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阿瑟與洪智有回到了大廳。
吳方智心頭不禁一緊。
前邊他進去談，還刻意提及在拿到買辦權後增補十萬美元，但也就是幾分鐘的事，麥克阿瑟就讓他出來了。
洪智有這一談就是個把鐘頭。
事情不太妙啊。
“怎樣？”萬安問道。
洪智有沒搭理他，隻是走到吳方智跟前，笑盈盈道：
“老吳，合作愉快。”
這一下不僅萬安懵了，把吳方智也搞迷糊了。
他搞洪智有，是想當著萬安惡心洪智有。
沒想到這家夥還真來這一手。
啥，啥意思啊？
向來足智多謀的吳方智，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洪老弟，啥意思？”吳方智低聲問道。
“恭喜你，成功激怒了我。”洪智有笑了笑，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吳方智嘴角一顫，一種不祥的預感浮起心頭。
麥克阿瑟很快走了過來。
他拔出配槍，走到吳方智跟前，槍一旋遞了過去：
“吳，我的朋友，你從北美漂洋過海來這，辛苦了。
“送你。”
“將軍，這，這怎麼能受。”吳方智就覺得莫名其妙。
“拿著。”麥克阿瑟眉頭一沉，語氣嚴厲了幾分。
“好吧。
“謝謝將軍。”吳方智點頭哈腰，忐忑不安的接過了配槍。
“有人刺殺司令官。”
就在吳方智滿頭霧水時，一旁霍爾森大吼一聲。
不好！
“no，no……”吳方智想丟槍，然而已經晚了。
霍爾森拔出槍，對著他啪啪就是幾槍。
在眾人的驚慌中，吳方智雙目圓睜，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各位，你們連將軍的規矩都忘了嗎？
“凡持槍入內者，殺！”
霍爾森掃了眾人一圈，收了槍退到了一邊。
“這……
“將軍，這，這是何意？”池田杉上哆哆嗦嗦問道。
“池田君。
“上帝說要仁愛。
“本司令官重建鬼島，視你們如子。
“你不思感恩，為何還要夥同吳方智密謀刺殺本司令官。
“拿下！”
麥克阿瑟冷笑道。
“將軍，誤會，誤會啊。”池田杉上大叫了起來。
麥克阿瑟根本不聽他的辯解，一擺手，幾個大兵上前把池田杉上拖了下去。
洪智有站起身，整了整西裝，伸出手道：
“將軍，我的使命已經完成，該走了。
“到時候我會派人處理一切相關事宜。
“再見！”
“再見，我的朋友，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霍爾森立即給洪先生安排明早的飛機。”
麥克阿瑟不舍的與他握了握手道。
“謝謝。
洪智有拍了拍他的手背，在一隊兵士護送下走了出去。
麥克阿瑟親自送到了門口。
“將軍，我的朋友田崗一雄還關在警察廳，麻煩你處理下。”洪智有交代道。
“放心。”麥克阿瑟點頭。
“萬安，麻煩幫我和將軍拍張照。”洪智有站在台階上道。
“好！”
萬安點頭。
麥克阿瑟雙手叉腰，笑容滿麵，頭微微側向洪智有，兩人拍下了合照。
“將軍保重。”
洪智有告彆後，鑽進了汽車。
回到了酒店。
洪智有吩咐道：“老萬，你先回去歇著，我去見見朋友。”
“好！”
得知談成了合作，萬安心情大好。
洪智有驅車去了老謝的住處。
榮斌和小慧已經在等著了。
“合約已經談成了。
“麥克阿瑟每年會提供四百萬公噸糧食，我大概能擠出大概一百萬公噸，首期糧食大概三天後就會裝貨。
“老謝會留下來，幫你處理糧食和鋼鐵的裝運等事宜。
“麥克阿瑟會一路綠燈。
