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智行都無語了。
“不是吧,現在這情況我們從哪兒抓隻水鬼過來啊!”
大長老提出。
“這不是還有芊芊嗎?”
鐘智行不可思議地說。
“啊?芊芊?讓她到沼澤地裡去推我們?你覺得這麼臟的地兒她會同意嗎?”
話音剛落,本來還在魂牌裡繼續溫養的何芊芊蹦了出來。
“為什麼不同意?我願意的啊!”
鐘智行反駁道。
“你才剛修養好一些,現在又要調動陰氣去推我們,等把我們推出去,這麼大的消耗下你還能好?那不就白去鬼域了嗎?”
大長老趕緊說。
“嘿,我看你小子就是舍不得你這小女友,關心則亂啊。我跟你說實話,其實根本不用費什麼勁兒的。”
“這黑木是一種奇物,它雖然生長在陽間,但本身卻是陰木,所以芊芊不用凝結陰氣也能碰到的,不信你讓她試試。”
鐘智行被大長老打趣的有點臉紅,但還是有些狐疑。
“真的嗎?”
何芊芊衝他翻了個白眼。
“你擔心這麼多乾嘛,我親自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著,她飄到黑木那兒去,手剛一接觸到黑木就發出驚喜的聲音。
“真的,我真的不用彙聚陰氣就可以直接碰到這玩意兒啊!”
大家都鬆了口氣。
何芊芊得意地問鐘智行。
“看你那磨磨唧唧的樣兒,這下放心了吧?”
他有些不情願地回答。
“嗯,可以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接下來,我們幾個人依次坐到了黑木上,鐘智行坐到我身後,他說要給我解說路上的景色,我同意了。
準備出發,我收起固定的萬陰藤,何芊芊那邊兒也使了使勁兒,黑木被緩緩推動。
我們從灰暗的河流中緩緩穿過,往前就是與河水涇渭分明的沼澤地,裡麵濃稠的泥水不同於尋常沼澤的惡臭,散發出陣陣清香。
我好奇地詢問他們。
“這是什麼,好香啊!”
大長老率先開口。
“這是黃香藤,長在沼澤地裡的一種神奇植物,它的根和藤蔓是分開的,根深埋在沼澤裡,藤蔓長在半空中,開的黃花帶有奇香,一旦離開沼澤便會枯萎。”
大長老一邊說著,我聽到他伸手想摘幾朵花,突然想到什麼的我趕緊叫住他。
“大長老,動這些花會不會引出什麼東西?”
他聽到我的提問縮回了手,又開始翻書。
“不會,你爺爺說這沼澤地裡最危險的就是我們腳下的沼澤,彆的就沒啥危險了。”
聞言,我鬆了一口氣。
“那你摘吧。”
這下沒有顧及了,他伸手摘了好多,我都聽到了藤蔓上發出啪啪聲。
“大長老,你不是說這些花出了沼澤地就會枯萎嗎?你還摘那麼多,就算摘了也沒什麼用吧?”
鐘智行好奇地問。
“誒,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是乾花,帶回去研究研究,也許能開發它的藥用價值呢?”
大長老一邊說,一邊把花裝進了口袋裡。
我把一個竹筒遞到身後,叮囑鐘智行。
“把它遞給大長老。”
拿到竹筒的大長老有些茫然地問我。
“你給我這個乾嘛?”
我委婉地開口。
“這是我用來裝血蓮花的同款竹筒,效果很好,你可以試試。”
他一拍腦袋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差點忘了,你小子口袋裡的好東西還挺多,謝了啊!”
得到了竹筒,他更加瘋狂地摘花了。
又滑行了一段距離,花香味慢慢淡去,我猜測可能快到出口了。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見何芊芊喊我。
“師父,沼澤地要到頭了!”
“知道了!”
我一邊回答她,一邊叮囑眾人做好上岸的準備。
空氣中傳來草木的清香,我意識到我們已經到了出口。
鐘智行高興地大喊。
“到了到了!我們出來了!芊芊,不用推了!”
“還用你說,我又不是沒眼睛!”
何芊芊依舊那麼暴躁。
鐘智行一個閃身跳下了黑木,接著對我說。
“師父,跳下來吧,不用擔心,我在這兒接著你。”
我搖搖頭。
“不用了,我還沒弱到那種地步,你過去一點,我自己可以的。”
他聽話地往後挪了幾步,我用手一撐輕輕鬆鬆站在了平地上。
久違的堅硬的土地,還有各種正常的森林裡的味道。
大長老配合著鐘智行把受傷的沈夢琳弄了下來,林曉雅是自己跳下來的。
“不錯啊,你這身姿是越來越矯健了。”
我誇讚她。
“當然,這幾天跟著你們上躥下跳的,我自然也長進不少。”
她漸漸自信起來,這幾天被打擊的自信心又回來了,慢慢變回了那個高貴清冷的大小姐。
我笑了下。
“確實長進不少,這樣挺好的。”
在東莞,我們當初相識的那段經曆,教會她離開溫室,勇敢麵對困難,分辨善惡是非。
在海獸村,那群孩子教會她要心懷善心,要感同身受,她做得也很好。
而這一次難忘的路途,估計能教會她怎樣做一個合格的冒險者,遇事冷靜。
從昆侖回去後,想必她的勇氣和魄力會讓她成為林家最優秀的掌權人。
這裡叫茂茂林,在爺爺的書裡,這是路途中難得安穩的地方,可以作為一個休息站。
從沼澤地出來,天已經完成黑了,我們走進茂茂林,鐘智行在我耳邊描述眼前的場景。
這裡的樹高聳入雲,底下是半人高的巨藤,中間是樹伸出的巨大枝乾,有許多不同的花草樹寄生在上麵。
夜裡,灌木林裡飛出許多閃著黃光的螢火蟲,即使沒有手電的光照都能看清裡麵的情況。
我們在林中穿梭,要尋找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紮營。
大長老走在隊伍的最後麵,一邊走一邊采集這裡麵沒見過的花,搞得鐘智行時不時就要回頭去看他有沒有跟上。
沈夢琳在林曉雅的攙扶下能緩慢地跟上我們的腳步,她的傷口因為大長老的藥已經恢複了許多,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自己下地走了。
沒走多遠,我就聽到了潺潺水聲,腳下也不再崎嶇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