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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金蟬轉世已出生 今日善意他日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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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十六年!
“江流兒!江流兒!”金光寺的主持慢步而來。
那小和尚正坐在江水邊,似乎一眼要看到江水的儘頭。
“江流兒!”主持的年紀不小了,走了這步便顯得氣喘籲籲。
“師父。”江流兒立刻起身。“我剛才沒有聽見。”
“無妨。”主持憐惜的揉揉他的腦袋。“是因為想你爹娘了?”
“師父,您說他們為何不要我了。”
“這個師父也不知道,不過想來是因為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吧。”主持歎息的說道。
“他們能有什麼苦衷!”江流兒語氣中已有些不滿。
“阿彌陀佛!”老主持也不知他們有什麼苦衷,但想來若是有辦法也不至於將孩子遺棄吧。
“走吧,今日師父給你煮你最喜歡的齋飯。”
“可我一直想吃雞腿。”江流兒小聲道。
“出家人可不能破戒。”
“知道了,師父!”江流兒無奈的說道。
張青帝帶著小蛤蟆看著酒肆裡跳胡旋舞的西域女子。
勾欄裡聽曲的家夥們,紛紛拍手叫好。
這幫家夥隻叫好,卻少有打賞的。
青帝老爺則毫不憐惜的撒了一大把銅錢。
那舞娘跳得更快了幾分。
“老爺,這舞女是金蟬子的轉世?”小聖忍不住問道。
張青帝轉過頭,嫌棄的問道,“你這是跟著老和尚把腦子修傻了嗎?”
上次老和尚就與張青帝說過,他想讓小聖繼承他的衣缽。最後小聖答應了,不過小聖是佛道雙修。
小聖更加無奈的看著張青帝。
張青帝出關以後說要看看金蟬子轉世,然後他們到了長安,張青帝便一頭紮進了勾欄裡,天天看這些女施主跳舞。
好在老和尚沒有來,本來張青帝問他還看不看金蟬子轉世,但老和尚見過個蕭衍後,便對這些金蟬子轉世就沒有了任何興趣。
再說現在有小聖繼承他的衣缽,他也很滿足了。
以後小聖若是能成佛,那六耳獼猴與小白龍就是他的左右護法。不過張青帝不是一次嫌棄老和尚找的左右護法都太弱了。
“你找什麼急。”張青帝又撒了一把銅錢說道。“這些女菩薩不比那些真禿驢好看。”
小蛤蟆苦笑一聲,他自然很想看看金蟬子轉世。
畢竟猴子等這人,等的是望眼欲穿。
自己若是見過了,好回去告訴猴子一聲。
張青帝本來還想再去批判批判彆的娛樂場所,但看小蛤蟆急不可耐的模樣,便帶著他去了金光寺。
這金光寺規模不大,是個小寺廟。
不過位置不錯,看著山清水秀,靈氣十足。
小蛤蟆上前敲門,片刻後開門的是個老和尚。小聖一眼自然瞧出這老和尚不是那金蟬轉世。
“兩位施主為何事所來?”老住持看看這二人。
一看那就不是一般人。
後麵的黑袍男子,他看不出什麼來。
但眼前的綠衣青年,老住持一看就覺得十分親近。
“我們聽聞這山上有座金光寺,便來這裡瞧瞧。”小蛤蟆笑著說道。
老住持笑著說道,“山野小廟不值得二位親來。”
“廟不在大小,有佛則靈。”小聖微笑著說道。
“阿彌陀佛。”
“我們能否在這廟裡小住幾日?”小蛤蟆直接問道。
“自然可以。”老住持一口答應。
張青帝一點也不想住在這破廟裡,這裡又沒有跳胡旋舞的女菩薩!
“江流兒,你來帶著兩位施主去四處逛逛。”老住持對著身後叫道。
“我來了,師父!”江流兒腳步跑來。
看到江流兒的第一眼,小蛤蟆就知道這是金蟬子轉世。
江流兒笑著上前,看到張青帝的時候有些畏懼,但他對小蛤蟆則是覺得十分親切。
“江流兒,帶著這兩位施主先在山上各處逛逛,我去讓人給他們安排好客房。”老住持笑著說道。
小聖拿出了一塊銀子做供奉,老住持更是覺得這青年有佛緣。
張青帝心裡覺得銀子給多了。
那麼大一塊,都自己去勾欄看多少胡旋舞了。
“不知兩位施主如何稱呼!”江流兒會下意識的和張青帝拉開距離。
“張青帝!”
