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洞內傳出騷動。
進去的人肯定發現那些不能動的村民了,宋雨則按計劃又跑回來。
一邊跑,一邊喊。
“快,快來幫忙,林少平跑了!快呀!”
門口的守衛被宋雨焦急的情緒感染,也確實聽到裡麵有騷動,兩人不假思索地跟著宋雨走了。
人都走光了,我也順利出了山洞。
現在開始,我和宋雨要分開行動。
她跟著我會暴露我的位置,我們約定今晚各自找地方休息,明天早上十點在神樹下碰麵。
已經晚上了,疲於奔命了一天,我又累又餓,幸好沒走多遠就發現了老頭的另一個據點。
這個洞雖然很小,但是非常隱蔽,藏在山壁之間,地勢也高,適合觀察敵情。
這山洞裡的條件更好些,雖然也是石床,但鋪了褥子,還有被子。
床邊放了個大木箱,打開裡麵不出所料的全是紅糖餅。
算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這裡沒有放置水缸,但是山壁底下就是個泉眼,所以放了個帶繩子的桶。
我裝了桶水,就著紅糖餅大吃特吃。
在山壁上不用擔心野獸的問題,但是也不能生火,否則會被他們看見。
幸好今天的月亮足夠明,所以沒有火光我也能行動。
這裡也有壺酒,我打開喝了一口,麻痹眼睛帶來的疼痛。
酒很苦也很腥辣,估計是老頭用山間野果釀的。
他被村子放逐了幾十年,自己獨自生活在後山,自給自足就算了,沒想到還能釀酒。
真是個厲害的人。
亂七八糟地想著事,我迷迷糊糊睡過去。
“表哥!”
“咋了又。”
我無奈地看著表弟。
“你怎麼不相信我呢?”
“相信你什麼?”
“我都說了,你要找的東西在我那兒!”
!!!
我猛然驚醒,在表弟那兒?
表弟在裂縫裡,難不成那個陣眼也在裂縫?
我想到那天左眼帶我看到的場景,那棵縮小版神樹被空氣罩罩住,仔細想盆栽的土麵確實跟村裡的布局一樣。
那個陣眼真的在裂縫那裡!
得知這個真相,我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隻要破壞陣眼,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天已經亮了,我收拾東西離開這裡去和宋雨彙合。
一路上有囡囡探路,我順利避開幾波來找我的人。
緊趕慢趕,終於在十點前來到神樹附近。
宋雨不知到了多久,看到我,她興奮地揮手。
因為怕有人注意,所以她不敢大聲叫我。
“你終於來了。”
她開心極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怎麼可能。”
宋雨看著我的眼睛,昨天眼睛受傷後,我就用布條把左眼蒙住了。
“怎麼樣?今天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還是老樣子,睜不開,就是沒那麼痛了。”
“沒事,今天找小姨拿到聖水,你的眼睛就能好起來了。”
“你就那麼肯定你的小姨願意幫助我?”
宋雨麵帶苦澀。
“因為你和她的丈夫很像。”
“什麼意思?”
“小姨的丈夫也是個術師,他為了讓小姨離開這個村子,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們倆很相愛。”
我沉默了,我無法告訴她,其實我並不相信小姨會幫我。
我到這裡來,隻是為了破壞陣眼。
“小姨什麼時候來?”
“快了,神樹的禱告儀式在中午開始,現在她估計已經在路上了。”
宋雨拉著我。
“我們找塊石頭躲起來,畢竟因為你的出逃,村子裡天翻地覆,我不敢確定她現在還會不會一個人來這裡。”
我沒動。
“走啊!”
她麵帶疑惑。
“抱歉。”
“少平…”
我伸手蒙住她的眼睛,用了催眠術。
“睡吧,小雨。”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把法術用在她身上。
我把宋雨放在一塊大石頭後麵隱蔽起來。
小姨已經在路上,我要抓緊破壞陣眼。
趴在石頭上,我仔細觀察這棵大樹。
如果它是陣眼的話,肯定有一個命門。
我現在就要找到這個命門。
時間越緊迫,我越要靜下心思考。
呼。
像是呼吸的聲音,樹的主根輕微晃動。
我沒看錯也沒聽錯的話,是這棵樹的主根在呼吸。
這是命門!
