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如林大師說的那樣,但除了這個原因,我今日到這兒來也是因為仰慕穀主您。”
趙雲飛笑著接過話。
“哦,是嗎?你會仰慕我?那你知道我姓甚名誰?知道我的生平事跡?空口白牙一句話就說仰慕我?”
穀主咄咄逼人。
“我當然知道,穀主名段曦,十二歲就是蟲師中的佼佼者。”
“就連這些對你言聽計從的村民,也是因為你替他們解決了來這裡選妃的楊旭,解救了這村裡無數少女。”
他倆一個敢問,一個敢答,著實讓我震驚了一把。
但我沒感受到段曦的怒氣,看來這功課居然做對了。
“蟲穀隱於深山,你是從哪兒聽說這些事情的?”
段曦的語氣已經稍微軟化了些。
“你不記得是因為這對你來說隻是小事,但我卻永遠不會忘記,你曾經救過我,因為我以前就是這村子裡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
趙雲飛語氣堅定。
同時村民裡也有些人在竊竊私語。
“你看他像不像十五年前離開村子裡去當兵那個趙雲飛。”
“你是說趙家那個孤兒嗎?”
“是啊是啊,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他的臉長得好像他父親,他父親就是為了在洪水中救村子裡的人才死掉的。”
段曦不耳聾,自然也聽到了村民的話,此刻他倒是沉默了,沒有再繼續說什麼,隻是目光沉沉的落在趙雲飛身上。
趙雲飛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起身,給段曦磕了三個響頭,這一動作打了他們一個始料不及。
段曦不得不親自把趙雲飛扶起來。
“穀主,你肯把我扶起來,是否也願意聽我一言呢?”
段曦仍舊沉默,沒說聽,也沒說不聽。
於是趙雲飛開始自顧自開口。
“我十八歲那年離開村子去當兵,在部隊裡一直勇猛無前,大大小小的軍功我立了十幾個,同時還不忘提升自己考取軍校。”
“之後,我被分配到了省城,又靠著無畏無懼的精神做了許多好事,終於我得到了領導的賞識,他聽從了我的意願,把我放到春花縣做警察局長。”
“可我到了這裡後,卻因為空降的身份,和沒有根基的背景被排擠,被架空,有時候我也一腔憤懣,覺得這世道充滿了不公。
汲汲為營者步步高升,踏實為民者卻要被敲髓吸血地當做墊腳石,我對那些人十分憎恨,想著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把他們都不準痕跡的除掉。”
說到這裡段曦總算開口了。
“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小孩兒,你的心性和性格我是認可的,不要為了那些雜碎耽誤自己的前程。”
趙雲飛緊接著說。
“對呀,不要為了那些雜碎耽誤自己的前程,穀主,這也是我後麵才想清楚的問題,也是我今天想告訴你的話。”
段曦卻搖了搖頭。
“不,我和你不一樣,我背負了祖宗的血海深仇,且不得不報,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看來帶這個趙雲飛來算是帶對了。
不過我居然都不知道他是在這個村子裡長大的孤兒,看來他的背景對許多人都隱瞞了一部分。
趙雲飛再接再厲。
“有,你有的選,三百年前那位人美心善的太奶奶或許根本就不想你們為她報仇,隻想蟲穀裡的人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不!”
段曦聽到這句話情緒激動地站起來,動作太大帶倒了椅子。
“你憑什麼妄自揣測她的想法,她是千百年來蟲穀最出色的蟲師,卻死的那樣慘,又怎會原諒那些畜生,她肯定會一心想要報仇的!”
看他如此激動,趙雲飛一時之間不敢再多說了,他扯了扯我的衣袖,想讓我想想辦法。
頃刻間,我就有了主意。
“好了,既然你們兩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不如請那位受害者上來親自說說她的真實想法,看看誰說的對,你們覺得如何?”
我詢問二人。
“我同意!”
趙雲飛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我又轉曦段西。
“好了,一個已經同意了,那段穀主你呢?”
他似乎在猶豫,遲遲沒有開這個口。
“爹,你就答應了吧,就聽聽當事人的意見不是更好嗎?”
昨天那個憨憨少主開口勸他。
“可三百年已過,那位先輩想必早已投胎去了,你又怎麼肯定能把她召喚上來呢?”
段西提出了質疑。
“我隻是說試一試而已,成功與否皆看你們的緣分,怎麼樣段穀主,要不要賭一把呀?”
我的語氣中充滿了挑釁,說不定會讓這個瘋子起了興趣。
還彆說真讓他起了興趣。
“好,不過打賭沒有賭注怎麼行呢?這樣吧,如果你能把她召喚上來,那我們蟲穀就不再為難春花縣,甚至我還會給你解藥解他們的毒。”
“但如果你們不能把她召喚上來,那你的隊伍就要立下誓約,不能再插手春花城的事,哪怕是暗中出手相助也不行,否則你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大長老嘟囔了一聲。
“怎麼都過了三百年,還是一模一樣的套路呀?”
“行,我接受這個賭注。”
看我答應得如此爽快,倒又讓他起了疑心。
“你可不要算計我,打賭之前你若去查詢過她的音訊,那這賭局也就不算數了。”
“我沒有,如果你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以心頭血起誓。”
我信誓旦旦地說。
段西的疑心很重,我剛說要起誓他就同意了,甚至還主動把自己的匕首遞給我。
“來吧,起誓證明你自己這個賭局就可以開始了。”
我毫不猶豫的取了心頭血發下毒誓。
鐘智行他們憂心忡忡。
“師父,這賭局怎麼看他的贏麵都很大,你確定要賭嗎?”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昨天的行跡,所以也知道召喚那位三百年前受害者確實是我臨時起意。
“放心吧。”
見我如此胸有成竹,鐘智行勸阻的話卡在嘴裡,他或許想著我有什麼後招吧。
其實我還真沒有後招,怕他知道後阻礙這場賭局,我才裝成這副有退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