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借助殘垣斷壁與敵周旋。
蒙人也不傻,不再與他單對單接觸,四五個人一起往前推,另一方也是好幾個人湊一堆。
終於一退再退,袁重被逼到了一處寬闊的場院中。
這期間雖然又讓他砍倒了兩個,對方還有十多人,力量仍然強大到不可戰勝。
一個粗壯的家夥衝出來,揮舞著鐵棍,迎麵砸下。
袁重微一側身,讓過鐵棍,長刀遞出快如觸電般掠過他的咽喉。
好不容易得到機會豈能浪費。
刀在半道,袁重一陣心悸,不好,身體已經快過大腦的反應,用力一扭,一支利箭呼嘯而過,擦破了袁重的左臂。
胳膊上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想必傷得不輕。
跟他一樣,蒙人也隱藏著弓箭手。
根據射來的箭枝,袁重判斷,這家夥弓強箭準,比梁悅高出不止一籌。
不能待在寬闊的地方,成了弓箭手的靶子。
幸虧現在是夜晚,雙方的視線都不甚清楚,隻要不與敵對抗,就很難分清敵我。
出了村落是小河,河邊灌木叢生,間或有樹夾雜其中。
袁重利用雜草灌木,竄來竄去,跟蒙人打起了遊擊。
心裡很窩火,老子打了這麼多仗,什麼時候讓人打的跟個老鼠似的!
不知是哪個家夥,點起了火把,既然人多勢眾就該明火執仗。
正好手持火把的家夥距離袁重不遠,眼看被人亮在明處,急忙持刀竄過去,揮刀斬其持火把的手臂。
大漢見刀光一閃,急忙將火把移開,哪想到長刀拐向自己的脖頸,速度太快,已經躲避不開,眼睜睜看著長刀閃過頜下。
火把跌入草叢,瞬間不見了亮光。
袁重砍倒一個,剛要躲入草叢中,不想被身後刺來的大槍擦過大腿,讓他失去平衡,翻滾著跌進灌木中,紮了一頭土。
接著四處都亮起了火把,這個地方待不下去。
袁重從坡上滾落小河中,衝到對岸,繼續往野外奔逃。
蒙族騎士沒了馬,行動速度就差了袁重許多。
但是袁重大腿負傷,奔跑速度已經大不如前,一追一逃,總是拉不開距離。
那蒙族射手還不時放冷箭,阻擋袁重去路。
這個家夥箭法實在高超,不得不分出很大精力防範。
草木逐漸豐茂,袁重已經不知前路,地勢也開始傾斜向上,跑起來十分費力,這應該是上山的節奏。
果然,猛抬頭,才注意地前方是一座山,不是很高,但林木覆蓋,山勢也頗為險峻。
後方追擊的七八個蒙族騎士,也稀稀拉拉地跟在身後,彼此拉開了距離。
跟袁重最近的,約莫五六十米的樣子。
袁重感覺頭有些暈。
可能是失血過多的原因,身心疲憊,大口喘著粗氣,腿腳開始不聽使喚。
在一棵大樹後,坐下來,稍微喘口氣。
追在身後的蒙人,大概是追得性急,忘記了組團防禦的重要性,提著一把砍刀,大步趕了上來。
路過袁重休息的大樹時,竟然沒有發現地上坐個人,可見其性格粗獷,心也夠大。
等他發現,前方失去了追擊對象,急忙回頭尋找。
可惜,看到的是袁重的長刀,自眼前一掠而過。
蒙族大漢的屍體,翻滾著往坡下衝去。
兩個隨後追來的蒙人,及時止住腳步,充分體會到組團的必要。
等齊身後的蒙人,再抬頭,已不見了袁重的身影。
山高林密,又是黑夜,想找出一個人,實在是困難。
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剩下的蒙族騎士,繼續往山上攀援。
天色微亮時,袁重爬到了山頂。
除了幾顆粗大的槐樹,還有頗為平整的大青石,呈中間高向兩側傾斜狀,像動物的脊背。
前方已沒有了路,都是懸崖峭壁,山下雲霧繚繞,隻聞水聲轟鳴。
想必山下是一條波濤洶湧的河。
袁重坐下就不想起來,太累,後悔自己昨夜的大意,在梁悅身上消耗掉大量的體力。
咬牙站起來,追兵一會兒就會追上來,得弄個伏擊位,不然隻能跳崖。
在山口旁的大樹下,摘下鋼弩,拉弦上箭,等待著追兵。
沒讓他等多久,腳步雜遝,甲葉子嘩啦啦地聲音傳來。
這時天光大亮,袁重從山石縫隙裡往下看去,見八、九個蒙族漢子,小心地往上攀登。
袁重計算著距離,鋼弩的最佳射擊點在五米到二十米之間,太遠精度和力度不夠,太近則準備時間不足。
當走在前麵的大漢,一腳踏上一塊青石時,就進了袁重的射擊圈。
屏住呼吸,努力將眼睛裡的金星趕走,扣動了架在兩塊石頭之間的鋼弩。
弩箭無聲地從上而下,深深地刺進了大漢的頸肩,直沒至箭尾。
大漢悶哼著倒下,屍體順著陡坡掉下去,瞬間不見蹤影。
其他漢子立刻大聲叫喊著,紛紛找地方躲避。
趁著他們大亂,不敢繼續登山,袁重撕下一塊衣襟,將大腿上的傷口捆紮起來。
還有胳膊上的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
費力地拉開弓弦,摸了摸弩箭,還剩兩隻,下麵還有七、八個呢,唉,把袁重愁得不行!
下麵的蒙人嚷嚷了半天,從山後麵又出現了一個蒙族漢子,手裡提著彎弓,站在遠處,搭上利箭後,就等袁重露頭。
見弓箭手準備好了,蒙族漢子又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山上爬。
袁重剛一露頭,一枝利箭呼嘯著從他頭頂飛過,帶出的風讓他頭皮發涼。
他麼的,射得真準!袁重罵著臟話,隻能往後退,再次尋找合適的阻擊點。
幾個漢子叫囂著衝上山頂,迅速四散,警惕著四周。
袁重找了一個相對粗壯的漢子。
如此近的距離,根本不用瞄準,直接扣動扳機。
弩箭瞬間穿透了漢子的咽喉,衝勁帶翻了他壯碩的身體。
四周的人發現了他的藏身地,揮舞著兵刃衝過來,不再給他拉弓的機會。
袁重隻得放下弩弓,拿起長刀,起身迎敵。
一刀砍翻一個,自己也被手持銅錘的家夥,砸在後背上,一口血噴出老遠。
我日,骨頭也碎了吧!
順著錘勁,翻滾出兩三米,從下往上,長刀捅進了一個漢子的腹部,同時偏頭躲開他砍下來的大斧子。
再次翻滾,將長刀擲出,命中敵人的咽喉。
滾動並未停止,隨著敵人倒下,他順勢將刀抽回,一連串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猶如早就排練好的一般。
他明顯感到,這幾個蒙族漢子,身手要差上不少,殺起來比較輕鬆。
剛站起身,躲過一槍,肋下一股大力撞得他再次翻倒,滾出了好幾米,火燒火燎的疼痛,讓他幾乎昏厥過去。
如果不是軟甲,恐怕自己掛了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