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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李副站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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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秘書,這是打算開溜嗎?”孔令侃披著外套,側頭冷笑問道。

“孔少有何指教。”洪智有淡淡問道。

“建豐昨晚親自向我道歉了,你是不知道他當時的樣子……嘖嘖。”孔令侃滿臉得意。

“我隻知道你損失了幾十萬美金。”洪智有笑道。

“哎。

“你們這些廢物,一天到晚總想跟我碰碰,給你們機會,不中用啊。”孔令侃蔑然冷笑。

“你損失了幾十萬美金。”洪智有依舊是平靜如水。

“你們不是狂嗎?留下來,看我堵不堵你。”

“你損失了幾十萬美金。”

……

“鄉巴佬,你能不能有句新詞。”

孔令侃本來還想挖苦一番找回麵子,誰料這貨翻來覆去就這一句。

“你損失了幾十萬美金。”洪智有仍是這一句奉上。

“你特麼!”

孔令侃直接破防,險些沒吐血。

“你不就是有外籍軍團嗎?等你走,老子立馬買了他們,取你的狗命。”他指著洪智有惱火道。

“隨便,你高興就好。

“我已經留下遺囑,我要死了,誰也不問,唯問你孔令侃。

“誰要能替我報仇,百萬家財悉數奉上。

“到時候自有天下百萬之眾替我複仇。”

洪智有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孔令侃拳拳打在棉花上,氣的直想殺人。

“孔少。

“做人彆太自以為是,我敢在上滬碰你。

“你敢去津海跟我走一走嗎?”

洪智有點了點他的胸口,諷笑道。

“我怕你?你算什麼東西!”孔令侃道。

“請。”

洪智有抬手指著飛機。

孔令侃嘴角一抽,沒敢應岔。

“你損失了幾十萬美金。

“再見。”

洪智有衝孔令侃眨了眨眼,轉身步入了機艙。

“跟這種賤皮子廢什麼話,直接上去給他一腳就老實了。”翠平坐在窗戶口,早已目睹了一切。

“師姐,江湖不是打打殺殺。

“真要殺了他,咱們得死一片,不值當。”

洪智有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終於能見著老餘,你高興了吧。”

“有啥高興的,小眼睛,悶子,賊沒意識。”翠平撇嘴不屑道。

“嗬嗬,不高興?

“一天打好幾次長途電話,來來回回就是問吃啥了,人家賓館老板都追到辦公廳來找我要錢了。”洪智有道。

“上滬人真是小氣巴拉的,打他兩個電話咋啦。

“我在津海,打電話也沒見交錢啊。”

翠平不滿嘟噥道。

“嫂子,那不一樣,你家老餘管電話局的,打電話自然不要錢。”坐在一旁的周根娣捏著手絹掩嘴笑道。

“大妹子,等梅姐從香島回來,咱們叫上陸太太又能湊上一桌麻將了。”翠平臉一紅,趕緊扯開了。

“對了,上次說桂芬改嫁給誰了?”周根娣問道。

“南開大學的一個教授。

“斯斯文文,對桂芬可好了。

“智有介紹的。”

翠平道。

“這個陸橋山真不乾人事,放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不過,一天到晚整人、殺人,該他遭了報應。”周根娣道。

“可不是。”

……

津海站。

李涯正在給新近發展的一批學生講話。

正說著。

高原走了進來:“李副站長,洪秘書的飛機到了,剛看到餘主任去接機了。”

“可算是回來了。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走,咱也湊個熱鬨去機場接人。”

李涯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津海機場。

餘則成心亂如麻的踱步捶打著拳頭。

翠平和洪智有不在這段時間,站裡發生了不少事。

“餘主任。”

正琢磨著,李涯走了過來。

“李副站長,你怎麼來了?”餘則成問道。

“這不聽說嫂子和智有回來了。

“上滬打虎,為國儘忠。

“我作為副站長,理應過來接機,歡迎英雄凱旋。”

李涯背著手,淡淡笑道。

“那辛苦副站長了。”餘則成道。

“應該的。”李涯道。

很快。

飛機艙門打開,洪智有和翠平、周根娣走了下來。

“翠平。”

餘則成快步上前,久彆重逢,千言萬語隻化作了一抹拘謹的微笑。

“老餘。”翠平也隻是咧嘴笑了笑。

原本幻想的見麵用力擁抱,互訴離彆之苦,終究以平靜和禮貌的問候告終。

“嫂子,幾個月沒見了,都說小彆勝新婚,你倆不抱抱,說幾句熱心話麼?”

