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還有更邪乎的呢!”一個老頭,端著酒碗,臉色通紅,已經站不穩當了。
“我一個親外甥,就在白鷺州住,他前年被招募進軍營,乾了兩年多的步兵,雖然沒有上過戰場,卻也被訓練的十人近不得身。”
“老頭,你想說點啥?是不是青林山的山賊,就是你外甥殺的?”
“你彆說話,讓老頭把話說完!”
喝了酒的人,聽不得長話,老頭才說了幾句,就被亂哄哄地打斷了。
老頭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喝了口酒,才又說道:“前幾天他回來跟我說,他們的校尉大人被人一刀砍去了腦袋!”
“那有什麼邪乎,你這老頭淨瞎打岔!”
“你們可知道,這個校尉的武藝?我這個外甥雖然厲害,但是弄個十個,也近不得人家的身前呢!”
“那殺他的人是誰?三頭六臂的鬼嗎?”
“嘿嘿”老頭又抿了口酒:“我外甥說了,這個殺人的是京城來的,是啥司的袁什麼徒,這京城可是藏龍臥虎之地,了不得啊!”
“你說了些啥啊,啥都沒弄明白,還圓什麼圖,喝多了吧?”大廳裡又開始亂起來。
張大富見袁重凝神看著窗外半天了,就用手捅了捅他:“老大,你聽到了嗎?把你傳成神仙了都。”
袁重回過頭來,看著他紅彤彤的臉:“我剛才在想,那個被淩路砍倒的司役,就這樣沒了,平時見他們一個個龍生虎猛的,怎麼四個人沒摁住一個呢?”
老莊搖頭說道:“那淩路上過戰場,戰鬥經驗豐富,又加上他力大無窮,幾個司役有些大意了。”
“乾我們這一行,也不知道意外會在什麼時候發生,專業不精就會吃大虧,以後乾什麼事都要小心仔細了。”
“放心吧老大,隻要我們跟著您,就不會有危險滴。”
“你要有這種想法,那離死就不遠了!”
“怎麼會,我老爹找人給我算過命,說我能活到九十九呢。”
袁重沒理他的胡說八道,想了想道:“大富,回京後去給他家裡多送點銀子,就算在我個人頭上好了。”看書菈
“老大,這種事,司裡都會給錢的。”
“隻要是跟著我的,都不能虧了他。”
“老大仁義,咱哥們算是跟對人了!”張大富伸出大拇指讚道。
三個人直喝到半下午才晃晃蕩蕩地回屋睡覺。
快到子時了,袁重從夢裡醒過來,隻覺得口渴,頭也疼的厲害!忽然一拍腦袋:“壞了,忘了正事了。”連忙起床,出門來到張大富的屋裡,將他弄醒。
“大富,快起來,乾活了!”
張大富從懵懂中清醒過來,見袁重一臉嚴肅,也沒敢發牢騷,起身問:“老大,這三更半夜的,啥活啊?”
“你現在就去景春樓,找到景顏跟她說,多帶些精致的酒菜,我明天一早在北城門外等她。”
“老大,是要去野餐嗎?這差事多好啊,你怎麼不自己去呢?”
“景春樓裡有個小丫頭挺難纏的,不能讓她見到我。”
張大富一聽來了精神,還有能讓老大害怕的人?這得厲害到什麼程度啊!
“老大,是個什麼樣的小丫頭?你怎麼會怕她呢?”
“讓你去就趕緊去,囉嗦個啥!”
帶著疑惑,張大富穿好衣服,出了客棧,奔景春樓去了。
袁重回房又眯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叫上老莊,結賬出門,在街邊吃碗餛飩,兩人就出了北城門,找了個小樹林,坐在草地上等著。
天漸漸亮起來,城門洞裡趕出來一輛馬車,黑色轎廂,鑲著紅邊,整個車廂漆得錚亮,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車到近前,袁重發現趕車的馬夫長得甚是俊俏,俏臉藏在竹笠下麵若隱若現,唇紅齒白的。
老莊笑道:“沒想到這小子還會趕車,袁哥你說的什麼富二代,也不是一無是處啊。”
袁重也笑了:“這個渣男昨晚沒回來,沒累得腿軟腳軟的,還能乾活,算是沒渣到家。”
馬夫張大富用拇指往車廂翹了翹:“老大,景姑娘在車裡等你呢。”
袁重進了車廂,見裡麵布置的花團錦簇,四處都軟軟的,十分舒適。景顏坐在一個小矮幾後麵,一身淺粉色衣裙,勾勒出凹凸的曲線。
見袁重進來,笑靨如花:“袁大人真乃信人也,對奴家的事這麼上心,讓奴家不勝感激!”說著看向袁重的眼神變得媚眼如絲,仿佛萬般柔情蜜意蘊含其中。
隨侍在旁的小丫鬟,見袁重進來,轉身出去了。
袁重隨便找個地方坐下,擺手道:“老荀跟我配合的不錯,既然答應下來的事,就得做到,我對你沒什麼企圖,可彆再勾引我了,讓我無顏麵對老荀。”
景顏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奴家在袁大人麵前真有那麼不堪?說什麼勾引啊,這隻是奴家的真情流露而已。”
“行吧,真情也罷,假意也好,我這次來呢,是為了跟你商量一下,如何將你的仇人弄下山來,好讓你手刃仇人,得報殺父大仇。”
“袁大人不用跟奴家商量,奴家全憑大人做主,讓奴家做什麼都願意的。”一副任君采擷的嬌羞模樣。
袁重也有點上火,這個女人是在青樓裡待久了,自然帶有的媚意呢,還是故意讓自己迷失在其中呢?如果是故意的,老荀為了她放棄一切,可有點不值。
組織了一下詞語:“我的意思是,你想選擇什麼樣的方式報仇?是讓你自己親自動手呢,還是我替你乾掉仇人就行了,既然承諾了,總得讓客戶滿意不是。”
“嗬嗬袁大人說話好風趣啊,總能說到奴家的心坎裡去呢。”
這他麼就是個妖精,老荀這個年紀了,是怎麼受得了的?
“說正事。”袁重嚴肅起來。
景顏思索了一下,正色道:“讓奴家動手恐怕不能,奴家想親眼看著那個壞蛋被袁大人殺死!”
“好吧,這個沒問題,老子殺人也殺習慣了,個把山賊而已。”
說起殺人,也是輕描淡寫的神情,讓景顏更加癡迷,這個看著眉清目秀,骨子裡卻無所畏懼的男子。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文雅與粗獷結合,善良重諾與手段狠辣並行。
景顏感覺自己渾身發熱,身體軟軟的沒點力氣,美麗的鳳目中快要媚出水來。
袁重也感覺出她的異常,這個女人美則美矣,隻是不適合自己,老荀就是橫亙在心裡的天塹,不可逾越。
“既然你已做出了決定,那咱們就這麼說好了,等著看好了。”說完袁重連忙鑽出車廂,衝張大富揮揮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轉身招呼老莊上馬,放馬往前路跑去。
他奶奶的,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