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心翼翼又快速地挪動,中間不敢沾染這些蝴蝶分毫,越靠近左邊,我越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潮濕,還有那淅淅瀝瀝的水聲。
這個區域的蝴蝶數量也明顯少了許多,或許正如我所想,這邊的水能滅掉他們的火。
馬上就要碰到牆壁,我心如擂鼓,回過頭看了一眼卻驚恐萬分,隻見鐘智行的衣服上也燃起了一簇藍色火苗。
“智行!”
我不可思議地呼喚他。
他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火苗,自覺離開了我們的圈子。
“師父,你快去,我幫你擋住它們!”
鐘智行擋在我們麵前,大吼。
我心中慌亂不已,如果這次猜錯了,我就要同時失去兩個徒弟了。
這一路走來上天都如此眷顧我,希望這一次,它還願意站在我身邊。
深吸一口氣,碰到石壁時,我拿出了一把雷電符。
“倪叔,周支書,我數三個數,我們就跑開。”
兩人點點頭。
“三、二、一!”
倒計時結束,我們一哄而散。
砰的一聲巨響,石壁被引爆的雷電符炸開一個大口子,暗河裡的水流嘩啦一下衝進石室。
鐘智行還沒站穩,猝不及防地被水流衝倒在地,可他卻並不惱,因為他驚喜的發現衣袖上的火苗熄滅了。
“有用,有用!”
鐘智行高興地大喊。
水流流經地上掙紮的何芊芊,澆滅了她身上熊熊燃燒的藍色火焰。
得救了的何芊芊虛弱地躺在地上,看來這次對她的傷害有點太大,魂魄都已經有些透明了,鐘智行心疼地上前想摟住她。
但用了平時能用鬼符也沒用,他的雙手還是穿透了芊芊的身體,以前能觸摸,現在卻碰不到了。
“芊芊啊芊芊,你痛不痛,都怪我沒用,保護不好你。”
鐘智行看著虛弱的何芊芊掉下了眼淚。
我趕緊上前用鬼符穩住她的魂魄,接著從鐘智行的脖子裡掏出她的魂牌。
“芊芊,進來修養一下,從這兒出去我就送你去鬼域,到時候吸點陰氣就好了。”
何芊芊隻能點點頭,現在的她已經虛弱到說不出話來了。
我用魂牌施法,把她吸進去,接著又把魂牌放回鐘智行手上。
“拿好了,這次好好護著她。”
鐘智行點點頭,抹了把眼淚,收好魂牌。
那些囂張的藍色蝴蝶現在又飛回了天花板,隻是炸開的石壁還在往這間石室流水。
水流的速度太快,現在已經到了我們的小腿中間。
倪叔和周支書劫後餘生般笑了。
“少平,你還真是厲害,在那樣的情況下都能找到解決辦法,這直覺實在敏銳。”
倪叔毫不吝嗇地誇讚我。
“對呀,托了你的福,不然我們今天就要被燒成灰了。”
周支書也附和。
“你是怎麼知道這附近有水的?而且還能猜到這水可以滅藍蝶的火。”
倪叔好奇地問我。
“我的耳朵聽到的,我這人越到危險的關鍵時刻,感知就越靈敏。”
“而且我想著萬物相生相克,這水說不定就是為了克製這些藍蝶,而這些藍蝶的火說不定可以克製外麵那個毒屍。”
我有條不紊的解釋。
“不錯,萬物相生相克,很聰明!”
倪叔對我的欣賞言溢於表。
我對著他一笑。
“我們可以抓一隻藍蝶,帶出去對付那隻毒屍,正巧這間石室快被水淹了,我們也待不下去。”
周支書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問我。
“可是這玩意兒啥都能燒,沒有容器能夠承受,我們怎麼把它帶出去?”
我想了想,掏出風眼珠先試著網住一隻藍蝶,結果就連密不透風的風網也被焚燒殆儘了。
這倒讓我想起之前冥鈺給我的那本奇異物種大全,裡麵就有這樣一種生物,名為藍焰蝶。
它的火苗據說可以燒透陰陽兩界的一切事物,哪怕是魂魄。
所以明明芊芊是個鬼魂,也會被藍焰蝶灼傷。
書裡對藍焰蝶的描述並不多,隻有短短幾句話。
藍焰蝶,西昆侖之物,體通透,散發藍光,身懷藍焰,可灼儘陰陽兩間。
但具體是什麼東西克製它,卻沒有收錄。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們腳下的這些能澆滅藍焰蝶的水叫什麼名字,我可不覺得這是普通的水。
如果是,那麼剛剛我用水符咒是能滅掉的,但我失敗了,所以這水絕對不普通。
既然用風眼珠不行,那我就用風眼珠先裹住地上的水,再用這雙層的網去網藍焰蝶,最後收在風眼珠裡,要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試了一下,這個方法還真的可行。
所以我毫不客氣的網了七八隻藍焰蝶,除了對付那隻毒屍,也許在這地宮裡還能有彆的用途。
因為這玩意兒有點危險,所以我也不敢抓太多。
見我如此操作,周支書服氣非常。
“你小子還真有點子,這燙手的山芋硬生生讓你給兜住了。”
我笑了,看著搞到手的藍焰蝶,對周支書說。
“多謝誇獎,但是現在得麻煩你開一下門讓我們出去了。”
現在水位已經沒過了小腿。
周支書把手伸入水中摸索石壁的開關,片刻後,他臉色難看得直起腰。
“石壁的機關好像出問題了,我剛剛試了打不開。”
“什麼意思?”
鐘智行呆呆地問。
“意思就是我們出不去了。”
倪叔有些不敢相信。
“你再試試彆的開關呀!”
周支書搖搖頭。
“每個石室裡麵隻有一個進出開關,其他的開關都是陷阱,摁了會有意想不到的東西出現,比如……”
“毒箭毒煙和毒蟲。”
鐘智行已經會搶答了。
“嗯,差不多是這些。”
周支書表示認同。
“那現在打不開石壁,我們出不去,那邊水又在嘩啦啦流進來,再等下去,我們怕是得活活淹死在這裡吧?”
倪叔語氣有種平淡的崩潰。
“差不多是這樣。”
周支書十分淡定。
“你看我昨天還在許願火星撞地球,今天世界沒毀滅,我先毀滅了,哈哈哈。”
“總覺得周支書身上有股平靜的瘋感,師父你說呢?”
鐘智行在我耳邊悄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