李涯在一旁似笑非笑道。

“老夫老妻了,抱啥啊。

“哪像你李隊長,天天騙學生妹子,花裡胡哨的。”

翠平連忙反應過來,笑著懟了他一句。

“翠平,怎麼說話的。

“李涯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升任李副站長了!”餘則成眨了眨眼糾正她。

“喲,老弟升官了啊,恭喜恭喜啊。”翠平故作驚訝道。

“承蒙毛局長和站長厚愛。”

“聽說嫂子在上滬開槍殺了不少人?”

李涯眉頭一揚,斜眼看著她問道。

餘則成一聽這話,心懸了起來。

他看向洪智有。

後者在幫周根娣往車上裝行禮,光箱子就有好幾個。

“還,還有這事?

“智有,你嫂子在上滬開槍了?”

餘則成故作驚訝,怕翠平搭錯話趕緊衝洪智有喊道。

“嗯,開了。

“打死了幾個小混混。”洪智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滿麵春風的走了過來。

“開槍?

“我記得嫂子易縣圩頭過來的,那邊是武術之鄉,老家缺少男人,女人練武、種莊稼能理解,這開槍也是學的嗎?”

李涯眼神變的鋒利,直勾勾盯著翠平問道。

說是閒聊,實際就是問話,而且是明目張膽的。

這就是副站長的權利。

“不是,李副站長,這跟你有關係嗎?”翠平皺眉道。

“沒事,隻是隨便問問。

“據我所知,嫂子用的是美式衝鋒槍,農村裡可沒有這玩意。

“啥時候學會的?”

李涯不依不饒,森然笑道。

“不是,你啥意思?

“老娘剛回來,你跟審犯人一樣,幾個意思呢?”

翠平不高興了。

“副站長,翠平剛回來,要不改天再問?”餘則成笑著打圓場。

“不行。

“我這人性子急,想知道的事,要憋在心裡怕是連覺都睡不著。

“嫂子最好能給我一個說法。”

李涯邊走邊道。

“副站長,我師姐在上滬學的。

“當時,經管會和青幫有摩擦,為了安全起見,翠平作為我的保鏢,在湯恩伯五十七軍第六旅營地練習的射擊打靶。

“此事有建豐同誌的批準和第六旅旅長劉光正佐證。

“你要不信,可以電訊二號官邸或者衢州公署。”

洪智有向來滴水不漏,早做了預案。

一提到這兩位,李涯瞬間啞火,微微尬笑了一下:

“老弟,用不著。

“我就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就好,副站長好大官威,差點嚇我一跳。”翠平咧嘴笑道。

李涯笑了笑,轉頭吩咐隨從:

“高原,你開我車回去,我跟洪秘書同坐一輛。”

上了車。

李涯坐在副駕駛,轉頭看向周根娣:“馬太太,你不是在上滬拍戲嗎?怎麼回來了。”

“瞧您這話問的。

“當然是為了某些人啊。”後座的周根娣嬌滴滴道。

“明白了。

“老弟這是要家花野花一起開啊。”李涯乾笑了一聲,沒再追問下去。

“嘿嘿,就這點愛好了,還望老哥在站長那慎言啊。”洪智有道。

“對了。

“老哥啥時候升的副站長?”洪智有問道。

“說來湊巧。

“就今天早上,毛局長派了特使來站裡,親自頒發的委任狀。

“哎,眼下多事之秋,錦州丟了,平津一帶紅票暗流湧動,我也算是臨危受命了。”

李涯頗有幾分得意道。

早上?

