，十人一組，進。”
殿前巡邏者劃了十個人進去，齊以薇吊在最後，身後爭吵聲漸遠，隨著大門關閉徹底隔絕在外。
齊以薇走在殿走，心中忐忑，期待卻更盛。
挑選八名聖女候選者的重磅場合，會不會見到水之核心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