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榨取最大的利益
第十九章榨取最大的利益
方劍雄一直不喜歡盛宣懷,原因跟漢冶萍有關。 客觀的說,曆史上漢冶萍的無奈,是為了生存,在那種曆史背景下漢冶萍的命運大致是注定的。盛宣懷首先是個生意人,然後才是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盛宣懷這個人沒什麼遠見。相比之下,曆史上的宋煒臣就乾的漂亮,借了日本人的錢發展自己,趁著日元貶值的機會一口氣給換上,日本人生生吃了啞巴虧小說章節。
平行曆史的漢冶萍最後的結局,根子還是在國家太弱,政府太爛上頭,個人或某個家族能掙紮的餘地不大。客觀的說,這是北洋統治期間造成的惡果。
盛宣懷之死,可以算做洋務運動那一代人最後的絕唱吧。
拋開盛大的喪禮不提,還有更多需要方劍雄關注的事情。九月底,俄國內戰出現了變化。
烏拉爾河畔,夏伯陽恰巴耶夫)指揮25師渡河。挫敗了南線高加索地區的鄧尼金部,頂住了高爾察克二十五萬軍隊的猛烈攻擊之後,蘇俄紅軍的人數越大越多,壯大到一百五十萬人,趁著高爾察克開始後撤,紅軍開始了全麵的反攻。
白俄軍隊兵敗如山倒,困守烏法。高爾察克希望能堅持到冬天,但是就白軍的現狀而言,沒有外援是不要指望了。高爾察克能指望的隻有兩個方麵,一個是盤踞在東部各個港口的日軍,一個是在伊爾庫茲克和赤塔狂修要塞的民國國防軍。
一直留在北京的彼得羅夫學乖了。直接去求見方大帥,毫無疑問吃了個閉門羹。於此同時,在喀山獲勝的後。蘇俄代表越飛,再次來到方劍雄的麵前。
“委員長閣下,據說貴軍約三十個步兵師,正在往遠東集結。 ”越飛看著淡定,實則內心強烈的不安。眼看著冬天來臨前擊敗高爾察克不是問題,一旦中隊沿著西伯利亞鐵路西進,俄國內戰的變數就大了。尤其是經曆過歐戰的中隊。裝備整齊的三十步兵師正在集結,擺出隨時西進的姿態。蘇俄高層指示一直留在中國的越飛,不惜代價換取中國中立。
“越飛先生多心了。不過是一次小規模的軍事演習罷了。”方劍雄倒也不否認有這麼一回事,語氣看著也很輕鬆。進入七月後,由於俄國戰局的變化,國防軍沈陽軍區不待整編。便開始向遠東集結。
“列寧同誌讓我向您轉達最誠摯的敬意。並表示中蘇友誼有牢固的基礎。蘇維埃政權已經兩次發表聲明,放棄沙俄從中國攫取的領土和利益。列寧同誌請我轉告閣下,中蘇兩國可以按照目前實際控製線劃定邊界。”越飛說著話,從口袋裡摸出一份電文,雙手微微顫抖著遞過來。方劍雄接過來後掃了一眼,淡淡道:“這個能說明什麼?”
平行曆史上,蘇俄政府在列寧時期曾三次發表聲明,表示願意放棄沙俄侵占的領土和利益。那是在蘇俄政權岌岌可危的前提下發生的事情。等到斯大林上台,根本不認賬。即便是兔子打贏了老蔣。蘇聯還惦記著租界旅順,根本就沒把中國新生的政權放在眼裡。曆史上二戰後期進入中國的蘇聯紅軍,壞事乾的不比日軍少。所以說,國家之間將的是利益,必要指望人家跟你將感情。要不是一場朝鮮戰爭戰爭打出了中國的價值,蘇聯根本就不會拿中國太當一回事。
方劍雄就沒想過要跟蘇聯友好,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利用這兩年蘇聯的困局,獲取想得到的利益。 實際上方劍雄在蘇俄的宣傳中,也是一個反動派的定位。
“隻要中國政府率先承認蘇維埃,兩國可以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並按照實際控製線劃分疆域。”一塊大餅被丟了出來,不能不說很誘人。
“承認蘇維埃現在不是時機,這樣吧,可以就保持中立問題,達成一些紙麵上的協定。”方劍雄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這並不是越飛希望看到的結果,但是無可奈何。現在占主動的是民國,隻能按照方劍雄的意思,先進行秘密的談判和接觸。
一場秋雨之後,遠東的道路變的泥濘不堪。伊爾庫茲克現在就是一個大工地,一個龐大的要塞群,正在慢慢的成型。
一趟從烏法開來的列車停在車站,從車上下來的都是逃難者,拖家帶口帶著不多的行李,緊張的看著站台上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的士兵。
