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裂開嘴狂笑起來,一塊碎石正砸在他的嘴上。
他呸地吐出一口和著鮮血的石渣子,目光凝在前方的空間裂口上。
袁重的意念狂亂地、散亂著探了過去,無序地扭曲著。
空間裂口震動了片刻,突然就被炸裂開來,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大洞。
袁重瞬間加力,衝了過去。
四周依然是厚厚的白雪和參差的高大樹木。
袁重身上除了破損的皮肉和血汙,再無他物。
他臥在雪地上,抬起頭觀察,辨認著。
應該還是在天山山脈中,距離無像門的山門不會太遠。
隻是沒讓他繼續思考下去,周圍空間就開始以他為中心,瘋狂擠壓過來。
自然的力量是人力所無法抗拒的,瞬間袁重就已經不能呼吸。
他沉下心來,強自鎮定,意念調動身體內的大指頭氣機,開始在身周循環。
雙方相持半個時辰,終於,空間穩定下來,慢慢散去壓力。
袁重鬆了口氣,這才用白雪擦洗了一下身體上的血汙。
然後取出一套棉衣穿上,站起身來,想儘快趕回去。
小六和大聖還不知道如何了。
隻是剛站直身子,便覺得天旋地轉,頭暈目眩。
自己已經透支了身體的精神力和體力,接近彈儘糧絕之地。
隻得重新坐下,開始修煉恢複。
一天一夜過去,袁重感覺基本恢複了體力。
意念中對空間的理解又進了一步,他根據自己在空間風暴中的頓悟,整理出了空間撕裂的技法。
算是又上了一個台階,身體對空間的感受更加清晰。
已經明顯地感受到空間對自己的很不友好。
好像隨時都要把自己排除出這個世界一般。
歎口氣,老子大意了,本來對周老六和秀姑就不太信任的。
誰知道,遇到這群不要命的東陽人,以自爆為樂趣,拿自己不當人。
先回去看看狀況吧,不知道小六和大聖如何了。
袁重衝上高空,盤旋一周,辨彆出方向,便如大鳥般斂翅俯衝下去。
無像門山門廣場上,已經被積雪覆蓋,一片銀白,乾淨得讓人心情澄澈。
袁重站在廣場上,意念四處掃了一遍。
就看到小六抱著大聖躲在一處山洞裡,正睡覺呢。
積雪下麵,柳彩雲的無頭屍體還躺在那裡,不遠處的頭顱,兀自瞪著不屈的眼睛。
袁重走過去,掃開積雪,拿起她的頭顱,與屍身放在一起。
給她合上眼睛,心裡十分惋惜。
這個女子本來可以回五彩門,好好度過自己的餘生,幫助自己的家族過上富足的生活。
可偏偏踏上了黑翼盟的賊船,還接下了刺殺自己的任務。
命該如此啊
找了個平坦的山坡,挖了個坑,將她的屍體埋了進去。
做了個記號,將來她的家族也好找一些。
弄好了這些,用意念拍打著小六的大腦袋。
“起床了,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小六猛然睜開眼睛,同時大聖也驚醒過來。
兩個小家夥竄出洞口,激動地看著站在雪地裡的袁重。
“我靠,我靠!你沒死啊?哈哈,哥沒死啊!”
“你死了我都死不了。”袁重笑罵著。
大聖早已經衝上他的肩膀,一雙爪子開始整理袁重的發型。
小六也在雪地裡連翻了十幾個跟頭。
袁重搖頭笑道:“你這是真回到十一二歲的心理年齡了。”
小六不好意思道:“高興過頭了,隻是這次上了個大當,老子必須得報這個仇。”
“也是我大意了,本來還是有所防備的。”
“都是那老家夥太過陰險毒辣。”
袁重琢磨著說:“本來他們應該是惜命的,可是與東陽人攪到一起,性質就變了。”
“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這次就是咱們與黑翼盟的決戰,他們不會再來了。”
“哥是說,咱們已經安全了?”
“是他們開始不安全了。”
小六興奮地問道:“咱殺過去?”
“必須的,哪有讓老子吃了虧就完事的。”
“對!老子要親手擰下秀姑那老娘們的頭,敢耍我!”
小六發著狠。
“哥,咱啥時候出發?”
袁重轉身掃了一眼廣場,沉思片刻後。
“這就走吧,先去桂州一趟。”
“桂州?”
“柳彩雲的家族在哪兒,去跟他們說一聲,畢竟是跟著我出的事。”
“這樣一耽誤,他們會不會有所準備?”
“就是要讓他們做好準備,老子要一網打儘黑翼盟的高層。”
小六看著袁重那充滿自信的樣子。
“哥,這才真具備了天下第一的氣勢。”
“老子一直就這樣好不好。”
“算了吧你,剛剛還擔心你已經掛了呢。”
“老子算計著老周沒說實話,可沒算計到他也會玩自爆,真他麼見了鬼了。”
“是人總有算計不到的事情,咱去找回來就完了嘛。”
“好,走了!”
袁重豪氣乾雲地吆喝一聲,帶著大聖一起飛身衝上了半空。
小六也緊跟著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天山上空。
三日後,他們已經坐在了桂州府城的高檔酒樓裡。
小六啃著一根肉骨頭,不解地問:“哥,咱來這裡,隻是給柳家送個信嗎?”
袁重敲打著桌子,沉思道:“我還想給柳家留點銀子,畢竟柳彩雲是他們家的支柱,現在人沒了,不知一家子人怎麼生活。”
“總得找點營生,給多少錢,也會坐吃山空的。”
“我琢磨著,她家應該多是老弱婦孺,沒有壯年男子可以支撐。”
兩人吃完了飯,一路打聽著,往柳家走去。
拐過一條街後,出現在一棟中等規模的門樓前。
門前坐了一位老仆,倚在牆壁上昏昏欲睡。
袁重上前輕聲問道:“敢問老丈,這裡可是柳家?”看書菈
老頭睜開眼睛,昏黃的眼珠子轉了轉。
“是柳家,您哪位?”
“柳彩雲可是住這裡?”
老頭一聽柳彩雲的名字,眼睛睜得大起來,上下打量了袁重幾眼。
“正是我家小姐,您是?”
“我是她的朋友,可否讓我見見她的父母?”
“朋友?”
老頭正琢磨著,忽然用手推著袁重。
“讓一下讓一下,大少爺回府了。”
說完著急忙慌地去開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