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稟明,我來了!”
一道沉穩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察覺到背後的危險,我趕緊扯開蒙眼布,睜開眼睛回頭,一道亮如白晝的金光破了那位穀主的風刃。
“爹!”
那個憨憨少主乖巧地喊人。
落在我麵前的又多了一個人,他的實力不俗,明顯遠超前麵來的這三個。
“你又和你堂哥惹三長老生氣了?”
肯定的語氣有些無奈和寵溺。
“爹,你快看,那是萬花穀的月牙兒,我好喜歡她,你讓我娶她好不好?”
“呸!想得美!哪裡來的野豬還想拱我們的小白菜!”
我們的大長老怒了。
我也不高興。
“月牙兒還隻是個孩子,請你不要胡說。另外,蟲穀的穀主,都說子不教父之過,他在外麵丟的可都是你的麵子,所以麻煩你管教好自己的兒子。”
我的語氣有些生硬,就差把我的不滿刻在他們眼睛裡了。
“哼,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瞎子也配在我麵前說這些話。”
他對我十分輕蔑。
“你!”
鐘智行想替我出頭,被我攔住了。
這時,一直強撐的宋雨也不好了,她吐了口血,臉色越發蒼白。
那位穀主也看到了,看著宋雨警告我道。
“你這相好的怕是不行了,我勸你不要插手我們之間的事,趕緊帶她下去療傷。”
我也知道宋雨的情況緊急,一時竟然無法抉擇。
但宋雨拉了拉我。
“少平,我沒事的,彆管我,現在解決蟲潮比較重要。”
楚瑜對宋雨心疼極了。
“這位姑娘真是人美心善,但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是回去休息吧,如果你男朋友要拯救蒼生,那我也可以代替他把你送回去,你看怎麼樣?”
宋雨拒絕了他。
“多謝,但不必了,我要和他共同進退。”
鐘智行很有眼色地請林曉雅過來把宋雨扶到路邊休息,這小子也不知道哪兒搬了一張椅子,能讓小雨靠著歇會兒。
我十分滿意他的做派,不由得心中感歎,這個徒弟招的實在是太好了。
楚瑜開始了他誇張的表演。
“啊,多麼美好的女子,得妻如此,夫複何求?你真是幸運。”
“閉嘴,你話有點多了。”
穀主的威嚴還是有的,楚瑜再也不敢說話了。
“小瞎子,這是我蟲穀和春花縣的恩怨,我勸你不要插手,畢竟上一個插手的萬花穀到現在已經為了這群人背負了天罰。”
他再次警告我。
大長老在我身邊,我稍微把頭偏向他,他也很上道的在我耳邊輕聲說。
“他說的沒錯,三百年前春花縣裡的鄉紳羞辱並殺害了蟲穀來幫他們治瘟疫的大祭司,本來那時候春花縣就要被蟲穀的人滅了。”
“是當時萬花穀的穀主憐憫那些無辜民眾,才出手阻止了這場慘劇,但也因此背上了本該由春花縣承擔的天譴。”
“萬花穀穀主也因此終生不能出穀,甚至穀中眾人皆立下毒誓,如若春花縣境內再出現類似恃強淩弱、仗勢欺人之事,那萬花穀便不能再阻止蟲師複仇,否則······”
就如同他們之前說的誓言,春花縣再次犯下大錯,甚至借用了花師的名頭為非作歹,萬花穀也被誓言之約,再不能出手相助。
大長老把前因後果簡略的跟我解釋了一下。
“如此看來,這春花縣裡確實有太多該死的人,甚至三百年過後他們又走上了這條老路。”
大長老歎息一聲,對著穀主說。
“說真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因這段恩怨也糾纏了三百年,是時候放下了。”
穀主毫不留情的嗆回來。
“如果是你,你放得下嗎?本來是去做好事救一城百姓,卻被好心救治的人放乾鮮血活活折磨而死,是你你不痛恨嗎?簡直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質問讓大長老底氣都不足了。
“可也有無辜之人呐!”
他隻能爭辯出這一句。
“當時可沒有無辜之人,我祖先隻見到了一城愚鈍殘忍的劊子手!”
說起這些,蟲穀穀主眼中仍舊憤恨不已。
“而且當時我們可是找天道裁決過的,連天道都覺得他們有罪,如果不是你們萬花穀一直阻攔,我們早就淨化春花城裡那罪惡的血統了!”
說著,他把手指向了車裡躲躲藏藏的楊家父子。
“你看到他們倆了嗎?他們就是當初那群豪紳的後代之一,如果當時我們殺了他的祖先,就不會有這兩個惡人出生。”
“你知道那個楊旭做了多少惡事嗎?這人最喜歡玩弄幼女了,這幾年春花城裡死在他手上的女孩兒不計其數,這就是你們萬花穀好心帶來的後果!”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大家看向楊氏父子的視線中充滿了殺氣,連我一個瞎子都感覺到了。
“他這麼一說好像也是對的啊,這不間接害了現在那些枉死的人嗎?”
鐘智行不由得附和。
“是啊,楊家父子那麼壞,為什麼還要救他的老祖宗?他們明明從根上就已經壞掉了。”
月牙兒情緒變得很低落。
唯有大長老不急不徐地開口。
“你錯了,隻要有人在的地方就肯定會有豪權,有階級,人都是自私的,一旦有了權利就會忍不住傲慢,會去欺淩彆人,直至被貪心蒙蔽犯下殺戮。”
“就算讓你的祖先殺光了那一城的人也沒有用,隻要春花城還有人,階級就會存在,欺淩也不會消失,始終會有人枉死,這是人族的特性,沒有人能改變。”
蟲穀穀主冷笑一聲。
“我當然知道,人本來就是肮臟邪惡又自私的東西,所以總有一天我會把全天下的人族全部屠戮殆儘,讓這些罪惡的血統全部消失。”
這話驚掉了眾人的下巴。
“我的天呐,這還是個想滅世瘋批呢!”
鐘智行不由得吐槽。
顯然不止我們,連一向氣定神閒的大長老也被震驚了。
“你,你簡直就是個瘋子!難道你自己不是人嗎?”
那穀主嗤笑一聲。
“彆逗了,你修習這麼多年花師的功法,難道沒發現你早就和那些凡人不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