我掏出八卦鏡,滴上自己的血。
現在太陽正盛,陽光透過八卦鏡反射在樹根上。
那樹根被灼燒發出滋滋聲,同時冒出紅色液體。
在高溫下,我聞到一股血腥味。
樹根在流血。
對了,對了,就是它!
我握著八卦鏡的手微微顫抖。
樹根開始抖動蜷縮,竟然發出陣陣哀嚎,樹木也開始枯萎。
“林少平!你在做什麼?”
我回頭,看到是小姨。
她提了個籃子,穿著件淺紅色的紗衣,身上係了許多鈴鐺,行動間,山穀裡響起陣陣清脆的響聲。
“快放開!”
小姨頃刻瞬移到我身前。
我拿出一張定身符,朝小姨扔過去。
“定!”
她從腰間拿下一塊黑乎乎的掛飾擋在身前,符紙便輕飄飄落下。
我認出她手裡那個也是法器,叫磬。
上好的磬由千年雷擊木製成,蘊藏無窮靈力,可攻可守。
小姨口中念念有詞,那磬飄在空中,瘋狂吸收天地靈蘊。
“去!”
一道蓬勃的勁風襲來,我閃身避開。
八卦鏡的光離開樹根,那樹根也不再流血。
看來不解決掉小姨,是沒辦法破壞陣眼了。
可是那法器一看就不簡單,對了,墨鬥!
經過山洞的事,我對法術的應用更加得心應手。
這次拿出墨鬥,我沒再往上滴血,直接注入靈力,念咒喚醒它。
“吾身築爾,爾即是吾,以吾之力,開爾之智!去!”
墨鬥線自盒中飛出,纏繞在那塊磬上。
小姨見狀,忙拿出籃子裡的東西,是神廟那個藍色的玉葫蘆。
她打開葫蘆,打算將水潑到我的墨鬥線上。
我趕忙將墨鬥扔出去,墨鬥像是我明白我的意思一樣,朝著玉葫蘆飛去。
砰!
玉葫蘆被墨鬥擊碎了,墨鬥又呼啦呼啦地回到我手中。
“好好的法器,讓你用成了武器!”
什麼聲音?
我抬頭看,磬裡鑽出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男子,他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模樣,一臉書生氣。
“銘澤!”
小姨癡癡地看著那個男人。
“月兒,你迷糊了這麼久,該清醒了。”
那男人溫柔地看著小姨。
小姨嫵媚的眼神恢複清明。
“竟然過去了那麼久,銘澤,萍兒都長大了。”
“我知道,我一直看著你們的。”
兩人相視而笑,隻是笑中帶淚,怎麼看怎麼讓人悲傷。
“後生。”
男人喚我。
“你是林錦堂的孫子嗎?”
“您怎麼知道?”
“我一看那八卦鏡和這墨鬥就知道,你家裡沒人教你怎麼用這個墨鬥嗎?”
“家裡人不準學,我自己偷偷看書學的,所以用得不太好,讓前輩見笑了。”
“自學成才到這地步,也算天賦異稟了。”
“謝前輩誇獎。”
“不說這個了,你打算毀了這陣眼嗎?”
“是的。”
我緊緊盯著他,生怕他阻止。
“你這樣不行,樹沒了村裡人都會死的。”
聽到他的話,我有些後怕,幸好沒毀掉,不然我要害死那麼多人。
“還請前輩指教。”
“村長手裡那個紅色葫蘆,裡麵的水澆在這根上就能破壞陣眼,也不用害人性命。”
“晚輩受教了。”
我對他恭敬行了一禮。他認識爺爺,想必也是位人物。
他朝我揮揮手,不舍地看著小姨。
“月兒,我隻能到這兒了,你要好好活著,看著我們的萍兒結婚生子。”
“銘澤!”
他朝小姨淡淡一笑,一道白光沒入小姨的額頭,他也隨風消散在天地之間。
“銘澤!”
山穀間回蕩著小姨的悲鳴。
我手足無措地安慰小姨,忙得滿頭大汗。
小姨哭了會兒,總算冷靜下來。
“林少平。”
“啊?”
她將磬收回手中,伸手扒開我左眼的布條。
磬發出一陣光芒直射我的左眼,強光閃過,左眼已感覺不到疼痛。
我嘗試著睜開眼,發現左眼已經完全好了。
“你一定要破壞陣眼,殺了村長,知道嗎?”
小姨鄭重地囑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