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形勢惡化
晉陽城內接連發生刺殺，人心不穩的消息，傳到了城外袁熙軍營裡，袁熙看到後，隻微微一笑，便將情報放在一旁，繼續埋頭處理軍務。
呂玲綺此時已經是開始行動不便了，她側躺在毛氈上，出聲道：“夫君看似一點都不著急啊。”
“冬天圍城，要是遭遇寒流怎麼辦？”
袁熙想了想，說道：“沒關係，晉陽來不及打下來，周圍幾座城還是可以的。”
“眼下這幾座大城已經被斷了補給，除了晉陽能撐一年，其他這兩個月就斷糧了，隻要施加壓力，他們也該投降了。”
“晉陽想慢慢耗，我便陪著，大不了到時候咱們周圍城裡過冬，看他們敢不敢出來。”
呂玲綺噗嗤一笑，“夫君又在打壞主意了，夫君其實吧不得他們出城逃跑，早就算好埋伏路線了吧？”
“不過我搞不明白的的是，夫君很少有這樣的舉動，仿佛這仇恨不止是對南匈奴，還是針對這些並州商人的？”
袁熙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南匈奴且不論，並州這些商族都要死。”
“盤剝當地，為富不仁，通敵賣國，罪無可赦。”
袁熙歎息道：“誰知道呢？”
“但夫君好像對自己的子嗣，沒有多少信心啊。”
袁熙歎道：“因為他們已經脫離了百姓。”
“權力是毒藥，至高的權力更是讓人容易迷失，很多本來可以成為好人的人，在這種誘惑下都不能保持本心。”
“既然他們這麼有想法，那就準備用全家性命和晉陽一起陪葬吧。”
“這些人見風使舵，先前他們打的是攜帶財貨逃出並州，另投他人的主意，曹操也就罷了，其中一部分還想跑去塞外自立門戶，亦或投靠鮮卑。”
“自周到春秋戰國，乃至秦漢以來，哪個國君小時候身邊的老師，不是博學之士？”
“他們享受到了金錢給他們帶來的特權和利益，便再也回不去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防止公器私用，儘量避免國家所得被某些人浪費，應該是比縱容商人更加可靠的辦法。”
“所以隻能趁現在他們還沒有坐大下的時候，將其連根鏟除。”
“我還是那句話，從商可以，但把持天下百姓命脈不行，其會被腐化徹底變質，插手例如鐵鹽這種影響國計民生的關鍵行業，從而挾製天下。”
“又有幾個人能成為明君，其他大部分，要麼碌碌無為，要麼成了昏君，甚至昏君的數目要遠高於明君，這能說明什麼呢？”
他講的很淺顯，呂玲綺這次聽懂了不少，出聲道：“夫君爭霸天下，心裡永遠有天下百姓的一塊地方。”
“所以這次我彎彎繞繞，也要想辦法將並州商族鏟除乾淨，既然這種隱患能現在解決，那斷無留給後代解決的道理。”
“這種毒瘤發展到最後，便會和朝廷血脈共生，即使割肉補瘡，也無濟於事，因為病根已經深入腠理。”
“夫君在幽州時候，對於一般的百姓商族不是挺好的？”
呂玲綺活動了下腰腿，“為什麼他們投降不行？”
“夫君孩子身邊，有那麼多博學之士，連他們的生母皆有才華，若這都教不好，那天下還有誰能教的好？”
“我倒慶幸，幸好他們看不清形勢，還要負隅頑抗，給了我借口，不然他們上來就投降，我還難辦了。”
“其實朝廷再**，所的的一部分也會用之於百姓，畢竟天子視天下百姓為子民，但商人不同，其視家族之外的人，皆是奴隸豬玀罷了。”
“他們嘗到了甜頭，之後隻會想發設法讓自己家族壯大，成為豪門士族，得到朝廷官員的特權，再利用金錢將家族打造成一個堅不可摧額利益群體，然後趴在朝廷乃至全天下百姓身上吸血。”
“秦二世而亡，漢文帝將高祖政令全部推翻，明明餓殍遍野，還在粉飾史書，秦皇高祖若泉下有知，會不會被氣得活過來？”
“我現在也無法保證我的子嗣是否能成為明君，我問你問題，倘若他成為了無道昏君，你該怎麼辦？”
呂玲綺沒有想到袁熙會問出這個問題，下意識道：“啊？”
“我能作什麼？”
“難不成還能起兵勤王不成？”
袁熙頓時笑了出來，“玲綺啊，你說話還是這麼不經腦子。”
“你可知道要是甄宓是呂後那種人物，你這句話已經有了取死之道，隻怕我死後第二天，你就被釘入棺材板陪葬了。”
呂玲綺撅起了嘴，“可是妾真的不知道啊，妾也沒想過和甄夫人相爭。”
袁熙歎息道：“雖然是鎮守邊疆，但一個擁兵的異姓王，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有些朝廷上的事情，本身就是無解的。”
“所以你退出爭奪也好，將來甄宓她們要麵對的選擇可能極為艱難，這種事情並不會讓人開心快樂，這正是所謂高處不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