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律齊派使者,第三次邀請婷王妃前往紮刺亦兒部落,參加結盟大會。
並承諾,如果助他坐上可汗位置,可將乃蠻部落最近的兩個大部落,劃給慶格小王爺做領地。
皇甫婷與袁重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帶領兩千精騎,前往紮刺亦兒。
皇甫婷亦一身戎裝,輕紗遮麵,英姿颯爽!
她左邊是袁重,右邊是小王爺慶格。
袁重身後是金瓶三人,改換了蒙族騎士的軍裝,表情嚴肅,腰背挺得筆直。
乃蠻部落距離紮刺亦兒不遠,快馬兩天的路程。
當他們出現在紮刺亦兒部落中心時,受到了紮律齊的熱情接待。
這是一個十幾萬民眾的大部落。
街道寬闊,蒙包一座連著一座,仿佛森林裡雨後竄出的蘑菇,一眼望不到頭。
紮律齊的中央大帳,麵積快趕上都溫可汗的婚禮大廳了。
兩排二十個矮幾,分左右對列。
中間是紮律齊的寬大桌案,矮幾後麵則是站了幾十名手執長矛的武士。
皇甫婷帶著慶格坐在左首的矮幾前,她身後站立著袁重和金瓶。
袁重隻挎著腰刀。
而金瓶除了雙刀,身上還背了弓箭,蜂腰炸背,十分英武。
袁重臉上戴著猙獰的麵罩,讓大廳裡的人都十分驚訝。
尤其是紮律齊,很是盯著看了幾次。
最後忍不住問道:“婷妃娘娘,這位是”
皇甫婷在麵紗後的俏臉,沒有表情,隻是輕輕說道:“本宮的貼身侍衛,元木合,向以麵具示人。”
袁重掃視著大廳。
見紮律齊坐在大案後,三十左右的年紀,沉穩中透出一股書卷氣質。
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跟一眾前來結盟的部落首領寒暄。
紮律齊的大案兩旁,左右各站了一位銅甲,略往後是兩名鐵甲,而他身邊則跪坐著秦文棟。
看來紮律齊確實沒了金銀甲的依仗,顯得有些寒酸。
紮律齊見人來齊了,舉起兩手,示意眾人安靜。
然後欠身向婷王妃說道:“如今都溫可汗不再照看我等,蒙族部落各自為戰,婷妃娘娘可曾想好,哪位皇子接替可汗的位置?”
雖然用麵紗遮住了臉,但難掩皇甫婷絕美的氣質,見紮律齊有問,掃視了一眼大廳裡的眾人。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緩緩道:“二皇子是否覺得,由本宮提議不太合適?”
紮律齊哈哈一笑,“婷妃娘娘是本王的長輩,提議是再合適不過。”
接著環視了眾人一眼,笑問:“大家以為如何?”
眾部落頭領皆大聲喝好,一時群情激奮。
待場麵安靜下來。
皇甫婷輕輕問紮律齊:“二皇子,本宮如果提議慶格皇子,你看怎麼樣?”
大廳裡更靜了,大家都瞪大眼睛,看著紮律齊,等待他的回答。
紮律齊緩緩頷首:“以慶格皇子的聲名,當之無愧隻是,慶格皇子年齡有些不足,如果再過個三年五載,本王會舉雙手讚成。”
坐在右列首位的部落頭領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現在以二皇子聲名最盛,實力最強,以我看,大家就選二皇子做可汗好了!”
大廳裡傳來稀稀拉拉的應和聲。
皇甫婷轉頭看了看大廳裡幾個應和的頭領,微笑著開口道:“本宮覺得不合適。”
紮律齊臉色陰沉下來,沉默著。
帶頭的部落頭領率先大聲質問:“你有什麼理由這樣說話?”
他不但省略了敬稱,還忘了禮貌。
皇甫婷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轉向大廳眾人,提高聲音道:“本宮當然有理由。”
“那就說出來聽聽!”依然叫囂著。
袁重和金瓶靠得很近,正聽著她翻譯。
聽到這家夥如此說話,看了他一眼,就像看一個死人。
皇甫婷壓抑著憤怒,放緩聲調:“因為有證據證明,紮律齊參與謀害了都溫可汗!”
一聽這話,大廳裡頓時亂起來。
眾人互論紛紛,質疑的,驚訝的,跟彆人確認的
紮律齊臉色通紅,用力一拍大案,嘭的一聲,大廳頓時靜下來。
“婷王妃,請慎重說話,拿出你的證據,讓本王看看!”
極力壓抑的憤怒,讓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皇甫婷慢慢從隨身的袋子裡,掏出一疊信封。
袁重立刻上前一步,躬身接了過來。
就在他轉身往紮律齊的大案走時,那個右首席部落首領一下子跳起來。
衝到袁重麵前,伸手去拿信封。
“讓老子看看這是什麼狗屁證據,竟敢誣陷二皇子!”
但是他伸出的手突然僵在了空中,另一隻手捂住脖子,呃呃有聲地往後退。
隻退了兩步,便仰頭跌倒,嗵!然後鮮血從脖頸間竄了出來。
大廳中隻聽到長刀入鞘的鏗鏘,並未見刀光閃爍。
啊!!!
大廳裡的眾人,齊聲發出驚叫。
紮律齊身旁的四個武士,頓時將腰刀抽出,齊齊站在大案前,警惕地看著袁重。
金瓶此時大聲喝道:“什麼狗東西,竟敢質疑王妃娘娘,如此放肆無禮,死罪!”
眾人稍稍鬆了口氣,大家都看到了這個人的行為,確實對王妃有大不敬。
紮律齊一下子站起來,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這個頭領,可是自己的鐵杆,就這樣當場被殺掉了!
他咬牙怒道:“婷王妃,有些事咱心知肚明,如果你提供的證據是假的,可知後果?”
皇甫婷好整以暇,“真假一看便知,何須如此驚慌。”
紮律齊陰狠地盯著她,嘴裡喝道:“給本王呈上來。”
袁重手持書信,往大案前走去。
但是剛走兩步,就被兩個銅甲武士攔住,長刀頂在身前。
其中一個銅甲武士伸出左手,示意袁重把書信給他。
袁重目測了一下自己與紮律齊的距離。
對銅甲武士搖搖頭,縮回拿書信的手。
雙方僵住。
站在紮律齊身旁的秦文棟見狀,緊走幾步,來到袁重身前。
伸出手來,意思是交給我吧,大家都放心。
袁重轉頭看皇甫婷,見她微微點頭,便將書信放到秦文棟的手裡。
秦文棟將書信交給了紮律齊。
四個武士依然緊盯著袁重,以防他乍起傷人。
袁重穩穩站定,將雙手背在身後,眼睛盯著紮律齊的動作。
四個武士見他如此動作,便稍稍放鬆下來,長刀略微收回了些。
紮律齊把書信打開,掃了一眼內容。
突然,哈哈大笑,用手指著皇甫婷,笑個不停。
他的笑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就連站在袁重身前的武士,也側目向他看去。
袁重等得就是此刻。
腰間長刀仿佛自己從刀鞘中跳出,左右揮動了兩下,腳下用力,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