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袁重找來老莊和李天剛,要求他倆今天的任務是把張大勇前妻的墳墓找到。
他要盜墓。
要老莊務必查勘清楚,張大勇的前妻是如何死的。
據他判斷,其死因十有八九是被殘害致死。
病死隻是一個幌子,這從張大勇母子倆的品性上便看得出來。
李天剛找了幾個捕快,扛著鐵鍬,帶著找好的向導。
悄悄地溜出縣城,彙合袁重和老莊,一路往山村野地裡趕。
快到晌午時,他們趕到了一片墓地,向導仔細分辨了半天,才找到一個長滿了荒草的墳塋。
確認無誤後,捕快下手,很快,不大的墳墓被挖開,將腐爛的棺槨掀開,露出了一具骸骨。
老莊翻身跳下去,開始了他的表演。
直到天快黑時,老莊才完成查勘,大家將墳墓恢複原狀,迅速趕回城裡。
不出袁重所料,經過老莊的查勘,張大勇的前妻果然是被殘害致死,身上斷了幾根骨頭,顱骨也有骨折。
都被打成了如此慘狀,真不知道當時的仵作是如何被買通,糊弄過眾人眼睛的。
拿到如此硬氣的證據,接下來根本不用袁重出麵,隻老莊和李天剛便將相當硬氣的張李氏拿下。
在證據麵前,張李氏低下了她高昂的頭顱。
麵對可能要承擔的後果,承諾不再追究自己兒子的死因,家也不要了,自己覓地消失。
有生之年,永不在枝江縣城出現。
此次推案,天承司五人,隻在枝江縣待了三天,夏末基本算是打了醬油,放手讓袁重施為。
看完袁重的結案報告,夏末麵色平靜,若有所思地看了袁重一眼,抬手在報告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她看來,這個案子根本沒有破綻,屠戶張大勇確係誤服毒物致死,其母張李氏純屬胡攪蠻纏。
張大勇前妻之死,不在此次案件當中,屬民不告官不糾。
各方簽完結案報告,在枝江縣一乾縣領導的歡送下,夏末帶著四個隨從,乘興踏上了歸途。
用了兩天的時間,回到了京城,交割了物品和案卷,各人散去。
這次袁重算是湊齊了還債的銀子,家中有糧心不慌,穩穩當當地開始了他鍛煉體能的計劃。
年底了,天承司開始了一年一度的考核,將對全部官員和候補官員,在德、能、勤、績幾個方麵做出評判。
袁重如果通過這次的考核,很可能就轉為正式官員,不再候補。
每當到了這個時候,也是朝中各個官員上下走動的關鍵時刻,有關係有門路的,都在努力。
而袁重除了跟夏末的老爹夏文夏司理親近些外,再無認識的大官了。
所以隻能聽天由命,就不走歪門邪道了。
但是夏司理那裡還是該去看看的,畢竟人家照顧有加,雖然其家裡人都討厭他。
買了各色果點,袁重也是全身上下打扮的乾淨利索。
本來就是個愛乾淨的人嘛,以前是沒錢,沒辦法不是。
起了個大清早,來到夏末家門前,見大門緊閉,遂上前敲門。
很快,旁邊的小門開了條縫隙,看門老頭從門縫裡看到是袁重,急忙將門關上,不再做聲。
靠,這人品也沒誰了,是我給你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
深深歎了口氣,袁重將禮品放在台階上,轉身走了。
因為他知道,再敲門,人家也不會開,夏大人又不能自己出來查看。
就在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天承司的通知,讓他立刻到天承司報到,不得延誤。
看著前來送通知的小廝轉身飛奔而去,袁重覺得又有什麼重要的案子發生了。
來到天承司的大門,亮了亮腰牌,舉步走進寬大的庭院,依然寂寂無人。
就在進入大廳時,台階上出現一個瘦長的男子。
麵色陰鬱,刀條臉上帶著一絲狠戾的眼神盯著袁重。
“袁重?”
“是我。”
“跟我來。”說完轉身往裡走。
袁重跟著刀條臉進大廳,左轉進入一間四壁空空的屋子,裡麵隻放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距離桌子三米左右,放著一張凳子。
這怎麼有點像審訊室的樣子?
不用再疑惑,袁重接著就知道,這就是個審訊室。
男子在桌子後麵坐下,示意袁重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
這他麼是怎麼個情況?要審訊我嗎?
滿臉懵逼狀態的袁重,呆呆地看著桌子後麵的刀條臉。
“你叫袁重,是本司的候補司徒可對?”
“是的。”
“本月27日晚上,你在哪裡?做什麼?”
審訊室是真的,審訊也是真的。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啊?袁重懵得暈頭轉向。
想了想,就是大前天啊:“我在家睡覺。”
“誰能證明?”
“我家就我自己一個人,隻能是我自己證明。”
刀條臉陰沉沉地盯著他,袁重則坦然麵對,老子又沒做什麼壞事,乾嘛怕你!
兩人的眼神鬥爭了半晌,刀條臉先沉不住了。
“袁重,你這是準備抗拒交代問題了?”
“沒有抗拒,因為我沒有問題。”
“哼哼,現在是我在這裡問你,如果你態度依然如此,那咱就得換個地方問。”
“天承司就是這樣問案嗎?就算想冤枉我,也得給我一個方向啊。”
“行,會有人給你方向的,先在這裡好好考慮考慮,到時候再不交代,那就彆怪我不念同僚之情了。”
刀條臉放下狠話,轉身開門出去了。
就在他出去的同時,屋門傳來上鎖的聲音。
完了,我這是被關起來了,又背了個啥鍋啊?袁重內心有些惶恐,更多的是迷惑。
袁重在屋內轉圈,猶如一頭被困住的狼。
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被抓的,自己思前想後,卻怎麼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他憤怒,暴躁,最後哀歎,還是太弱小,被人欺負,說抓就抓了,甚至連個理由都不給。
他已經失去對時間的判斷,他現在極度渴望與人交流。
哪怕刀條臉再來審問他,至少他可以想辦法套出點有用的訊息。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了門鎖開啟的聲音,讓他極度緊張起來。
沒想到,進來的人是夏末。
袁重像見到了親人,臉上露出受了大委屈的樣子。
“姐,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就把我關起來了?”
夏末沉著臉:“現在請稱呼我夏司徒,我是來跟你核實幾件事的。”
袁重的心沉了一下,看來事情不小啊!
“你認識陳途嗎?”
“陳途?”袁重思索著,他現在就認識這麼幾個人,對於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見袁重滿臉懵懂,夏末提示:“吏部侍郎陳大人的三公子》”
見他還未清醒的樣子,搖頭道:“聽說你欠了人家銀子。”
袁重恍然大悟。
“哦~想起來了,是那個什麼三少爺,但是我沒見過他。”
夏末點點頭:“想起來就好,為了還債,你都乾過什麼?”
難道我收林山銀子的事發了?不對啊,我欠債跟收林山銀子沒關係啊。
“換個說法,你為了還清債務,曾答應過人家什麼沒有?”
“是有這回事,我曾答應過藍山侯二十天內還清欠銀的,
可從枝江回來後,我把這事給忘了,不會是因為這個抓我的吧?”
夏末翻了個白眼:“袁重你這次玩大了,你竟然帶人把人家姑娘搶走,為了還清債務,還把人家姑娘送給了陳途。”
“強搶民女!?我帶人乾的!?”袁重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