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辮子姑娘大聲道:“說了與門派無關,你講不講道理?”
袁重轉頭看向她,微笑道:“姑娘你是來跟我講道理的嗎?”
“我”她被師父帶著來刺殺袁重,本來覺得有些慚愧,可麵對大宗賞金,還是動了心。
“大不了,我們把命賠給你。”
“你們的命不值錢。”袁重漠然看了二勇一眼。
二勇立刻抽出腰刀,反身砍向一旁的壯漢。
江湖幫派與戰場搏命的差距很大,沒用兩刀,壯漢就被二勇砍翻在地。
見出了人命,吃瓜群眾立刻做鳥獸散,不一刻便跑的一乾二淨。
二勇提刀向老頭和姑娘走來,路過被他踢倒,正往起爬的壯漢。
隨手揮刀,抹了他的脖子。
臉上表情絲毫未變。
老頭和粗辮子姑娘愣愣地看著他,都忘了施救。
這人殺的如此隨意,將他們的三觀震碎一地。
老頭最先反應過來,是該拚命的時候,咬牙將手裡的銅缽甩了出去。
銅缽發出一陣嘯聲,尖銳刺耳。
兩隻分開,斜斜地飛向天空,繞了一圈後,向二勇背後飛來。
二勇回身用刀磕開銅缽,另一隻又衝過來。
如果不是袁重在旁,老頭可以上前助攻,二勇恐怕應付不過來。
老頭現在十分後悔,當時被巨額賞金蒙蔽了雙眼。
覺得隻是個朝廷官員,殺之沒啥難度。
哪想到,會是鐵板,還把幾個徒弟的命也搭上了。
他已經顧不上門派的安危,縱身上前,從腰裡拽出把匕首,刺向二勇。
兩隻銅缽十分煩人,盤旋飛繞,讓二勇疲於應付。
又見老頭衝過來,更是手忙腳亂。
袁重掃了眼四周,見寂靜無人。
將外套一掀,腰間流螢,白光一閃,瞬間插回鞘內。
西極門老者章樂天,突然用手捂住脖頸,想轉頭看看袁重。
可惜,眼前發黑,意識隨之消失。
粗辮子姑娘根本看不到流螢,隻看到師父無緣無故地歪倒在地。
二勇擊落兩隻銅缽,看了眼倒地的老頭,提刀向姑娘走來。
師父都被他砍死了,姑娘再也生不出反抗之心。
轉身跪倒地上,衝袁重磕頭。
哽咽道:“饒了我吧,家裡還有老爹老娘靠我養活,我死了,他們也活不成。”
袁重背負雙手,冷冷地看著她。
“你來時,可曾想到我的家人?”
“我沒”餘下的話,被二勇揮刀砍進了咽喉。
場麵隨著姑娘倒地的屍體,沉寂下來。
忽然,袁重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他立刻從屋裡翻出窗外,一拉窗框,飛身上了屋頂。
立在高處,遊目四顧。
瞬間被人盯著的感覺消失。
高手終於出現了!袁重心裡琢磨著。
之前這些歪瓜裂棗,都是他們的炮灰,袁重也期望來點有分量的家夥。
要不然,他這個誘餌當的實在沒啥價值。
錫白縣衙內,知縣大人正聽著報告。
聽完後,揮手命令:“把現場收拾乾淨,其餘人等不得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內。”
來人領命退下後,知縣搓著雙手,低聲歎氣:“都他麼惹不起呀,希望您老趕緊離開吧。”
仿佛聽到了知縣的心聲,袁重回到客棧後,讓張大富上足補給,準備離開。
雇了兩名車夫,除了鎖兒仍然待在馬車內,其餘人都騎馬前行。
很快,他們出了縣城南門,一行車馬往東南而去。
一直走到夜色降臨,才尋了一處背風的土坡,停下宿營。
幾個人忙著生起篝火,燒水做飯。
袁重則提了長刀,獨自走上坡頂。
他有種感覺,這個高手會在此出現。
果不其然,坡頂的一塊青石上,盤坐著一個中年人。
瘦長臉,留著短須,月白長袍。
他麵前的青石上擺著一把短劍。
見袁重距他十多步時停下。
“袁重,欒某受人所托,來收你性命,可有遺言?”
月色清亮,此人彷如仙人般,沒點煙火氣。
卻讓袁重感到了十分沉重的壓力。
長長吐出一口氣,沉聲道:“既然如此,還囉嗦什麼!”
中年男子讚賞地點點頭,“不錯,竟能抗得住欒某的勢,可惜了”
說完,未見動作,身前的短劍憑空出鞘,一閃就刺到了袁重麵前。
袁重早就凝神以待,長刀瞬間出鞘,擋在身前。
一股大力湧來,小小一柄短劍,力量卻大的驚人。
袁重被撞得後退兩步。
沒等他站穩,短劍挾著銳風,再次蒞臨,角度還十分刁鑽。
來不及揮刀,袁重隻能用刀麵遮擋,再次被撞出一步。
叮叮當當,如此十數擊,袁重已經汗透重衣,抵擋的十分辛苦。
中年男子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好小子!沒想到一個朝廷官員,江湖中的普通武者,竟然能抵擋他的飛刃!
還擋了十多劍。
而且如此年輕,想來資質甚高!
可惜的是,必須要留下他的性命。
調動真氣,加快了短劍的速度,逼得袁重邊抵擋邊繞著青石轉圈。
中年男子不屑地看著狼狽後退的袁重,資質再高,也抗不了多少時間的。
就在袁重退到中年男子身後時,趁他轉頭的一瞬。
腰間流螢破鞘而出。
中年男子渾身一震,極度危險的感覺讓他迅速側身躲避。
可是,仍然晚了半拍。
急速回防的短劍,也隻擦著流螢的尾巴飛過。
而流螢已經掠過中年男子的脖頸,繞了一圈,插回袁重的腰間。
中年男子勉強捂住傷口,扭頭盯著袁重。
“你你竟然也”
話沒說完,頭一歪,就此氣絕。
袁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抬起狼吻,看著刀上被短劍砍出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缺口。
歎息著還刀入鞘。
跑到遠處,撿回中年男子的短劍,來到青石前。
中年男子已經掛了,但是身體依然盤坐在青石上,隻是頭歪在一邊。
袁重將短劍插回鞘內,收入懷中。
又探手摸了摸男子的懷裡,從裡麵摸出一本小冊子,還有幾塊散碎銀子。
再無他物。
袁重回到營地,讓二勇和張大富去坡頂,將中年男子埋了。
柳雙眉見他擰著眉毛,隻盯住篝火,沉默不語。
輕輕靠過來,問道:“怎麼了?又遇到難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