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袁重所說,他們前腳剛離開王城,文中遠三個人也進了城。
他們一路追蹤而至,憑的就是心中對袁重無比深厚的恨意。
尤其是文中遠和英良二人。
當時被袁重玩得欲仙欲死,還胡亂猜疑起了師父和師妹。
對於隱世門派的高徒,
從來都是他們高高地淩駕於世人之上。
螻蟻一般的東西,竟然讓他們吃個大虧。
焉能罷休!
應該是不死不休!
進城之後,也不休息,直接到處打探袁重的下落。
袁重在這個城裡活動的不少,蹤跡到處都是。
所以,很快他們就確定,袁重來過此城。
但是現在卻不知所蹤。
三個人還是很聰明,以袁重的朋友自居。
便探聽明白,袁重奔沙漠去了。
毫不猶豫,銜尾急追。
袁重這邊已經是五個人,五匹馬一輛馬車。
速度不緊不慢地往前趕路。
此去米蘭城約有一千多裡路,其間大多是沙漠地帶。
路有好幾條,他們在阿依汗的指引下,選了條最近的道。
巧合的是,幾天前有三騎快馬,從岔道上奔馳而過。
這可苦了文中遠等人。
他們在出城時已經打聽清楚。
袁重三人騎了三匹馬,夜半出的王城。
所以,他們便衝著三騎追了下去。
袁重幾個人來到了沙漠邊緣的一個集市。
進入沙漠的,需要在此換乘駱駝。
所以,集市上最多的就是駱駝的買賣。
五個人坐在一家酒肆裡,
一邊品著辣喉嚨的酒,一邊觀察著窗外的集市。
袁重很不想吃東西,上桌的肉和饢,總能在你不經意時,硌一下你的牙。
灰塵和細小的砂礫在空中飛舞。
過不多時,就會讓你嘴裡牙磣得要命。
阿依汗帶著魏丙和楊野去弄駱駝和必需的補給。
袁重則與曼麗公主相對無語。
兩人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酒肆不大,也就四張桌子。
但買賣不錯,都坐滿了人。
這時,又從外麵進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男的身材高挑,麵容俊朗,腰間掛著彎刀。
女子身材婀娜,輕紗遮麵。
兩人衣著不俗。
站在屋子門口,四下掃了一眼。
男子便牽了女子的手,往袁重這一桌走過來。
兩人站在桌子前,彎腰躬身,態度溫和地說了兩句。
曼麗公主便問袁重:“他們很餓了,想跟咱拚桌呢,行嗎?”
袁重擺手:“你們家鄉的風俗我不懂,你看著辦。”
曼麗猶豫片刻,衝兩人點點頭。
兩人十分感激地說著謝謝,坐了下來。
曼麗客氣得讓他們先吃些東西。
女子十分活潑開朗,也不見生,
想是餓極了,很不客氣地抓起桌上的饢就開吃。
男子則麵帶愁容,一動沒動。
袁重發現,女子撩開輕紗吃飯時,露出的麵容,竟然十分漂亮。
紅口白牙,鼻挺眼大,妝容也十分精致。
顯然是個大家閨秀。
見袁重瞅她,還眯著眼睛衝袁重笑了笑。
很是活潑俏皮的樣子。
曼麗看了不願意了。
“哎,袁重,差不多點啊,我還在這兒呢。”
袁重苦笑:“又怎麼了?”
“你倆當著我的麵就開始勾搭啊。”
“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我就看了一眼,這就是勾搭?”
“你這就是見色起意。”
“你還看小夥子好幾眼呢,也是見色起意?”
曼麗公主沉著臉警告道:“孤男寡女的來到這偏遠地方,一看就不是好路數,你離遠點吧。”
袁重還沒說話,那小姑娘停下咀嚼開口了。
“那你們倆也是孤男寡女,是個啥路數?”
我靠,這娘們竟然會夏語。
曼麗不好意思了,臉紅起來。
袁重可不是初哥,笑道:“咱們都一個路數,沒有好壞。”
小姑娘也笑著問:“剛才你是在勾搭我嗎?”
袁重也有點抗不住了。
“咳咳,這個勾搭不是個好詞,隻是覺得你長得漂亮,多看兩眼而已。”
“你長得也很好看。”小姑娘笑著說。
曼麗瞪大了眼睛:“這才是真勾搭呢。”
袁重搖頭道:“這小姑娘天性純真,並無雜念,休得亂說。”
曼麗公主癟了癟嘴不再說話。
小姑娘這時也吃得差不多了,身子往袁重這邊靠了靠。
低聲問:“你們倆也是逃出來的?”
袁重驚訝地看了眼那個青年男子。
這個人自打坐下,沒吃東西也不說話。
隻是擰著眉毛瞪著桌子上的飯菜發呆。
“你們這是私奔?”袁重反問。
小姑娘眉開眼笑地點頭道:“嗯嗯,阿洪帶我跑的。”
“這是要逃到哪裡去?”
“阿洪說去米蘭,那裡遙遠又美麗。”
這時青年男子瞪眼道:“阿娜,快點吃完走了。”
他的夏語竟然也說得不彆扭。
小姑娘扭了扭身子:“這可是吃人家的飯菜,咱們的還沒上來呢。”
阿洪急道:“給他們錢就是,咱們必須得走了。”
話音未落,一個高大的漢子,嘴上留著兩撇胡子,用手肘撐在窗口。
笑嘻嘻的看著他們:“你們要往哪兒走啊?”
阿娜轉頭看著那個漢子,驚訝地用小手捂住了嘴巴。
阿洪瞳孔一縮,右手摸向腰刀。
曼麗公主衝袁重搖頭道:“完了,讓人給追上了。”
袁重則問小姑娘:“阿娜,這是你家的人?”
阿娜仍然捂著嘴,吃驚中還不忘扭身衝袁重點點頭。
阿洪已經起身,蒼啷一聲,將彎刀抽了出來。
往前一步,站到了阿娜的身邊。
酒肆裡的客人,都轉頭看過來。
但是沒人起身躲避。
這個偏遠的集市,經常出現打架鬥毆,甚至動刀殺人的事情。
隻是靠近這邊的人,挪到了遠處。
那高大漢子見阿洪拔刀,不屑地抹了抹兩撇胡子。
“阿洪,老子讓你一隻手,兩隻腳你信不信。”
阿洪臉色蒼白,額頭上已經見了汗。
顯然他是相信的。
高大漢子的身後,又跟著過來七八個漢子。
個個持刀帶棒,還有手裡提了繩索的。
他們將酒肆圍了起來。
臉上都帶著輕鬆的微笑,戲謔地看著阿洪和阿娜。
阿娜看到身邊的阿洪,渾身都在哆嗦。
皺著眉頭道:“阿洪,怕什麼,大不了咱倆跟他們拚命就是。”
高大漢子也不再囉嗦,
用手一指:“都給老子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