“錢，你直接打到我香島的公司賬上。
“油錢、運輸、船員、開銷費等，你們自行承擔。”
洪智有往沙發上一坐，滿臉疲憊的解開領帶丟在了沙發上。
“好。
“為了安全起見，霍家的商船會在半路接應我們，到時候由他們轉運寧波。
“洪兄，多謝了，我會一一向上邊彙報。”
榮斌起身，向洪智有鞠了一躬。
“你我多年的兄弟了，彆來這一套。
“真要謝我，回頭給我閨女安排進最好的學校。”
洪智有笑道。
“當然，我是做叔叔的，這是份內之事。”榮斌點頭道。
這就是他欣賞洪智有的地方。
不管什麼時候，從不失本色。
生意場上難得的真君子。
說一句是一句，絕不玩虛的。
“你，進來。”
洪智有當先往二樓走去，小慧緊跟了上去。
“哥，謝謝你。”洪小慧一把撲入他懷裡。
“香島是個大染缸，去了那邊不要迷了眼，做對不起三民的事，懂嗎？”洪智有叮囑道。
“哥，你，你說什麼嘛。
“我可是有信仰的人，能做那種事嗎？
“哼，你咋不擔心三民。
“他現在可威風的緊呢，經常去大學講座，我還怕他野了心思呢。”
洪小慧哼道。
“三民不會，這點我可以保證。”洪智有笑道。
廖三民這人看著是帥，其實骨子裡是個苦行僧。
洪智有琢磨著，要不是為了替自己照顧小慧，他不見得會娶妻，破了一身童子功。
因為三民除了工作之外的興趣很簡單。
練功。
寫詩。
他要喜歡女人，當初早就玩花了。
“哥，灣島水深，你千萬千萬要當心。
“有什麼難處，可以托人轉達給謝先生，我們一定會向組織反映。”
洪小慧知道離彆的時候到了，眼裡儘是不舍。
“訴求也有。
“就是翠平，找到她。
“她不僅是老餘的妻子，也是我的師姐。
“我對她還是很有感情的。
“紀律固然重要，但人情味也要有，悄悄關照也是可以的嘛。”
提起翠平，洪智有語氣略顯傷感。
一眨眼，沒了師姐監督。
他已經好久沒早起練過功了，大腿又爬滿了贅肉。
“好。”小慧點頭。
“另外，麥克阿瑟是個戰爭狂人，他極有可能會下令南韓的軍事顧問團在三八線拱火。
“並且妄圖把戰火燒到東北境內。
“你讓組織不可大意，儘早做好準備。
“這一戰是免不了的。”
洪智有又叮囑道。
其實不用他提醒，那位大能後來就預料到了美軍會在仁川登陸，隻是打不打，聲音太雜，等拍了板後出兵才會如此倉促。
“好，我會第一時間上報。
“還有嗎？”
洪小慧眨巴著眼問道。
“沒了。
“情報上報，我會讓老謝走一道程序，你們去香島黑市買。”洪智有道。
“為什麼？”洪小慧不解。
“小慧，信我，你離我越遠越有好處。
“彆問為什麼。”
洪智有打住她，吩咐道。
“好吧。
“哥，保重，我走了。”
洪小慧沒再多問，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智有，走了。”
榮斌拿起帽子揮了揮手，與小慧出門而去。
“老謝，你辛苦點，在這邊多待幾天，等國府的款子到了，你直接飛趟北美，把這筆錢洗乾淨給司令官的家屬。”洪智有又叮囑了謝若林一番。
“沒……沒問題。
“混了這麼久，我還沒去過北美，正好沾你的光去看看洋妞兒。”
謝若林乾笑道。
“洋妞有毒，真有。
“當心點。”
洪智有拍拍他的肩，拿起公文包準備離開。
“你現在是真慫，動不動就有毒。
“我那叫為黨國出征。”
謝若林插著兜，吊兒郎當的送他上了車。
然後瀟灑的重重一合車門。
目送洪智有的汽車消失在夜色中。
……
翌日。
灣北機場。
鑼鼓喧天，龍獅共舞。
以陳誠、建豐為首的要員，領著一大票政要早早在機場等候了。
洪智有受寵若驚的下了飛機。
