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袁重多等,隻過了三天,大將軍就通知他,一切都安排好,等他進入西域蒙族時,會有人暗中相助。
明麵上,蕭大將軍頒布軍令,封袁重為副將,官職從五品,任西北軍宣撫使,負責護送夏公主和親,與蒙族結盟。
接到行動的命令,袁重將自己隊伍中的幾個核心人物,召到帳篷裡。
張大富戰戰兢兢地擠在角落裡。
雖然他羨慕嫉妒恨袁重的官升的快,可這會兒,心情非常緊張。
忐忑地等待著自己命運的安排。
袁重宣布:“明天我們將護送公主入蒙,護衛的隊伍依然是來自京都的二百精騎。”
大勇二勇很興奮,老大升官不說,這趟任務可是鍍金的好機會。
張大富則哀歎一聲,因為他知道,護送公主和親背後的真正使命!
袁重不能瞞著他身邊這幾個親信,所以繼續解釋:“明天出嫁的公主,將由梁悅代替,公主身邊的六個侍女,由四名馬槊女騎手代替。”
眾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而張大富則撇著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可讓他不知道的還在後麵。
“張大富做公主的貼身侍女,而公主的奶媽,則由柳雙眉替代。”
“什麼!?讓我做侍女?有沒有搞錯!為什麼?”張大富憤怒地喊著。a
袁重沒理他的憤怒,安靜地給幾個人解釋道:“這次的任務,就是殺死都溫可汗!從公主到侍女,全是武功在身的女子,增加了咱們成功的幾率。”
張大富嚷嚷著:“我的武功最差,沒有必要非扮侍女啊!”
“你的任務是把鋼駑送進洞房,你身架子大,容易掩藏。”
“既然已經進了洞房,以梁悅的武功,也可以不用鋼駑,用匕首不是更容易掩藏嗎?”張大富依然努力為自己的一絲活命機會爭取著。
袁重搖頭:“都溫可汗憑什麼能威震蒙族各部落?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武藝高強,且力大無比,皮糙肉厚!”
“他又不是金鐘罩鐵布衫,抗不住匕首的。”張大富嘟囔,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袁重不再理會他,沉著臉道:“這次我們是提著腦袋乾活,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咱們全部都得陪葬,所以務必按我說的辦,差一絲就是個死!”
帳篷裡的氣氛十分壓抑,場麵沉寂下來。
“六個侍女,就是梁悅的替補,一旦她刺殺失敗,你們拚死也要往上衝!”袁重補充。
見所有人都不說話,袁重緩和了一下語氣:“當然,到了西域,我們並不是孤軍作戰,會有人暗中幫助我們脫身,而且,我也會設法接近洞房,做最後的補刀。”
大勇問:“老大,那我們呢?啥也不乾?”
“如果我們都折進去了,你倆負責帶其餘的人,逃出西域。”
這任務夠重,二百騎兵,事情敗露後,想殺出蒙族,無疑如登天一般!
所以,大勇沒了問題。但他仍然眉頭緊皺,沉思半晌,猶豫道:“老大,您殺了這麼多蒙族甲士,現在進入他們的老窩,恐怕”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既然已經和親,在表麵上是沒有人來找我麻煩的,至於咱們做完了任務後,恐怕就隻有奪命狂奔的份。”
袁重說著攤開地圖,將幾個部落位置指給他們看,事後該怎麼走,去哪裡會有人接應,都一一作出詳細說明。
說完後,強調大家都記牢,彆到時光顧著狂奔,忘了正確路線。
有袁重在,還可以有效指揮,如果袁重折進去了,或者大家跑散了,找不到正確路線,處在蒙族草原上,基本就是死路一條。
梁悅最後弱弱地問了一句:“柳雙眉會配合嗎?如果她知道了這九死一生的任務。”
“她會同意的,因為不配合,就活不到明天!隻有配合我們,才會有一線生機。”
會議就此結束,按照計劃,子時一過,梁悅和柳雙眉外加女裝張大富,帶著四個恢複女子打扮的騎士,悄悄來到大夏公主的帳篷,頂替了原裝。
而真正的公主和她的侍女,被早已準備好的馬車,悄悄接走。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西北軍營內已經張燈結彩,披紅掛花。
長長的送親車隊,隨著吹鑼打鼓的喜慶聲樂,被諸多將領簇擁著,隆隆駛出了營門。
二百精騎護衛在周圍,沿著既定路線奔向西域。
夏蒙兩國到高層,都已經談好,對於大夏公主的車隊,所有蒙騎見之,一律放行,並避至道旁,一手撫胸行禮致敬。
西域地盤子非常大,長滿青草的原野,一望無垠,仿佛與天同闊。
送親的車隊行走其間,一連七八天,都見不到一個活人,偶爾能看到幾隻蒼鷹翱翔在藍天上。
袁重坐在公主豪華的馬車裡,端詳著已成侍女打扮的張大富,歎息著:“大富啊,如果你的身段再凹凸點,真比傾國傾城的花魁還有魅力的多!”
張大富已經認命,沒好氣地問:“哪個花魁?京都的還是瓊州的?”
公主打扮的梁悅好奇地問:“怎麼這麼多花魁?不是隻能有一個的嗎?”
“你家宣撫使可是結交了好幾個花魁呢,萬花叢中過,花粉粘一身!”張大富又羨慕嫉妒恨。
袁重不理吃醋麵酸的張大富,盯著梁悅:“梁悅這身打扮很到位,真得像一位儀態萬方的公主呢。”
梁悅做出一個嬌羞的樣子,略垂了頭,以手掩住櫻唇,“可入得宣撫使法眼?”
“嗯嗯,甚是讓人賞心悅目!”
“那娶了本宮吧?”
“唉,又原形畢露了。”
“切,你就是看不上老娘,隻說好聽的哄著彆人去送死。”
張大富非常同意她的說法,狠狠地點著頭,“梁悅也看明白了吧,他就不是個好人!”
袁重很無語,沉思片刻,很真誠地道:“自入西北軍以來,每遇生死之戰,袁重必站在最前麵,最後一個撤退,這個梁悅可以作證。”
梁悅默默地點頭。
張大富不滿地說:“沒說你不仁義,我的意思是這個任務咱可以不接,以你袁重的能量,不用看他蕭異的臉色。”
“從京都到西北,一路走來,遍地盜匪,滿目瘡痍,這是內亂所致。
從夏軍營地到蒙軍營地,斷壁殘垣,千裡無人煙,這是蒙族侵略所致。
所見所聞,都讓我一個拿大夏俸祿的官員,感到異常焦慮!
我想改變這樣的狀況,但憑我一個人不行,這次是個好機會,一個還天下太平的良機!”
張大富看著有些激動的袁重,心情也很不平靜,“可是,這個機會是以葬送我等性命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