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在緬懷什麼?
第28章 在緬懷什麼?
這三個字狠狠地衝擊著杜宇的大腦。
當初在李家營老宅跟李杜笙對峙的時候,李杜笙給他看過同樣的字條。
那是跟李月月的頭一起留在外賣箱裡的、【幫凶】留下的挑釁!
不同的是留給李杜笙的那張字條被他暴怒之下揉搓成了團,而眼前這張嶄新如初。
於是杜宇瞬間回頭,跟許意卿的視線對上。
“他在這裡住過!”
許意卿點頭,他比杜宇要冷靜:“但已經抓不到了。”
敢留下自己弟弟的呢子大衣和字條挑釁,說明人很久之前就已經走了。
而【幫凶】能夠肯定警察一定會來查劉竹花的住處並且留下這樣的挑釁,說明劉竹花的死跟他有脫不開的關係!
杜宇抓住小狼的雙肩,神情認真到沒人會懷疑他的情緒:“你們這裡有沒有監控?!有沒有可疑的男人來過?!”
小狼掙脫開杜宇的雙手,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會裝監控?不過雖然我不常來,但這裡不可能有男人住的。”
頓了頓,小狼說了李杜笙立下的規矩:“出台自己去找地方,宿舍不允許帶客人來過夜,更不能帶小黃毛回來住,一經發現腿給打斷。有不認識的男人來,樓下的老叔會給我打電話的。”
許意卿望著整潔到有些熟悉的房間,有些恍惚。
把自己弟弟碎屍、殺害李月月的凶手,曾在這張連被子都沒有的床上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夜晚。
他站在窗邊往外看。
甚至隔了一棟樓之外就是舊城區小學,也就是李月月之前工作的地方。
睡在這裡的【幫凶】在看向窗外的時候,會在想些什麼?
他會害怕有一天落網嗎?
會想起李月月被自己捅死之前的表情嗎?
會想起刀子切在弟弟屍體上時候的頓挫感嗎?
杜宇打電話叫來了重案組的民警對房間進行全方位偵查,這注定又是許多刑警的不眠夜。
離開老舊住宅樓的時候,許意卿跟小狼說:“你可以給李杜笙打電話了,說我們在查的案子確實跟他姐姐的案子有關。”
回到刑警大隊以後,【幫凶】專案組的三人湊在一起分析劉竹花住處的情報。
周詩說:“【幫凶】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他這種心理是我見過最棘手的犯人。”
杜宇問:“有沒有可能,劉竹花就是【幫凶】?”
周詩搖頭:“那張字條說明【幫凶】現在還活著,以對他的心理側寫可知對方心思縝密絕非凡人,跟劉竹花的出身和受教育程度也不符合。”
很難想象一個農村出身、初中輟學的妓女有十足的分屍經驗、強大的心理素質,且對警方辦案過程非常熟悉,知道抹除指紋等物證。
劉竹花很顯然不具備能夠把警察耍得團團轉的本事。
許意卿一直沒有說話,他的思緒還在劉竹花的那間屋子裡。
那間屋子給他的熟悉感太嚴重了,甚至像是自己的弟弟住在那裡的一樣。
可他很清楚,自己的弟弟已經死了。
所以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緬懷自己的弟弟。
死了孩子的父母不敢打掃孩子的房間,摯友去世以後會保留對方的物件……
【幫凶】在懷念自己的弟弟?!
這怎麼可能?
他親手把他片成了兩千多塊碎肉!!
腦子裡的思緒有些亂,許意卿覺得有些頭疼,突然間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猛然抬頭才發現杜宇和周詩都在看自己。
“怎麼了?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你覺得周詩說的有沒有道理?”
“我沒聽見,說了什麼?”
周詩就把自己大膽的猜測又說了一遍:“已知那個叫小狼的老板是李杜笙的手下,而李杜笙跟【幫凶】是站在對立麵的,所以小狼沒有理由會騙我們。”
杜宇點頭認可,許意卿也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對,他沒有理由騙我們。”
周詩撩了撩自己的大波浪,伸出一根手指:“所以小狼說的那些可以當做是事實,第一點,劉竹花不是【幫凶】。”
“第二點,【幫凶】曾經在劉竹花的屋子裡住過很長時間。”
“第三點也是很重要的一點,那些妓女們的住處沒有男人經常出入。”
杜宇跟許意卿都想到了某種可能,觀察到他們反應的周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是說……【幫凶】可能是個女人!”
倆人異口同聲。
周詩點頭,“可能性極大。”
杜宇與許意卿回想起從去年秋末開始就與【幫凶】的種種交手,搜尋著蛛絲馬跡。
良久之後杜宇歎氣:“所以那個監控,也應該是【幫凶】女扮男裝混淆我們視線的。”
周詩說:“隻是有這種可能,在沒有確切證據的前提下,我們不能排除任何一個方向。”
她是心理側寫師,不是什麼言出法隨的道士。
心理側寫隻能作為輔助手段而絕對不能用來定罪。
這是周詩上大學的時候,專業課上老師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另一邊,許意卿在看過那個房間以後,心裡有了更多的念頭。
真的僅僅隻是女扮男裝、混淆視聽這麼簡單麼?
一通電話打斷了三人的討論。
是仍在加班加點的民警的電話,他們查到了劉竹花的保險情況以及人際關係。
掛了電話,杜宇神情嚴肅:“劉竹花名下查到了巨額保險,數量多達十幾家,而且都是意外與人身安全保險,目的性極強。”
“這麼多保險,可以同時參保嗎?”周詩問了自己的疑問。
杜宇說:“她參保非常精明,幾乎把每個保險公司的條例都給研究透了,鑽了各種空子。”
這樣精明的參保,又是濃濃的【幫凶】氣息。
頓了頓,他又說:“另外走訪壩下村的民警們跟我們說,劉竹花確實有個兒子,隻是情況比較複雜,明天我們去壩下村的時候再具體分析……另外,劉竹花跟村長李成一家是有仇的,據說是土地糾紛。”
有仇,缺錢,意外與人身安全保險……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劉竹花的死絕非意外這麼簡單,甚至給人一種她才是始作俑者的感覺!
三人沉默不語,都在想事情。
過了良久,杜宇說:“一切要講證據。”
周詩點頭認同:“儘管種種跡象和心理分析都指向劉竹花有重大嫌疑,但我同意要謹慎辦案,不能感性支配理性。”
在大眾的認知中,心理側寫師通過代入來模擬犯人的心理活動非常主觀,但其實他們要時時刻刻保證理性大於一切。
既然要揭開死亡的真相,那麼許意卿在這件事情上就有著絕對的發言權。
他親手劃開了劉竹花的屍體,那就要替她把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告訴還活著的人。
“明天調查的重點,是劉竹花的第一死亡現場。”
許意卿非常冷靜與理智。
“先不管她與【幫凶】之間的關係,重點是揭開這場火災的真相,弄清楚劉竹花到底是怎麼死的……我想其他的一切都會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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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