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呂毛毛帶著兩個年輕捕快,回到客棧裡。
蒯三也回來複命,說已經安排好了。
天也黑了下來。
袁重衝天成點點頭。
天成便起身出去了。
時間不長,天成從窗口躍了進來,手裡還提了一個人。
袁重讓換了個單獨的房間,叫上夏末與張大富一起參與進來。
陽州知府鄧強,四十來歲的年紀,三捋長髯,十分儒雅。
雖然被天成弄得有些狼狽,卻仍然不失分寸。
麵對張大富和夏末,不急不緩地整理了一下衣帽,再躬身施禮。
“下官鄧強,見過張大人、夏大人,呃”
扭頭看袁重,一臉懵的樣子。
張大富立刻笑道:“鄧大人,不必理會他,就一個草民而已。”
袁重不稀的理他。
四人落座,一時沒人說話。
靜默片刻,袁重開口問道:“不知鄧大人對現下時局有何看法?”
鄧強看了眼張大富和夏末,見兩人麵無表情。
便沉吟道:“姬斐勢大,全城軍管,老夫也無可奈何。”
袁重接著問:“軍中可還有忠於朝廷的軍官?”
“有肯定是有,但在姬斐的淫威下,誰也不敢站出來說話。”
袁重點頭:“隻要有便好,明天還請鄧大人站出來說話。”
鄧強聽了一愣,
“要老夫說什麼?”
“聖旨在這兒呢,再借鄧大人知府之威,壓住陣腳,我們好擒拿罪犯。”
鄧強更是懵逼的厲害。
這裡還有兩位天承司的高官呢,咋就讓一個草民在此叨叨?
更過分的是,你還讓老子先站出來送死?
他不再說話,隻拿眼睛看著張大富。
這裡的官,就他最大,你總得說句話吧?
張大富見鄧強老看著自己,知道該發表點看法了,可不知說啥。
“呃本官覺得此計甚好,確可一試。”
鄧強直接翻了白眼。
什麼他麼的就甚好啊,讓老子一個人站出來送死,你們當然甚好了。
還是沉默吧。
袁重見他默然不語,知道他心裡有顧慮。
“鄧大人不需多慮,我自有計較。”
鄧強還是不說話,心道,你一介草民,有個屁的計較啊。
袁重扭頭衝張大富道:“去叫天成進來。”
張大富點頭道:“哦”
起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轉身瞪著袁重。
“哎,老子是從四品的司監呢,要去也是夏末去吧?”
夏末不樂意了:“叫你去就快去,囉嗦什麼。”
張大富憋的俊臉通紅:“可是可是”
沒可是出來,隻得轉身出去了。
鄧強看得目瞪口呆,這他麼是個什麼鬼情況?
一介草民?
從四品啊,比老子還高出一級呢!
不一會兒,張大富帶著天成走進來。
天成進來後隻是衝袁重叫了聲:“哥。”
袁重點點頭道:“今晚後半夜,去把姬斐弄到這兒來,第二天可當眾宣布他謀反罪。”
天成琢磨著說:“姬斐身邊有幾個高手,挺麻煩的。”
“你不會弄死他們啊?”
“他們隻是普通武者,怎麼弄?”
袁重有些焦躁:“天成,你咋還是這個樣子?”
“哥,我性格就是這樣的。”
“行了,老子隻讓你把姬斐弄這兒來,扯什麼高手低手。”
“哦。”天成再不說話,轉身出去了。
鄧強實在忍不下去了,他快憋瘋了。
“請問,這位下官該怎麼稱呼?”
張大富剛想說話,袁重擺手道:“你不需知道我,有他倆就夠了。”
幾個便不再說話。
袁重溜達出屋子,找到蒯三。
“三,你明天一大早就讓齊門主集合兄弟們,到客棧門口集合,儘量不要跟駐軍發生衝突。”
蒯三點頭表示明白。
袁重又吩咐毛毛道:“去給我收集點小石子,恐怕到時候還是得老子親自動手。”
毛毛瞪大眼睛問:“你又要殺人!?”
“都他麼要謀反了,不殺行嗎?”
毛毛不再做聲,悄悄溜了出去。
一切安排好了,袁重也靜不下來,就在樓道裡來回踱步。
夏末也走出屋子,跟在他身旁。
“袁重,有把握嗎?”
“這沒啥難度,大不了多殺幾個人而已。”
“那你煩躁些什麼?”
“事後要抓不少人,我怕幾個重要的人犯跑掉了。”
“隻要還在大夏地麵上,早晚會被抓住的。”
袁重搖搖頭說:“我是覺得,這次事件鬨的動靜挺大,會讓更多人知道了我的存在。”
“你的事很麻煩嗎?”
“唉,不是很,是相當麻煩。”
“你這些日子,在外得罪了很多人?”
“可以說天下為敵了。”
“有什麼朝廷處理不了的人?”
“你不懂,這個世上很多事,老子也沒弄明白呢。”
夏末輕輕歎了口氣:“唉,袁重,是不是我離你越來越遠了?”
“我還是我,隻是多了些煩惱而已。”
“不是的,你再也不會多看我一眼,再也不”
夏末說著臉色卻先紅起來。
袁重看著她笑道:“是不是又想說,我不再摸你的大腿了?也不再偷看你洗澡?”
“呸,都是你自己在瞎想。”
袁重低頭盯著她的臉追問:“真的隻是我自己在想?”
夏末的臉更紅了,輕啐道:“你離我遠點。”
正當兩人的空間裡充滿了異樣的氣息時。
忽然“嘭嘩啦啦。”一陣響。
嚇了兩人一哆嗦,扭頭看去。
發現呂毛毛站在樓梯口,張著小嘴,兩隻眼睛瞪得溜圓。
她腳下掉了一地小石子。
夏末扭身進了屋子裡。
袁重尷尬地摸著鼻子,咳嗽著進了客廳。
卻見呂毛毛兀自呆了一陣,蹲下身子,一顆一顆撿拾著地上的石子。
子時已過,等在屋子裡的人看到窗口一暗。
天成手裡提了個人躥進來。
看著萎頓在地上的男子,袁重問道:“姬斐?”
天成默默點點頭,轉身離開。
卻在出門時說了聲:“此人武功不錯,小心點。”
袁重冷笑道:“在老子麵前提武功?想多了。”
探手提起男子,將他放在椅子上,仔細端詳著。
姬斐神情萎靡,呼吸微弱,臉色蒼白。
隻是眼睛裡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惡狠狠地瞪著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