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知府也同意,如果淩路前來府衙報到,天承司就可拿人,然後押至京城受審。袁重夏末二人便告辭出府衙,回客棧做好抓人的準備。
從軍營到州城約有三十多裡路,再磨蹭,半個時辰也能趕到。如果淩路已經接到消息,那他該如何反應?是直接叛逃,還是領兵直接拿下白鷺城?
他們已經將人分成了兩部分,小瑩和於鏢師帶著五名司役,押著從山賊窩裡抄來的財物,還有山賊頭目柴豹和邢永亮的供詞,先一步離開了白鷺州城。
而陸知府所看到的供詞,也是出自兩名人犯之手,隻不過是寫了兩份而已。
就在眾人忐忑地在府衙等待時,城門官快速來報,見城外來了一大隊騎兵,約有二百騎左右,看裝束應該是白鷺州駐軍。
陸知府的手有些顫抖,城內全部守衛加衙役捕快,也不過七八十人,如何是這些正規軍的對手?彆看他平日在白鷺州一手遮天,可那是建立在大夏皇朝之下,如果軍中首領都造反了,誰還會聽他的命令!
過不多時,府衙內都能感受到地麵的震動,大隊人馬從兩處城門衝進城內,分兩股在府衙大門前彙聚,刀槍出鞘,盔甲鮮明,一派肅殺之氣。
領軍校尉淩路,一身盔甲,腰挎長刀,來到府衙門前,從馬上跳下來,領著一隊軍士走進大門。
府衙大堂前,淩路手按刀柄,掃視著堂內狀況,他帶進來的軍士,分成兩隊,衝進大堂後包圍了在大堂的所有人,長槍斜指,靜待命令。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淩路也不行禮,頭一抬:“知府大人,不知忽然傳末將前來有何要事?”
“這個”知府遲疑了,看這情形,一個應對不好,很可能連自己的命都得搭在這裡,他支吾著看向師爺。
師爺很是有些膽色,向前一步:“淩校尉,知府大人讓你來,是因為京都天承司的大人,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帶這麼多軍卒進來,是何道理?”
“嗬嗬,知府大人有所不知,據可靠情報,有青林山的山賊,勾結外人,欲對白鷺州行那不軌之事,末將這才帶兵前來,調查此事,知府大人何需驚慌。”
“你可有證據?”陸知府有些放心,隻要不是公然造反,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證據當然有,隻不過也要問過嫌犯才能弄明白。”
“哦?你說的嫌犯現在哪裡?”
淩校尉抬手一指在堂下坐著的袁重和夏末:“就是這兩個人,末將懷疑他們冒充天承司官員,勾結青林山山賊,欲對白鷺州城不利。”
陸知府搖搖頭道:“這二位大人均有天承司的腰牌和公文,不會有假,你莫要亂說。”
“有什麼東西是不能做假的?真的假的也要驗過才能知道,知府大人,你說是不是?”淩路按在刀柄的手微微用力,腰刀發出嗆然一響。看書菈
“這”陸知府頓住,眨巴眨巴眼睛,又一次看向師爺。
師爺哈哈一笑:“這好辦,讓這二位大人,將腰牌和公文交給淩校尉驗過不就行了。”
淩路得意地看向袁重和夏末:“二位意下如何?”
袁重按住想要站起來的夏末,從腰帶上摘下腰牌,站起身,抬手將腰牌向淩路晃了晃:“你說這是假的?說說你的理由?”
“理由?哈哈哈我說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還需要什麼理由?可笑。”說完一揮手,“給我把這個冒充朝廷官員的家夥拿下了!”
圍在四周的軍卒,衝過來四個,用長槍逼住袁重,另有軍卒掏出繩索,過來要綁住袁重。
袁重伸手攔住,轉身麵對淩路:“你這是公然造反,可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哈哈哈你這毛頭小子知道什麼叫造反?冒充朝廷官員的奸細才叫造反,束手就擒吧,無謂的掙紮會丟掉你的小命!”
袁重氣的將腰牌往地上一摔,眾人一愣,就在這時,站在堂下的幾個衙役,突然撲向淩路。
因為距離近,淩路沒時間拔出腰刀,一下子被幾個人按住,掏出鐵鎖準備鎖住他。怎知淩路力大,掙開其中兩人的手,一腳踹倒一個,隨手拔出腰刀,將另一個衙役砍倒。
袁重見一個扮成衙役的天承司司役被砍,趁幾個軍卒愣怔,從槍側竄出,拔出佩刀衝向淩路。
淩路自恃武藝過人,也沒把這小年輕放眼裡,心道,你要來找死也由得你,亦可作為你公然謀反,刺殺朝廷命官的證據。
袁重這幾天殺人殺出了戾氣,見不得有人恃強淩弱,不顧此人是要緝拿的要犯,長刀閃著寒光斬過去。
淩路一驚,他上過戰場,也跟江湖人物打過交道,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刀法的犀利,急忙揮刀攔擋。
誰知以防守緊密著稱的刀法,卻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刀擦著邊緣探向自己的脖子。
淩路的腦袋離開了脖子,翻滾在半空中還是沒弄明白,怎麼砍過來的刀,半路上就拐了彎呢?
站在大堂上的軍卒呆住了,主官被一刀削掉了腦袋,我們該怎麼辦?
袁重也是有些尷尬,這把得自青林山的刀,也太鋒利了吧,沒收住勁,顯得自己有點殘忍狠辣了!
還刀入鞘,一手舉著天承司的公文,一手捏著一摞信封,站在大堂的台階上,衝著湧進院子的軍卒,大聲喝道:“各位暫且聽我一言,我乃大夏朝,天承司的司徒袁重,奉命前來白鷺州調查殺人案,這是公文,還有我在青林山山賊的老窩搜到的,淩路與山賊的通信信件,淩路私通山賊,還領軍威脅府衙,形同謀反,現因拒捕被殺,如果各位想跟他一樣,謀反大夏朝廷,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家人親戚想想吧?放下武器,退出府衙,此事就此作罷。想謀反大夏朝廷的本司徒可以送他上路!”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眾軍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了主意。
後麵有個軍卒離府衙大門最近,見勢不妙,輕輕後退出了門口,與他相近的人,見他溜了,也跟著往外退。
這一下子起了連鎖反應,最後嘩啦啦扔了一地的刀槍,人都跑出了府衙,最後空留了一地的兵刃。
望著空空的府衙大院,袁重鬆了口氣,這他麼的乾個活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