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瀟被嚇得臉色發白,像是聽不見我的聲音一樣,隻是不住地搖頭。
我知道她這是驚嚇過度,失魂的表現,趕緊給她塞了一張清心符,又施法穩住她的魂魄。
這一套下來,她這才清醒幾分,恢複理智的顧瀟瀟焦急地說。
“少平,林奶奶被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鬼抓走了!”
“什麼?”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紅色衣服的鬼?長什麼樣子?”
顧瀟瀟回憶了一下,結果因為回憶太過恐懼,好不容易紅潤了兩分的臉色又變得蒼白起來。
“我,我看不清,那女鬼太可怕了,她滿臉都是血,嘴巴裡麵黑黢黢的,還衝著我笑,我嚇壞了,她一揮衣袖,林奶奶就不見了。”
顛三倒四的說完,顧瀟瀟的又有幾分不清醒了。
那東西出現得太突然,大白天的都這麼恐怖,把她嚇得夠嗆。
宋雨他們也擠過來了,我簡單跟他們交代了一下奶奶失蹤的事,又把還沒完全恢複過來的顧瀟瀟交給宋雨,這才帶著鐘智行幾人四處尋找奶奶的蹤跡。
虧我剛剛還在慶幸,那幫人不至於喪心病狂到大庭廣眾之下動手,這下人家直接用行動啪啪打了我的臉。
我焦急萬分,四處尋找哪裡有使用道術的波動,可整個海洋館的空間平靜無波,就像顧瀟瀟嘴裡的紅色女鬼從未出現過一樣。
正當我急得團團轉,馬陸提出了他的想法。
“找不到術法的波動,那個紅色的女鬼會不會是我老祖宗操縱的紙人呢?”
這個想法得到了我們一致的認同。
我問他。
“你的說法十分有可能,那馬陸你知道怎麼找紙人嗎?”
馬陸十分自信的回答。
“那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放心交給我吧。”
說完,他掏出一張小紙人,施法後,小紙人從他手中飄了出去。
“我老祖宗的手藝比較精湛,一般人還真找不到他,可惜了,有我在就不一樣了,我們馬家有專門找這玩意兒的秘法。”
馬陸自得地說。
我們趕緊跟上了那張紙人,紙人順著風一直飄,很快就來到了海洋館的最裡麵。
那裡是一處濕地公園,裡麵都是高大的水杉木。
紙人毫不猶豫的飄了進去,我們也跟上。
這裡麵的人少了很多,但還是有零星幾個家庭帶著孩子過來看水杉木。
進了濕地公園,紙人在一個十字路口不停地打轉,好像迷失了方向。
見狀,馬陸臉色微微一變。
“糟了,我老祖宗發現我了,他應該是察覺到有人追蹤所以用秘法把行蹤隱藏起來了,這下我的紙人隻能找到這兒了。”
看出他的愧疚,我安慰他。
“沒事兒,能走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總比我們幾個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偌大個海洋館裡慢慢找要好。”
鐘智行提議。
“那我們在這兒分開找吧,兵分三路,找到了就給彼此發信號。”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左邊傳來一陣尖叫聲。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不一會兒就遇到了嚇得屁滾尿流的兩家人,他們死死的抱著孩子往前跑,嘴裡還在大叫。
“鬼啊,救命啊!有鬼啊!”
這些人喊話的內容,讓我更加確信前麵就是挾持了奶奶的那個紅衣女鬼。
我們趕到那兒的時候,一抹紅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顧瀟瀟口中那個紅色的女鬼一手抓著我的奶奶,另一隻手抓著一個小孩兒,小孩兒的父母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孩子呀,我的孩子,求求你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吧。”
我向鐘智行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會意,上去把那對夫妻拉過來,一邊拉還一邊勸慰他們。
“先生,女士,你們先過來吧,放心,我們肯定會把你們的孩子救下來。”
那對夫妻聽到這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地抓著鐘智行問東問西。
紅衣女鬼那邊一開始還死死盯著那個小孩兒,我們的到來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力,現在她把目光放在了我們身上。
難怪突然出現的她會把顧瀟瀟嚇成那樣,這女鬼的樣子實在太可怕。
她滿臉血色,眼珠被挖了,隻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眶,鼻子和耳朵都被削去,一張嘴牙也沒有,甚至舌頭也被拔了。
她對著我阿巴阿巴的說著什麼,但因為沒有舌頭,導致我也聽不懂她的鬼話。
我問馬陸。
“這是你老祖宗做的紙人嗎?怎麼這麼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能這般惡趣味?”
馬陸搖了搖頭。
“看清楚了,這可不是我們做的紙人,一個成功的紙人第一條件就是需得五官清晰明朗才能做成,這很顯然就是一個真正的厲鬼。”
“她身上有被禁錮鎮壓的痕跡,是我老祖宗以紙渡她,才會助她脫離虎口,得以出來報仇雪恨。”
聞言,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女鬼,她身上果然有一根又黑又紅的命線連在那對夫妻身上。
剛剛一時混亂,再加上這女鬼身上的煞氣太重,竟然讓我忽略了這根充滿血色的命線。
難怪剛剛那麼多人,她卻誰都不選,偏偏隻找上了這對夫妻。
我稍微往前走了一步,本意是想勸阻那個女鬼,沒成想這一步卻讓她如驚弓之鳥般往後退了好遠。
被她抓住的那個孩子已經嚇暈了,我奶奶倒是還清醒著,且十分淡定。
我對著奶奶大喊。
“奶奶,你沒事兒吧?我馬上救你出來。”
奶奶搖了搖頭,又在女鬼耳邊說了幾句話。
因為隔得太遠,奶奶的聲音又小到幾乎沒有,導致我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
我以為奶奶也是在勸阻那個女鬼,卻沒想到,等她說完這幾句話,女鬼猛的看向我,空洞的眼眶裡竟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憤怒。
接著一陣陰風乍起,那女鬼揮了揮衣袖,我們頓時被一陣怪風迷住了眼。
再睜開眼睛,女鬼、那個孩子和我的奶奶統統都不見了,就好像他們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那對夫妻爆發出響徹天地的哭號。
“我的兒呀,我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