“張金蟾。”
“我叫江流兒,師父說等我十六便讓我正式出家,賜我法名。”江流兒笑著說道。
張青帝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小蛤蟆卻笑著說道,“心誠便好,那些虛禮不重要的。”
“我也覺得如此,金蟾施主。”
這江流兒不知道是終於遇到能與他說話的人了,還是這家夥有話癆屬性。
反正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青帝老爺好幾次想將他的嘴給變沒了。
不過小蛤蟆卻很耐心的與江流兒交談。
小半天的功夫,小蛤蟆就從金蟾施主變成了金蟾大哥。
張青帝打著哈欠,今天好像要選花魁,要早些去占位置。
“你既然喜歡,就在金光寺待著吧。”張青帝說道,“我去長安了。”
江流兒聽到長安滿是羨慕,他聽好多人說過長安,說那裡是世間最繁華的地方,是真正的樂土。
但他從未去過…
“長安美嗎?”江流兒問道。
“自然是美極了。”張青帝這算是第一次正兒八經與江流兒說話。“那腰肢、那大長腿、那大xio…”
“老爺!”小聖無奈的叫道。
江流兒雖然還不太懂,但還是覺得張青帝說的不正經。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更想去長安看看了。
晚上張青帝就去長安了的勾欄了。
小聖與老住持則聊著佛經,這老住持真是被小聖給震撼到了。
老住持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淺薄與無知。
“您實話告訴我,您是不是佛陀轉世?”
“不是的。”小蛤蟆笑著說道。“我其實是一隻妖精。”
小聖說自己是妖精,老住持與江流兒反而沒有多害怕。
“金蟾大哥,你真的是妖精?”
“嗯。”小聖笑著點點頭。“但我不害人的。”
“原來妖精裡也有像金蟾大哥這樣的。”江流兒不由得感慨道。
張青帝還是來晚了,最前麵的位置被搶了。
能坐到最前麵的位置,自然不會真的是誰來的早就給誰,隻要是達官顯貴來,不管多晚那位置就是人家的。
若不是這些日子張青帝花了不少銀子,他連坐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今日這群蕊百花樓,要選花魁。
說實話青帝老爺更喜歡那種充滿野性的舞蹈,若是想看那種高雅的,誰能高雅過嫦娥啊。
從頭到尾,張青帝都顯得興致平平。
直到最後一位花魁候選人出現,那女子穿著一身白衣。
這些花魁候選自然都長的極好,但這位卻最引人矚目,這位姑娘長得媚而不妖。
但她是真的妖精!
台下的眾人都顯得呼吸有些急促,張青帝卻冷漠的看完了她的表演。
張青帝由衷的鄙夷她,彆的候選人靠的是實打實的本事。她卻不講武德的用法術。
最後這妖精成了花魁。
張青帝不至於閒的找人家麻煩,所以等著結束後,他便離開了。
“怎麼,婉兒?”