昨晚建豐見委座,剛撤銷了經管會。

今天一早,毛人鳳就迫不及待親自派人來站裡把李涯推了上去。

顯然,這是衝著站長來的。

“恭喜啊。

“陸橋山心心念念,到死都沒做上副站長。

“李隊長還是笑到了最後啊。”

洪智有笑道。

“運氣而已。

“對了,今早的報紙你還沒看過吧。”李涯說著,從兜裡掏出了一張折疊的報紙展開。

洪智有掃了一眼。

是上滬的中央日報。

標題極其顯目:“蔣建豐上滬打虎失敗,經管會一夜撤銷,人去樓空。”

“哎。

“建豐同誌這下怕是在黨內威望掃地嘍。

“洪秘書,你這樁差事也是白忙活了。

“聽人說孔令侃帶人跑去機場堵你,當時情況一定很危險吧。”

李涯收好報紙,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問。

“還好。

“不過,建豐同誌在上滬砍了不少腦袋,李隊長知道吧。”洪智有道。

“津海可沒有孔令侃。

“這邊殘留的漢奸、叛徒可不少。

“萬一哪天建豐興起,到津海來殺幾個也是有可能的。

“孔令侃是鐵脖子。

“但不見得所有人都是吧。

“畢竟孫科的人都砍了,像毛局長、鄭次長一類的手下,還是能砍的動的。”

洪智有看了他一眼,冷然笑道。

“咳咳。”

李涯自討了個沒趣,轉頭看向了窗外。

到了穆府外。

洪智有下了車,“李隊長,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老弟,是李副站長。”

見他左一個李隊長,右一個李隊長,李涯有些不爽了。

“好的,李隊長。

“再會。”

洪智有把行禮交給管家、仆人,一手一個牽著婉秋、周根娣,直接走進了院子。

“嗬。”

李涯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嫂子,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千萬彆客氣。”婉秋拉著久違的周根娣眉眼含笑道。

“嫂子……這。”這一聲把周根娣叫不會了。

婉秋這是把她當外人啊。

“咳咳。

“咋叫的。

“你叫嫂子,她跟馬奎是一家,叫姐,她跟咱倆是一家。”

洪智有笑著白了婉秋一眼。

“當然是咱們一家。

“瞧我這嘴,叫習慣了。

“姐姐。

“對不起啊。”婉秋連忙道歉。

“沒事。

“以後叨擾你了。”周根娣低聲道。

“哪裡。

“上次你從津海離開,我就舍不得。

“再說了,我一個人守著這麼大宅子,著實冷清,有姐姐在好多事也有個可商量的。

“姐,你越來越漂亮了。”

婉秋上下打量著愈發豐腴、美豔的周根娣,誇讚道。

“你也是。

“以前還是小丫頭,現在越來有女人味了,我才羨慕你呢。”

周根娣拉著她的手,兩人說起了親昵話。

“婉秋,浴室在哪,我想先去衝個涼。”

這一路上,洪智有刻意把她拉到了飛機的最後一排,坐個飛機都沒閒著。

“樓上左側第一間就是姐姐的臥室。

“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換洗衣物,裡裡外外都有。

“吳媽,你帶姐姐上去。”

婉秋笑著吩咐道。

“好的,小姐。”吳媽領著周根娣上樓而去。

“我先去洗個手。”

洪智有看著周根娣扭動的翹臀,衝婉秋壞笑道。

仔細搓洗了手。

他回到了客廳,一把摟住了婉秋的小蠻腰:“寶貝,想我了沒?”

“能不想嗎?

“你一走就是兩三個月,也不打個電話回來。

“你有阿娣陪著倒是快活,我可是望眼欲穿。”

晚秋眼眶一紅,委屈說道。

“那就先穿一個。”

洪智有攔腰抱起她往樓上走去。

“討厭,阿娣姐在,讓人笑話。”婉秋紅著臉道。

“她以後要在這裡常住,難不成老子還得改行當和尚啊。”洪智有罵道。

“討厭。

“不許說粗話。”婉秋嬌羞道。

兩人上了樓,簡單衝了個涼便滾成了一團。

久違的相思。

兩人很忘情、投入。

起初婉秋還壓著點嗓子。

到了後邊感覺一到,也就不管不顧了。

兩個小時後。

洪智有乏力的靠在床上,婉秋披散著頭發躺在他胸膛上。

“智有,你說李隊長以前跟你稱兄道弟的。

“怎麼我聽你倆前邊說話火藥味很重。

“他現在在津海很得勢,不會對你不利吧。”

