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袁重和柳雙眉在帳篷裡,柳雙眉臉色更見蒼白,兩隻眼睛盯著袁重。
本來跪著的,現在已經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道:“袁重,你不能壞我清白,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啊!”
袁重點點頭:“好,我想知道,你們青岩劍派那個叫葉青桐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雲裡現?”
柳雙眉一抖,猶豫道:“這個我真不知道,那是長老會的決定。”
“是誰在為你們撐腰?”
柳雙眉眼淚流了下來,哽咽著:“這個我也不知道”
袁重冷笑:“那讓我如何能饒過你呢?”
“可是可是,我知道的都說啊!”
“我真想不明白,你存在的價值在哪?”
柳雙眉這時又直起身子,臉上冷靜下來,“我沒有什麼價值,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那也太便宜你,既然你死都不怕,那我就把你送到軍營中,讓軍卒們處置你,他們估計能找出你身上的價值。”
柳雙眉再次癱倒在地,嘴裡哀嚎著:“袁重,你太卑鄙,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袁重站起來,背著雙手往外走,“給你半個時辰考慮,如果不配合,我讓你做鬼也難。”
京都皇宮內,皇甫甄皺緊眉頭,仔細看著手裡的奏折,嘴裡喃喃道:“這家夥怎麼會放過了匪幫呢?他想做什麼?”
小太監躬身站在龍案前,低聲道:“邸報上說,戴金翎率領四千匪徒,在水盈以南遭遇了袁重馬隊,隻是”a
“隻是什麼?”
“隻是,他們不知道談了什麼,戴金翎率眾後退三十裡,避開了袁重的馬隊。”
皇甫甄恨恨地道:“不是讓他遇匪剿匪的嘛,怎麼還和談了呢?”抬頭看著一旁的高雲。
“你說他是為什麼?弄得到處都是彈劾的折子!”
高雲淡淡道:“皇上,你想想,二百精騎,你也知道那些精騎都是啥人物。
帶著公主的車隊,還有豐厚的嫁妝,你讓他跟四千匪徒開戰,現實嗎?”
皇甫甄迷茫地道:“二百戰四千難道這些大臣們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折子?”
高雲冷笑:“皇上,這是有人在給你上眼藥呢,這是陽謀,誰都知道這仗沒法打,可還是上折子痛罵袁重,為什麼,因為他們想讓你慢慢地懷疑袁重。
一次你會不屑一顧,兩次你也不放在心上,可十次百次呢,總有讓你產生懷疑的時候,然後”高雲停住,讓皇甫甄自己琢磨。
皇甫甄狠狠地將手中的折子摔在地上,“整天不乾正事,淨琢磨著如何整人算計人,唉,想想父皇為什麼要傳位給我?這江山好難守啊!”
袁重出了帳篷,就看見張大富和梁悅,一左一右地站在帳篷旁邊,見袁重出來,不敢看他的眼睛,隻是四處亂踅摸。
“哼,梁悅,你怎麼也學這個無賴,乾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梁悅的臉立刻湧滿了紅暈,低著頭,兩隻手揉搓著衣角,“我我以為你真的會”
袁重搖頭歎息著:“平時看著挺聰明,這智商堪憂啊!”說著走向馬車店的大房子。
站在帳篷邊發愣的梁悅,轉頭看著張大富:“張大人,他說什麼商?”
“嗯嗯,這個女子受了傷嘛,他怕下手給弄壞了,很憂愁。”說著也搖頭走了。
隻剩下梁悅站在風中淩亂。
吃過晚飯,袁重回到帳篷裡,見柳雙眉歪倒在地上,已經睡了過去,身體的傷加精神上的打擊,讓她精疲力儘。
袁重蹲在她麵前,仔細端詳著她的麵容,這個四十歲的女人,保養的很好。
應該沒有吃過什麼苦,千裡奔波之後,又受到這樣的挫折,估計她已經抗不住了。
這樣的女人,不難對付,關鍵是她知道多少,如果隻是讓人挑唆著來報仇,那就真沒啥價值。
柳雙眉很警惕,雖然睡著了,身處如此的環境,她感覺很靈敏。
忽然就睜開了眼睛,瞪得老大,看著近在咫尺的袁重,張開嘴就要尖叫。
袁重探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尖叫捏在了她的咽喉裡。
直憋得柳雙眉滿臉通紅,眼神從驚嚇變成了恐懼,然後又漸漸有了哀求之意。
袁重慢慢鬆開手,柳雙眉將頭抵在地上,沒命地咳嗽著。
剛才被掐的眼前發黑,死亡從沒離自己如此之近,她害怕了,養尊處優的日子,真沒做好放棄的準備。
“袁重,我是真的不知道啥有用的事情,隻知道是大夏皇室之間的鬥爭,我們都插不上手的,你也不行。”
袁重沉思著沒有說話,這時,張大富又跟了過來,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女子,“哥,怎麼處理她?”
見袁重不說話,接著道:“乾脆弄到我那邊乾活吧,正缺人手呢。”
“她弄死你,跟拍死隻蒼蠅沒兩樣,還給你乾活?”袁重不屑地撇了他一眼。
“我有那麼差嗎?”張大富直著脖子喊。
“你比蒼蠅還差呢。”
“你”張大富憋得臉紅脖子粗。
躺在地上的柳雙眉,身體竟然抽搐了兩下,她也沒想到,這是啥朝廷官員啊,怎麼說話如此隨便?
反差太大,所以,沒憋住。
她不敢笑出聲,可是帳篷外麵卻傳來了笑聲,一聽就是梁悅那略帶磁性的女中音。
張大富在兩個女人麵前丟了麵子,繃不住,扭頭鑽出帳篷,甩手走人了。
“梁悅,進來。”
見她鑽進帳篷,袁重吩咐道:“給她鬆了吧,時間長了胳膊就廢了。”
“然後呢?”
“讓人看住了,我還沒想好呢,到西北軍時再說吧。”
梁悅給柳雙眉鬆了綁,扶她站起來,見她扭扭捏捏地不肯起身。
恍然大悟,急忙伸手進她長袍裡,幫她提上褲子,再用腰帶給她紮好。
柳雙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女子如何這麼了解我?
她不知道,梁悅也曾經讓大勇二勇用腰帶綁住,褲子差點都掉到地上。
人都出了帳篷,袁重鬆了口氣,仰麵躺到鋪蓋上,看著帳篷頂發呆。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小臉,好奇地看著他。
袁重沒動,隻是問道:“公主殿下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公主不樂意地說:“袁重,本宮是殿下,你呢,有六品沒?竟敢如此跟本宮說話,還有沒有尊卑了?哼!”
“公主啊,你想沒想過,嫁入西域之後,這輩子恐怕也回不了大夏,作為西域王妃,老子有必要尊重你嗎?”
公主被說得眼睛裡一下子蘊滿了淚水,呆呆地看著袁重,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化,眼看著一場嚎啕大哭就要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