“剛才剛才離開的那人有些古怪。”花魁婉兒說道。
“需要我去看看嗎?”她身旁的侍女問道。
“莫要多事了,我們是來報仇的。”婉兒冷聲說道。“等殺了劉歡,我們就回去。”
“可恨那劉二郎沒有來。”
“放心吧,他遲早會來的。”婉兒說道。
張青帝回到金光寺的時候,小聖在給老住持講經。
他便直接回客房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流兒就來找他們。
張青帝不解的看著他,小聖從自己的房間出來說道,“昨夜答應帶他去長安逛逛。”
“哦?是帶他去群花百蕊樓嗎?”張青帝笑著問道。
“自然不是!”小聖說道。
小聖真是好妖精,若是彆的妖精,巴不得帶著金蟬子轉世好好去那種地方玩玩。
最好讓他將元陽泄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最後張青帝便跟著他們一起去長安了。
走到半路的時候,遇到了個癩頭和尚。
這癩頭和尚本來也要去長安,但實在是走不動了。
江流兒心善,將自己的乾糧給了他一份。
這癩頭和尚便跟著他們一起趕路。
若是不帶江流兒,張青帝半息都用不到。
現在帶著個脫油瓶,張青帝他們隻能慢慢趕路。
張青帝看看那癩頭和尚,一路上便再沒有說什麼。小聖雖然看出這癩頭和尚不凡,但具體是哪一位護法,他一時間也沒有頭腦。
反正他們也沒想著害江流兒,所以讓這癩頭和尚跟著也無所謂。
最後江流兒實在走不動了,小聖便花錢雇了一輛馬車。
那癩頭和尚不客氣的就要上車。
“你這身強力壯的,不過就是腦袋上有些癩子,你坐什麼馬車。”張青帝不客氣的說道。
“那和尚便跟著馬車吧。”他也不動怒,開口說道。
張青帝他們坐上了馬上,本來江流兒還擔心那癩頭和尚跟不上,他卻發現不管金蟾哥趕的馬車是什麼速度。
那和尚也都穩穩的跟著他。
到了長安,江流兒看著眼前雄偉壯麗的城池。
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虛妄而已,千百年後不過是黃土一堆。”癩頭和尚開口說道。
“但長安會一直活在人們的心裡,築城的人,住在城裡的人也許都不在了。
但大唐、長安一直活在這片土地上人們的心裡。”張青帝很認真的說道。
小蛤蟆也能感覺到,老爺似乎對漢和唐格外有好感。
癩頭和尚搖搖頭,“活在凡夫俗子的心中有何意義呢?”
“你口中那些凡夫俗子應該是你們佛祖口中的未來佛吧。”張青帝嘲諷的說道。
如來的大乘佛法就是人人皆有慧根,人人皆可成佛。
張青帝偶爾聽老和尚和小蛤蟆提起。
癩頭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有看不起凡夫俗子的心思,先將自己頭上的癩子治好吧。”
對青帝老爺而言,又是儒雅隨和的一天。
癩頭和尚覺得,這妖孽嘴毒心壞果然名不虛傳。
他是如來派來暗中保護金蟬子的。
張青帝的到來讓他十分緊張。
上次老和尚與張青帝見蕭衍,他們一點也不緊張。
因為蕭衍不是取經人,但這江流兒是。
他若是出了任何問題,這對靈山而言是無法接受的。
他這才毫不猶豫的現身。
一方麵是為了保護江流兒,另一方麵則是向張青帝表明靈山的態度。
不過這一路上他也確定了,張青帝對江流兒沒有任何的惡意。可他依然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小聖帶著江流兒去逛廟會了。
張青帝則要去勾欄聽曲。
“勾欄是什麼地方?”江流兒好奇的問道。
“阿彌陀佛,莫聽莫說!”癩頭和尚立刻說道。
他越是如此,江流兒越會好奇。
這無形中會給金蟬子的心境蒙上一層灰塵,張青帝沒有解釋,隻是轉身離去。
這時候癩頭和尚愣在原地。
他聽到了一聲喝罵,“愚蠢!”
片刻後癩頭和尚雙手合十,口呼佛號。
他對著江流兒說道,“你若是想去看勾欄是什麼地方,我帶你去瞧瞧。”
“可以嗎?”江流兒問道。
但他見小蛤蟆沒有表態,便搖搖頭說道,“我不去了。我要去廟會看看。”
這癩頭和尚將錯怪到了張青帝身上。
多虧張青帝離開了,不然看他如此模樣,一定會砍了他的癩頭,幫他徹底醫治了。
逛了一天後,路上江流兒遇到了個女子。
霎時間,那癩頭和尚大驚失色。
“這是你們的毒計?”他看著小蛤蟆問道。
“你這和尚將嘴放乾淨些。你心汙穢,自然看世間一切皆汙穢了。”小蛤蟆罵道。
江流兒滿臉羞紅的看著婉兒,他的糖葫蘆不小心弄臟了她的衣裙。
“沒事的。”婉兒笑著搖搖頭。
她伸手想在江流兒頭上摸摸,可是這小和尚頭頂似有金光,嚇得她立刻收回了手。
“我…”江流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
他哪裡有銀子賠這裙子。
“江流兒,這銀子我替你賠了。日後你賺錢了還我可好?”小聖開口幫江流兒解圍。
“好!”江流兒不敢再看婉兒的臉。
“不用了,他不是故意的。”
“收下吧,你若是不收。今日的善心,便成了他日的因果。”小聖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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