“洪上校，披星戴月，兼程東京，終得碩果，凱旋而歸！
“鄙人奉委座之命，率行政院諸君為你慶功！
“辛苦！”
陳誠向他敬禮個軍禮，笑著伸出了手。
“陳院長辛苦！
“智有此次能成功，全賴委座庇佑，不敢言功。”
洪智有恭敬回禮後，與他握了握手。
說著，他正步走到建豐跟前，敬了個軍禮：
“灣北站機要秘書洪智有，特此複命。”
“不辱使命！
“乾的不錯！”
建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建豐，你這員虎將不僅有勇有謀，還是個真誠之人啊。”陳誠誇讚道。
建豐顏麵有光，朗聲大笑：“智有之誠，我心甚慰啊。
“若人人都如洪上校這般勵精奮進，我黨國之大業何愁不成啊。”
“是，是！”
眾人又是一通誇讚。
簡單的進行歡迎儀式以及演講後，洪智有上了建豐的汽車。
“智有啊。
“就在你回來的路上，我們收到通知，先期的三十萬噸糧食已經在橫濱港裝載完畢，即日便可到達灣北。
“首批貸款三千萬美金也已經到位。
“你此行勝過百萬雄兵啊。
“父親對你的評價是‘居功至偉’！
“他本來是想親自來迎接你的，隻是身體不適，隻能讓我和陳院長來了。”
建豐拉著他的手，久久不願鬆開。
“委……委座真的褒獎屬下了？
“屬下多謝委……”
洪智有一激動，正然起身頭撞在了汽車頂上。
功成而不驕，豐滿意極了，連忙拉著手道：
“好了，好了，坐下。”
“屬下多謝委座記掛，必定再創新功。”洪智有忍著疼痛，把口號喊完了。
“你上次不是說，若完成使命，想與父親合照嗎？
“他準了。
“父親中午設了家宴，你回去稍作歇息，到時候俞主任會安排車來接你。”
建豐道。
“太好了，翹首以盼，終得所願。”洪智有道。
“聽說你把吳方智處理了？”建豐笑問。
“是麥克阿瑟。”洪智有忙道。
“乾的好。
“如孔家之毒瘤，與之狼狽者，黨國不計其數，甚至包括不少要員。
“你有橫刀立馬的魄力，我很欣慰啊。”
建豐感慨道。
“屬下眼中隻有委座與主任您，餘者向黨國者為我之同誌，損黨國者皆為我之仇敵。”洪智有鏗鏘回答。
“好！
“有這般傲氣，你我同心，當可光複大業。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前段時間紅票的第三野戰軍團強攻金門、舟山群島，被我國軍重創，狠狠挫敗了他們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
建豐傲然說道。
尼瑪。
這哪是好消息，明明是晴天霹靂好嗎？
洪智有故作一臉驚喜道：“天佑黨國啊。”
“父親打算成立總統府資料組，轄製保密局、保安司令部、調查局、警政署等。
“由我任組長。”
“我已經向向父親建言，提任你為督察處處長。”
建豐一臉器重的拍了拍他的手。
“屬下甘願效犬馬之勞，隻是人微言輕，實在不敢擔此重任啊。”洪智有婉言道。
“陳誠答應了在行政院替你背書，同時，各大報社早幾日就在給你吹風了。
“現在整個灣北鬥視你為英雄。
“當初戴笠能因一己私利提拔沈醉為軍官。
“你現在功勳卓著，誰人敢不服？”
建豐正然說道。
“屬下領命。”洪智有感激道。
“好好乾。
“我不會虧待你嘀。”建豐笑道。
到了泰安街，建豐與洪智有下了車。
吳敬中和餘則成在門口迎候。
“見過主任。”二人連忙行禮。
“敬中。
“你找了個好女婿啊，依我看也當計你一大功！”
建豐心情大好，開起了玩笑。
“哪裡，他能有今天，全托了主任您的洪福。”吳敬中忙道。
“我就不進去打擾你們翁婿團圓了。”