一名軍官舉著喇叭,對這些下車的白俄大聲喊話:“歡迎大家來到伊爾庫茲克,出站之後外麵有登記處,請配合工作人員的工作,登記的時候一定要寫明自己的身份和特長。”
走出車站的白俄,很快就意識到了事情似乎不那麼美妙,逃離了蘇俄的刺刀,來到伊爾庫茲克之後,並不意味著一切都沒事了。
車站外頭是一塊巨大的土麵廣場,廣場上排了幾十條長隊。廣場的泥地在雨後早就被踩的稀爛,走出車站的人必須先登記,才能決定下一步的命運。當然,在這個時候沒人敢鬨事,廣場兩側的十幾個工事都架著馬克沁重機槍,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一場屠殺。
“您好,我叫布倫斯基,五十歲,以前在喀山是大學教授。這是我的夫人和女兒……。”戴著眼鏡留著山羊胡子的布倫斯基,內心充滿了忐忑,小心翼翼的隔著鐵欄杆,向欄杆後麵的登記台說明自己的情況。
裡麵負責登記的是一個俄國人,看上去好像一個傳教士。花了大概五分鐘時間,裡頭遞出來一塊木頭牌子道:“拿好了,千萬不要弄丟了。從這裡離開,右邊一號門出去,有人接待。”接待人員和顏悅色,這讓布倫斯基安心了許多,接過牌子後拿起沉重的行李箱子,招呼老婆孩子按照吩咐往右邊走,很快看見了一號門。
出了一號門,事情似乎並沒有完,這裡還有一個帶著通道的接待室,這一次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中人,操著不是很熟練的俄語問:“大學教授?教什麼的?”
“數學。”布倫斯基小心翼翼的回答,低著頭說話時,不斷用眼角餘光偷看。中人的態度依舊很和善,飛快的記錄之後,遞過來一張信紙道:“拿好了,沿著通道一直走。”
通過審查後,已經疲憊不堪的一家三口拎著行李,沿著通道一直走到底的時候,發現又繞回了火車站台上,麵前是一趟客車,幾個當兵的不由分說,給一家三口推上車完事。
懷著強烈的不安,一家三口走進一節車廂的時候,一個中國兵和一個俄國列車員走過來,看了一眼布倫斯基手裡的信紙後,列車員道:“跟我來。”
列車員領著一家三口一直往裡走,整個車廂裡全是臥鋪,比起從烏法來時擠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的悶罐車,簡直就是天堂一般。
“拿好你們的餐牌,餐車在八號車廂,二十四小時提供飲食,每天三頓。車廂交接處有洗手間,你們可以洗一個熱水澡,換上鋪位上的乾淨衣服。”交代一番後,列車員用羨慕的眼神看了一眼布倫斯基一家,轉身要走的時候,布倫斯基拉住他,悄悄的塞過來一枚金戒指,低聲問:“這車去哪?”
列車員飛快的往口袋裡一裝,低聲道:“去中國,你放心,你們這些高級知識分子中國人會當寶貝對待的。我聽說到了中國,回頭彆墅住,有汽車坐。不像那些倒黴蛋,隻能留下來賣苦力,能不能熬過冬天都是一個問題。”
說著列車員指了一下窗戶外頭,一趟貨車停在對麵的站台上,正在往車上下貨的都是一群俄國人。實際上進入1919年以來,每天都在不斷重複這樣的事情,從俄國逃出來的難民很多,他們的命運跟他們的知識結構以及技能掛鉤。
像布倫斯基這樣的大學教授,那真是從此過上好日子了。他們將被送到沈陽理工大學當教師,安排住房配車不說,拿的是當今中國工薪階層的頂薪,每個月一千伍佰元。
有技術的也不愁,可以去東北的各個工廠裡就業,如果你不學無術,那麼恭喜你,留在伊爾庫茲克修要塞,或者是去赤塔,總之苦力活乾到天荒地老,不偷懶每天能混個三餐肚子飽。自俄國革命以來,大約二十萬白俄逃入中國。
與此同時,遠東的中日軍隊,很有默契的開始清剿散落在各地的俄國人,反抗者的命運自然是死亡,順從者被集中起來,有一技之長的送往國內,沒有的丟進集中營乾活。長達半年的清剿行動後,遠東大地上已經很難看見俄國人的身影了,大多數居住點都被摧毀,即便是沒有被抓到的俄國人,估計也很難渡過接下來的冬天。
英國人提出的遠東共和國建議,遭到了中日兩國無聲的抗議。美軍留在海參崴死活不動彈,陸軍大臣丘吉爾叫囂十四國乾預的聲音在遠東似乎沒有什麼響應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