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臻在門派中是負責宗派事務的。
包括與各派的聯係溝通。
所以，他還真知道有道門在哪。
但是，當他聽說兩個祖宗是去掏人家的老窩時，就一臉便秘了。
囁喏著道：“師叔祖，袁兄弟，這個咱四大門派有過約定，不得自相殘殺。”
小六一瞪眼：“咱門派中被陰死的弟子還少了？”
陸無臻一縮脖子，還是頑強地說：“可，那都是上不得台麵的。”
袁重笑道：“陸大哥放心好了，我無門無派，至於小六，你不說誰也不知道他是哪方神仙。”
陸無臻琢磨著也是這個理兒。
便不再猶豫，用一張羊皮紙畫出了有道門的位置。
袁重仔細看了看地圖。
這是相鄰甘州的西州境內，一座叫樺山的地方。
距離此處不是很遠，一千五百裡左右。
想想也是，既然有道門能控製蒼霧山和甘州的歐陽家族，距離就不會遠了。
樺山腳下，有一個小鎮。
古色古香的牌坊，磨得十分光滑的青石街道。
兩旁各種木質房屋，鱗次櫛比。
人不多，都十分悠閒的樣子，在街麵上溜溜達達。
袁重和小六坐在一家小酒肆中，桌子上擺了一盤花生米，一個黑陶酒壺。
不一會兒，酒家大嬸又送上一盤切得細細的耳朵絲。
兩人一人一個黑陶杯，滋滋啦啦地抿著。
大嬸瞅了他們幾眼，終於忍不住了。
“小孩子就彆讓他喝酒了，你是咋當爹的？”
袁重麵容有些扭曲，扭頭看向窗外。
小六麵色陰沉，盯著盤子裡的耳絲運氣。
大嬸還沒完呢，繼續道：“你還彆不信，前街上老劉的兒子，老早就讓他喝酒，結果個子也長不高，身體還瘦弱，二十大幾了，還沒娶上媳婦呢。”
小六把酒杯往桌上一頓，轉頭喝道：“給老子再上倆燉豬腳。”
大嬸往後廚走去，邊走還邊嘟囔：“這都咋教的孩子，你倆到底誰是老子啊。”
燉豬腳送上來，小六開始衝著它使勁。
袁重回頭問道：“嬸，這山上可有寺廟？”
大嬸搖頭道：“寺廟沒有，道觀是有一座的，香火還挺盛呢。”
袁重點頭。
大嬸問道：“你們是來燒香的還是還願的？求啥呢？”
袁重無奈道：“這孩子老長不大，就想求求仙長，試試靈不靈。”
大嬸頓時一拍大腿：“我說什麼來的，小孩子不能喝酒，趕緊去上炷香吧，很靈的。”
小六一抹油嘴，瞪著袁重：“不拉上老子會死是不是？”
袁重搖頭歎息著抿了口酒。
大嬸撇著嘴看小六。
“這孩子是不是還特忤逆啊？這得從小給他管教過來，不然大了就麻煩得很呢。”
小六轉頭看著大嬸：“再說話，信不信老子不給你酒錢？”
大嬸嘴裡嘖嘖有聲，果然轉身回櫃台後麵去了。
兩人吃飽喝足，起身結賬。
小六問：“哥，咱這會兒去哪？”
“去道觀看看吧，正好給你上柱香。”
小六“切”了一聲，轉身往外走。
大嬸收好銀子，悄悄地對袁重道：“這會兒你們可去不了道觀。”
“哦？為啥？”
“前幾天就不讓上山了，偷著上去的都沒下來。”
“沒說是因為什麼嗎？”
大嬸搖頭，人家不解釋，就是不讓上山。
袁重和小六在小街上溜達。
“看來有道門早有防備，山下封鎖了，山上估計已經開啟了護山大陣。”
“有大陣咱們就彆想混進去。”
“這下尷尬了，進不去走不了。”
小六皺眉道：“回京都吧，去當你的捕快。”
袁重搖頭：“本來是這樣想，可現在不行。”
“為什麼？”
“這幫子老家夥無所不用其極，我要回去，估計家人就遭了災。”
小六也恍然道：“嗯，以真道子的手段，肯定會這麼乾的。”
兩人出了小鎮，來到曠野中。
抬頭望著遠處的樺山。
壁立千仞，高聳入雲。
此山怪石嶙峋，看樣子十分險峻。
從半山腰處，便有一股薄霧籠罩著整個山體。
將兩人的意念擋在外麵，強行探進去，也隻看得一團模糊。
半天後，袁重無奈放棄。
“如果你是真道子，接下來會怎麼做？”
小六皺眉思索著。
“肯定不能老這麼躲著，我會想辦法聯係其他兩派的師祖，聯合搞你。”
“會有那麼多老不死嗎？”
“總會有一個半個活著的，不然如何能四派並存？”
袁重搓著手道：“這下就有些麻煩了，一個兩還能抵擋，三個的話”
小六道：“乾脆將蒼冰的功法給他們算了，看看誰先破防就是。”
“可就這樣雙手奉上，他們也得信啊。”
“商量商量唄，也許就信了你的人品呢。”
“人品是有，但商量，也得有那資格才行。”
小六點著大頭，“恐怕得打到他們承認你有資格了。”
“嗯，還是得打。”
兩人大眼瞪著小眼發傻。
半晌後，袁重率先道：“走，先去告訴那個老家夥，咱來了。”
“對，光明正大地打上門去，看那老家夥的老臉往哪擱。”
兩人順著小路，往山門走去。
自古樺山一條道，其他都是懸崖峭壁。
進山的路口圍著一大群人，擾擾攘攘議論著什麼。
而山口處站著兩位道長，一個懷裡抱著拂塵，一個手執長劍。
人群中老少婦孺居多，手裡拿了包裹籃子。
都是上山燒香還願的。
見袁重和小六走過來，一個老婆婆連忙攔住他倆。
“上不了山了，人家不讓上去了，孩子。”
“為什麼不讓上山？”
“說是山裡出了山妖，專門吃人肉喝人血，嚇死個人啦。”
“他們道士不是專門捉妖除魔的嗎？”
“哎呀，說是正在捉呢。”
袁重和小六從人群中擠到前麵山口。
兩個道士警惕地看著他倆。
“我倆不怕山妖，讓我們過去好了。”
道士搖頭：“不行，須得為天下蒼生著想。”
小六懶得跟他們囉嗦，閃身從兩個道士中間鑽了過去。
兩個道士立刻轉身去抓小六。
不防被袁重抓了後脖領子，左右一分。
扔到了生滿雜草的溝裡去。
道士並沒受傷，哇哇亂叫著往上爬。
隻是等他們爬上來，已經看不到兩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