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心情沉重,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找到後院出口,袁重進到後院裡。
竟然沒有人攔阻。
從樹下看過去,他發現好幾棵樹上都吊著人。
足有五個之多。
還有一個活著的,繩子是從他肋下穿過,被吊在半空中。
但是,已瀕臨死亡的狀態。
袁重慢慢度到近前,仰頭看著幾個被吊的屍體。
忽然,他的心劇烈一抖。
一張熟悉的娃娃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娃娃臉上已經沒有了水分,乾癟扭曲地低垂著。
依然是全身赤粿,身上滿布的傷痕十分明顯。
她被一隻鐵鉤,穿過琵琶骨,掛在了樹上。
這是十分殘忍的懲罰。
這樣吊上去,人不會死的很快。
雖然已經被風吹乾,
但從她扭曲的麵容,依然能體會到當時的巨大痛苦!
袁重呆呆地仰頭看著她。
心情十分複雜。
是我害了她嗎?
他的眼睛有些模糊,天空中好像起了薄霧。
一個東陽男子,斜襟短褐,麻布過膝寬裙。
他走到袁重身後喝道:“你,什麼的人?”
見袁重依然呆呆地站著,沒有回應。
東陽男子生氣了,在這個城裡,還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走過去,伸手一拉袁重的披風。
“你,立刻,走。”
袁重轉身看了他一眼,那骷髏般的臉,冰冷的眼神,嚇了東陽人一跳。
伸出兩隻乾瘦的手,一把抓住東陽男子。
儘管東陽男子極力掙紮,可就是渾身沒勁。
一甩,東陽男子撞在樹上,跌的他頭昏腦脹。
袁重上前將娃娃臉的屍體輕輕摘下來,放在地上。
轉身提起東陽男子,一隻手拉過鐵鉤,將他掛在樹上。
儘管鐵鉤離地有三米多高,
可在袁重麵前,仿佛沒有高度,隨手就能做的簡單事。
東陽男子被鐵鉤穿過了琵琶骨,
雙手抬不起來,也無法掙脫鐵鉤。
疼的他大聲慘嚎,並用力掙紮。
可是,他的動作幅度越大,疼痛就越加劇烈。
聽到慘嚎聲,賭檔樓上的窗口多了好些人頭。
他們邊看邊議論著。
這種狀況隔三差五就能看到。
被掛在樹上的一般都是犯了錯的大夏人。
有他們賭檔自己的荷官或者打雜的,也有來賭檔借了銀子還不上的。
東陽人被掛起來,還是第一次見。
不大一會兒,就從樓裡湧出一夥大漢。
在兩個東陽人的指揮下,急速向袁重衝過來。
衝在前麵的都是大夏漢子。
他們嚎叫著,拚命向前衝。
等來到袁重身前時,各掄拳踢腿,惡狠狠地砸向袁重。
袁重根本沒動,身體穩穩地立在披風裡。
他隻用眼睛冷冷地掃視著這些衝到近前的大漢。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些漢子,沒來由地手捂著胸膛。
一個個翻倒在地,不停地悶聲嘶叫。
兩個東陽人傻了眼,看著這奇怪的一幕發呆。
片刻後清醒過來,兩人對視一眼,
一起嚎叫著衝了上來。
袁重輕輕伸出兩隻乾巴手,掐住了兩個東陽人的脖子。
提著兩個拚命掙紮的家夥,來到樹下。
兩手互相往裡一湊,兩顆頭便碰到了一起。
兩個東陽人軟倒在地。
袁重又把掛著的屍體摘下來,提起東陽人再掛上去。
像一個晾曬衣服的婦人,動作自然順暢。
可這些動作,看在樓裡的賭徒們眼裡,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整個賭檔大樓,到處是嘩然議論聲。
又有東陽人衝了出來。
這次已經各個手持長刀,凶惡地撲向袁重。
袁重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遠處看去,像極了一個西方死神的形象。a
手裡就差一把長長的鐮刀了。
七八個東陽人衝到近前,揮刀砍了過去。
依然如前般,刀至途中,人先翻倒。
然後被袁重一個個地掛在了樹上。
繩索不夠,他就一根繩子掛兩個。
就像秋天去野外捕捉的螞蚱,用一根草頸穿成一串。
他還很負責地用刀背,敲打著能掙紮出來的人。
直敲的他們不再亂動。
這次,沒有人再往外衝了。
袁重等了一會兒,便提了把刀,往大樓內走過來。
在窗子前吃瓜的家夥,轟然散開,驚叫著往大樓外逃去。
袁重不緊不慢,走進大樓。
直接往四樓走。
樓頂上有一間豪華房間。
裡麵用竹席鋪了地板,擺著紅木矮幾。
相對坐著兩個東陽人,一老一少。
而房間四周,站著十幾個持刀的東陽壯漢。
老者疑惑地問:“這個家夥從哪冒出來的?”
整個房間都沒有聲音。
“是不是在這裡輸了太多的銀子?”
年少的東陽人也問。
還是沒人回答。
少年不在意地站起來,
“爺爺,不用擔心,讓我來處理吧。”
老頭威嚴地喝道:“坐下。”
然後衝著屋裡的壯漢道:“你們去攔住他,快。”
十幾個人無聲地衝出門去。
老頭這才對少年說:“你帶著銀票,從旁邊的樓梯下去,記住不要回頭。”
少年驚訝地問:“爺爺,沒這麼嚴重吧?”
老人搖頭道:“他讓我看到了道邊的影子,咱們都不是對手。”
“剛才那些人”
少年還沒說完,老頭厲喝道:“滾,趕緊滾蛋!”
少年很少見爺爺發這麼大的火,
嚇得連忙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轉身跑了出去。
沒過多少時間,袁重提著滴血的長刀,從門口走了進來。
老頭鎮定地拿起茶壺,往茶盅內續著水。
水流十分穩定,這鎮定功夫十分到家。
袁重站到他麵前,從兜帽裡盯著老頭。
老頭看了他一眼問道:“請問閣下,咱們有什麼恩怨?”
袁重意念掃了四周一圈,發現一個少年人,背了個大包袱。
正倉惶從樓梯往下跑去。
“沒啥恩怨,隻是看你們不順眼。”
袁重回道。
老頭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我日,啥事沒有,就是看老子不順眼,然後就大開殺戒?
多年養成的涵養功夫,瞬間破防。
哆嗦著手指著袁重:“你你的”
後麵的話,被袁重一刀砍了回去。
樓裡已經沒有了活人。
袁重提刀往少年逃跑的方向走去。
他還發現,有十幾個女子,衣衫不整地躲在樓後的院子裡。
懶得理會了。
東陽女人,成不了大氣候。
剛到二樓,就看到大批持刀的人,從街道上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