建豐打了聲招呼，上車而去。
“好家夥！”
沒了外人，吳敬中狠狠錘了洪智有一拳。
“上億美金援助，每年百萬噸級糧食買辦，這得撈多少啊？”他把洪智有拉到了裡屋。
“反正不少，沒法數啊。”
洪智有沒敢告訴他，都倒大陸去了，就收了個跑腿錢。
反正老吳也不知道家底到底多厚了，瞎胡謅騙騙老人唄。
“一億多美金，就沒摳點？”吳敬中又問。
“有，有。
“我跟那邊的人說了，錢款一律打到蕊蕊的公司裡去。”洪智有道。
一聽這話，吳敬中頓時眯著眼開心笑了起來：
“這還像個男人，我聽說東京那可是男人的天堂，還能想著媳婦、孩子，我算沒看錯你。”
“那是，建豐主任都蓋了章的，肯定錯不了。”餘則成在一旁笑道。
“智有，你沒回來。
“老師好些天沒睡過安穩覺了，吃飯也不香。
“你在外邊受累，老師是這邊心憂啊。”
餘則成很懂味的替老吳“邀功”。
“爸，辛苦了。”
洪智有看著略顯憔悴，眼窩發黑的老吳，突然來了一句。
“你……
“咳咳，那個……你們聊，我去補個覺。”
老吳高興的一時不知所以，一擺手故作嚴肅的往裡走了去。
其實早該改口了。
隻是洪智有和蕊蕊還沒正式舉辦婚禮，再者老師叫習慣了。
“瞧你，一聲爹把老頭子魂都叫丟了。”餘則成笑道。
“智有，委座席卷了黃金，大陸那邊現在糧食吃緊，你就沒……”沒了外人，他低聲詢問道。
“就知道你會問這個。
“榮斌派船隊去了，先期大概能擠出一百多萬噸吧，回頭由霍家的船隊分批運往寧波。
“分期的一億貸款，不太好克扣，大概分幾期能擠出個一千萬左右美金，轉到香島辦事處。
“我已經是儘力了。”
洪智有道。
“感謝，感謝，人民不會忘記你的。”餘則成心頭狂喜，一把抓住了洪智有的手道。
“打住。
“能讓我先進去洗個澡，吃幾口墊一墊肚子嗎？”
洪智有道。
“彆啊，我還沒說完呢。
“你不在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第三野戰軍攻島失敗。
“現在上邊急需灣島這邊的軍事防務布署圖。
“還有葉翔之派了特務潛伏在高雄，不久高雄工委負責人李凱同誌被捕了，李凱供出了省工委副主任陳達開。
“現在整個工委情報線幾近癱瘓。
“被逮捕，被審查的人已經達數百人，形勢極不樂觀。
“你知道的，組織向來是情報先行，以情報作眼，不打無準備之仗。
“現在的局勢，第三野戰軍又出師不利，想收複灣島愈發艱難啊。”
餘則成憂心忡忡道。
“你沒跟這邊工委聯係吧？”洪智有道。
“沒。
“多虧了你提醒。
“不過左藍那邊可能會有風險，她的交通員是一位姓朱的女士，她是華東局派來的，按照組織程序跟老鄭通過氣。
“陳達開沒供出她，應該是不知道她的存在，目前還算安全。
“你知道的，沒有人能扛住保密局的酷刑。
“我現在很擔心老鄭同誌和朱女士的安全。”
餘則成說道。
“你小心點吧，最好切斷與左藍近期的聯係。”洪智有道。
“切斷不了。
“上邊明碼呼叫對軍事部署圖催的很急。
“這關乎大軍下一步作戰計劃。
“你看能不能搞到？”
餘則成皺眉道。
以他的地位，這種國防部的機密很難接觸到，灣島這邊的黑市又不熟悉，也沒有老謝這種靠譜的掮客，根本不敢下手。
“這事你就彆想了。
“多大能力，辦多大事。
“急是急不來的。”
洪智有搖了搖頭，往裡走了去。
要這圖其實也沒啥用，第七艦隊會過來攙一腳。
關鍵，這事會鬨出人命。
洪智有覺的，也許可以做點什麼。
比如找到老鄭，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