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泓嘉胸口上下起伏不斷,聲嘶力竭喊道:“好啊,好得很,他有骨氣!那就成全他!”
“彆衝動,彆衝動!”傅騰輝起身扶住妻子肩膀,吩咐廚房幫傭打掃地上四分五裂的碗。
到了二樓主臥,關上房門。沒有外人在場,紀泓嘉才哭出聲來。
“老傅,我心寒了,我含辛茹苦養大他,他居然為了個女人這麼對我!既然他寧願要女人也不要事業,那就成全他,你私下聯係董事會成員,年後罷免他!”
傅騰輝拍拍妻子的脊背,又拿過手帕給她擦眼淚。
他深知妻子這會兒是在氣頭上,等她氣消了,肯定又回心轉意。
歎了口氣,他勸慰道:“罷免了兒子,誰上?你去還是我去?咱們年紀都大了,沒那精力,也跟不上市場節奏。更怕的是,萬一被外人看出咱們家庭內部出了問題,有些人伺機而動,坐收漁翁之利。”
紀泓嘉止住哭泣,咬唇,“可讓我乾瞪眼看他和那個心機女人結婚,我不甘心!”
“結婚?哪有那麼快。他們才在一起多久。更何況”傅騰輝及時住口,沒再說下去。
上次林冉上門,她對自家兒子隻能說喜歡,但要說愛的要死要活,沒看出來。反倒是自家兒子,明顯是愛的更深的一方。
因此,傅騰輝打定,他們兩個不會很快結婚。
酒吧。
雖是過年,但生意卻依然火爆。
傅行簡靠在沙發背上,坐姿散漫,眼中氣勢清冷,一杯接一杯,簡直跟喝水無異。
姚謙看不下去,奪下他手中杯子,“這是怎麼了?”
昨晚陪女朋友在老家hay,今晚就回錫城,居然大晚上還叫他和老徐出來喝酒,喝酒也就罷了,自己一杯接一杯,頗有買醉的意思。
以至於,姚謙腦中浮現不好的猜測,“該不會是林冉甩了你?”
‘啪’
姚謙被傅行簡一腳踹倒在地,摔個狗吃屎姿勢。
“滾!你才被甩!”傅行簡冷冷警示他。
姚謙拍拍屁股起身,不慎在意重新坐回沙發,“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也不能怪我,你很久沒這樣放縱了,很容易讓人誤解啊。”
對麵徐煥然也點頭,“確實。自從你交了女朋友,很少見你買醉過,所以現在是遇到啥事?”
傅行簡揉了揉眉心,抬頭支額,“我想儘快跟林冉求婚,求婚儀式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卡座瞬間安靜。
姚謙和徐煥然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頓了幾秒,姚謙抽出根煙,點上,“會不會有點太快了?你跟林冉在一起才”他掰開手指頭數了數,“不到半年。”
“嗯,確實不到半年,那又有什麼關係,不合適的人相處一輩子也不合適,合適的人幾秒就能定終身。”
姚謙嘖歎一聲,“能從你嘴裡聽到這麼不理智的話,很難得。”
就連徐煥然也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要娶林冉,思忖片刻,他問:“發生什麼事了?你爸媽逼你和林冉分手了?”
沒來由地,他想起昨晚年夜飯桌上姚寧那番話,以及傅叔叔和紀阿姨的反應,再一聯想行簡匆匆趕回來。
好像什麼都能說通了。
肯定是昨晚那事惹怒了傅叔叔和紀阿姨,強勢逼迫他和林冉斷了。
傅行簡抬頭看他一眼,“你難得聰明一回,昨晚你們究竟和我爸媽說什麼了?怎麼突然扯大學時候的事。”
徐煥然不自然地移開視線,瞥了眼姚謙,頭低下去沒搭話。
“沒說什麼。對了,你想跟林冉求婚,時間、場地什麼的有確定嗎?林冉的喜好你清楚嗎?”姚謙及時打斷他們的聊天,轉移話題。
“情人節,至於場地她喜好”傅行簡眼神迷惘,他真的不清楚。
抓抓頭發,他語氣頹敗,“還真不清楚,等她回來我側麵打聽下。”
姚謙比了個ok的手勢,“行,我有個朋友開了家婚禮策劃工作室,錫城,有口皆碑,應該也做求婚儀式策劃,你問到了跟我說,我讓他給你出方案。”
不過,姚謙抽了口煙,忍不住好奇,“叔叔阿姨逼你們分手,你卻轉頭和林冉求婚,萬一被你爸媽發現,那”
他沒再說下去,但傅行簡知道他什麼意思。
“隨便他們,等證領了,他們想反對也來不及,等孩子出世,他們一心撲在孫子上也沒空閒反對了。”
話落,姚謙和徐煥然兩個大男人齊刷刷看向傅行簡,目瞪口呆。
就沒見他這麼瘋批過。
出了酒吧,司機候在門口,見姚謙出來,忙不迭彎身打開後車門。
“少爺,去公寓?”
姚謙想了想,“回老宅吧。”
“是。”司機手一旋,車子緩緩彙入車流。
雖是大晚上,又剛過年,但路上車流不息,年味終究抓不住年輕人躁動的心。
到了姚家彆墅,時間已近淩晨,客廳隻留一盞小燈。
姚謙換好鞋,喝了口水,問阿姨:“寧寧還沒回來?”
他幾乎不在彆墅留宿,大部分時間在公寓,爸媽肯定早就上樓休息了,能讓阿姨等到這個時間點的,隻有妹妹姚寧了。
阿姨呐呐點頭:“是啊,姚小姐還沒回來。”
“你去睡吧,我等她。”姚謙坐到沙發上,闔上眼,長腿曲折。
淩晨一點,姚寧才回來,剛推開門便看到姚謙陷在沙發裡,一副被驚醒的模樣。
她吃驚,“哥,你怎麼睡在這兒?”
姚謙低頭看腕表,寒著臉沉聲問道:“跟誰廝混了?這麼晚才回來?”
姚寧翻了個白眼,她都多大了還訓她。
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口,姚寧眉眼飛揚:“和淩雪在一起,高興啊,我們倆小酌一杯。”
聽說行簡撇下女友連夜趕回錫城,她怎麼能不高興。
一高興,連淑女人設也懶得裝了,直接和淩雪找了群小狼狗,包廂整夜開趴體。
小酌一杯?信她個鬼。
她身上煙酒味濃烈,比自己身上的味道還誇張,怎麼可能是小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