婉秋擔憂問道。

“人嘛,得了勢自然少不了炫耀一番。

“李涯現在抱了毛人鳳的大腿。

“而我呢,追隨建豐在上滬打虎失敗,他當然得嘲諷我幾句。

“多半也是在發泄建豐不用他的怨氣吧。”

洪智有笑了笑道。

“你以前說話向來客氣,按理不應該跟他嗆火的。”婉秋道。

“因為時代不一樣了。

“家裡還有多少財物,清點一下,下個月你和阿娣飛香島。”洪智有道。

49年1月津海解放。

現在十月底,滿打滿算也沒幾個月了。

是時候考慮轉移的事了。

“這麼快?”婉秋一時間沒做好心理準備。

“嗯。

“這件事半點不能拖,記住,清理完財物,趕緊把宅子賣掉。”

洪智有吩咐道。

宅子遲早得被人接收,趁著現在仍有不少懷有黨國必勝的傻老財,趕緊回一波血,晚了就砸手裡了。

“好吧,我待會就開始收拾。”婉秋有些不舍和慌亂。

不過,她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

洪智有說啥,她就跟著做啥,總歸是不會錯的。

“對了,吳蕊蕊回來了。”婉秋道。

“你怎麼知道的?”洪智有微有些驚訝,第一反應是蕊蕊會對婉秋上手段。

畢竟,那可是老吳的女兒。

“你在擔心我對嗎?”

婉秋看在眼裡,欣喜萬分,親了他一口後,她接著道:

“我們現在是朋友。”

“朋友?”洪智有很詫異。

“是的,她有空了就會過來陪我,聊聊國外的事,聊聊文學、經濟、時局,有時候我們也會一起出去打網球。

“對了,我還跟她學會了騎馬、打保齡球。”

婉秋道。

“籲!”

洪智有暗舒了一口氣。

蕊蕊看來是接受了婉秋,準備讓她上島了。

“不止我,還有仁記的那兩位姐姐,我們也經常一塊玩。”婉秋道。

“她們也……也在。”洪智有驚的下巴都快掉了。

“是啊。

“我們四個偶爾打打麻將,出去一塊玩。

“大家相處的很默契,很融洽。”

婉秋俏臉微紅道。

“挺好,融洽就挺好。”洪智有叉著腰,連連點頭。

按照他的計劃,拋棄紅顏的事肯定不能乾。

隻是老吳、蕊蕊可不是善茬。

洪智有又不想翻臉,他想的是,到時候在香島另行安置季晴、方敏等人。

沒想到蕊蕊悄悄回到津海,已經替自己打好了前站。

這大房情商挺高啊。

“快到飯點了,你們吃,我得回趟站裡了。”

兩人穿了衣服,下樓到了客廳。

洪智有打了聲招呼,驅車直奔站裡。

剛停好車。

就看到蕊蕊拎著飯屜從另一輛車裡走了下來。

“蕊蕊。

“我正打算向老師請假,回去看你和孩子、師母。”洪智有連忙笑眯眯的湊了過去,接過了飯屜。

“不急。

“早回晚回,那不都得回嗎,不差這一時半刻。”吳蕊蕊眨眼笑道。

“你變漂亮了。”

洪智有在她腰上輕輕掐了一下。

蕊蕊頭發長了,燙著香島那邊時尚的波浪卷,大圓耳環,收腰短款米色風衣,內襯露出一小抹雪白。

知性而不失火辣。

配上黑色高跟鞋、大長美腿,獨立、乾練的氣質,顯得格外的有魅力。

一時間,讓洪智有有種快攀不上的錯覺。

“你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吳蕊蕊嫵媚白了他一眼,低聲笑道。

“可不是。

“我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我的孩子媽。

“對了,你怎麼回來了?”

洪智有邊走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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