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與裡長分彆後,直接回到了商隊的營地。
他將自己的心腹叫來了。
“阿大,你去殺個人!”
“是!主人!”那漢子聽到殺人沒有一點意外,這麼多年他就是乾這事的。
晚上阿大悄悄的摸進了張青帝的店裡。
他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順利。
可是一走近店鋪後,他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無法言說的恐怕壓迫感從那些木雕上傳來,他以前是吃不上飯的流民。他從小到大就明白一個道理,想要吃得飽就要比彆人狠。
後來他帶著一幫流民做起了山賊。
直到遇到王深,王深殺光了他的屬下。
最後卻沒有殺他,而是讓自己給他做事。
阿大不知道什麼青黎商會,他知道是王深讓自己吃飽了飯,那自己幫他殺人也是理所應當。
這麼多年阿大殺了太多的人,所以他對鬼神沒有任何的敬畏!
那些家夥活著的時候,他都不怕!
更何況是死了呢?
至於那些神佛,更不過是些泥木塑的像罷了。若是他們真的有用,自己也不會做什麼流民了。
可直到現在,他終於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一說。
突然一個木雕動了!
那木雕旁邊還有四個一般大小的。
這五個木雕有握劍的,有持傘的,有拿琵琶的,還有個抱著一隻貂,最後一個手中托著一座塔!
那持劍的木雕落地,竟然成了金甲天王。
他一劍便砍了阿大的腦袋。
片刻後阿大的屍體就消失不見了。
王深正在自己的帳篷裡飲酒,他自此看著那木雕。
做工真是精細!
突然他有些後悔了,不該將那家夥殺了,而是應該將他抓了,讓他給自己雕刻。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這會阿大怕是已經殺了他吧。
他喝著酒,等著阿大回來。
突然一顆腦袋落在了他的腳邊,然後一具屍體又憑空出現。
是阿大!
王深立刻拔劍。
他看到了個持劍的金甲天王。
“你不信自燃之事?”這金甲天王說話一字一頓的,聽著十分的機械。
“少裝神弄鬼了,老子什麼沒有見過…”
很快王深身上燃起了大火,他跑出了自己的營帳,他痛苦的訴說著自己的罪惡。
那持劍的金甲天王成了木雕落在了地上。
第二天一大早商隊的副管事跪在張青帝的店門口,手裡拿著兩個木雕。
裡長本來站在他身邊,看到張青帝出來,不知為何他腿一軟也跟著跪下了。
“哪有讓客人跪門口的,進來跪吧。”
青帝老爺這麼多年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隨和。
二人跪到了店裡。
“說說吧什麼情況?”張青帝看到持劍天王後,就明白什麼情況了。
昨天該他看店,他出現在了彆處,那就說明店裡遇到了麻煩。
現在張青帝真的與凡人一樣,早睡早起。
他昨天一大早就睡了。
那老管事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價格不滿意可以商量嘛,用的著殺人嘛。”張青帝冷笑著說道。“我將銀子退給你?”
老管事連忙搖頭,他覺得自己若是點頭。
這一屋子的木雕怕是不會讓自己活著離開。
“裡長,您怎麼跪下了。”張青帝這時候才虛情假意的將裡長扶起。
“老頭子也有錯,我對那三千兩銀子動了邪念。”裡長現在是真的畏懼張青帝。
他是五年前剛當的裡長,以前的裡長與他關係不好。那老王八從來沒有告訴自己,這鎮子上有這麼位大仙!
但他還是聽說了不少張青帝的傳說,他也不知道真假,所以他對張青帝的態度一直就是敬而遠之。
除了這次看到那三千兩銀子之外。
“你最後不是降伏住了自己的貪念嘛,那就沒事了。”張青帝不在乎的說道。
“多謝,多謝!”
“你既然不是來退貨的,那是來要我償命嗎?”張青帝看著那老管事問道。
“不!不是!”老管事連忙搖頭。“我是來找您道歉的。”
“該死的都死了,便不用道歉了。”
聽到這句話那老管事如蒙大赦。
一開始他不是沒有想過與張青帝碰一碰的心思,但一陣天人交戰後,最後還是放棄了那個危險的想法。
老管事放下兩個木雕,準備離去。
“那木雕賣給你了,你還我那便是要退貨了?”
“不!”老管事連忙拿起那少女屠狼的木雕。
張青帝揮揮手便讓他離開了。
轉眼間又過去了十年,這十年裡小鎮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那老管事帶著木雕離開了,事情便徹底結束了。
鐘魁十年裡沒有再回來,隻不過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寄一封信回來。
信裡說他被朝中個什麼官看中了,現在在人家門下做事。
張青帝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他一聲,他心心念念的婉兒姑娘已經出嫁了。
鐘魁回信說他知道。
那婉兒姑娘成婚前來了一趟,將那小渣渣的木雕還給了張青帝,讓他以後見到了鐘魁還給他。
張青帝問她為什麼不自己還。
那婉兒姑娘說她要嫁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恐怕此生再也無法相見了。
張青帝便收下了木雕,看得出這小渣渣誰也不喜歡。早知道給鐘魁雕個月老的木雕了。
張青帝的兩鬢出現了白發,但他依然是鎮子上眾多少女、少婦的夢中情人。
“張老板,大家都在搶米,你不去買一點嗎?”裡長對張青帝問道。
“家裡還有不少。”張青帝說道。
“哎,這幾年世道越來越不太平了。”裡長忍不住感慨道。
前些日子聽說老皇帝死了以後,太子被權臣廢了,然後權臣又被殺了!
結果太子與幾個兄弟打出了狗腦子。
大家都擔心出事,便紛紛去買糧食了。
畢竟家中有糧,心裡不慌!
張青帝覺得他們太天真了,若是真的世道亂了,囤什麼糧!
鄰居屯糧我屯槍,鄰居就是我糧倉!
“你們沒有什麼打算嗎?”張青帝問道。“若是真的亂了,那恐怕隻買糧食沒有什麼用處。”
“我們準備組織兵勇操練操練,到時候萬一真的有什麼麻煩,我們至少可以自保。”
人心惶惶了大半年,結果什麼亂子都沒有發生。
於是大家的生活又恢複了正常。
又過了半年才聽說,朝中有個姓鐘的大臣,他力挽狂瀾,這才沒有讓這天下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