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驚恐的是,肉蟲的頭部竟長著一張人類的麵孔,細看之下,與高誌相差無幾,還發出如嬰兒般啼哭的聲音!
“阿羅,快抓住他!”
在九叔出口提醒的時候,張澤已經行動,立即用紅布將肉蟲包住。
那肉蟲力氣好像很大,張澤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它按住。
“這特麼是蠱蟲吧!”龍王眼睛瞪大,自然情況下,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蟲子,而且樣子還如此古怪,所以他懷疑,這是苗疆蠱蟲。
“不一樣。”九叔搖頭:“蠱蟲進到人的肚子裡,輕易不會出來,除非是它的主人召喚,彆人是召喚不出來的。”
“而蠱蟲一旦離開了人體,會很快死亡,可是這條肉蟲卻依然活蹦亂跳,所以它不是蠱蟲,而是三屍蟲!”
眾人一愣,三屍蟲又是什麼玩意?
“九叔,這條蟲子怎麼辦?它力氣好大!”
張澤抓著紅布,用力的按住肉蟲,他擔心那蟲子把紅布撐破了。
“快拿冰塊來!”
九叔對高家人喊道,高家人立刻上前把已經準備好的冰塊交給九叔。
“再堅持一下!”
九叔與張澤合力,將蟲子按在冰塊上,便聽嗤嗤作響,仿佛燒紅的鐵塊掉進冰水裡似的,一陣熱氣升騰而起。
當霧氣散去,大家發現,那條蟲子已經不動了,看來冰塊對它有抑製作用。
“這到底是什麼蟲子?”高家人第一次看到高誌肚子裡的東西,一個個震驚不已!
“之前做x光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這些東西,它到底從哪裡鑽進我爸爸肚子裡的?”高誌十七歲的兒子感覺不可思議。
“這是三屍蟲,每個人身體都有,但是隻有在人死的時候才會出現。”
“蟲子已經從我丈夫肚子裡出來,人應該沒事了吧?”
高誌的妻子滿懷期望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她發現,高誌的狀態比之前好了很多,不再發出痛苦的聲音。
“不行。”九叔搖頭說道:“三屍蟲一共有三條,分彆位於人的上中下三個部位,現在隻出來一條,還有兩條在他的肚子裡。”
高誌的兒子急忙說道:“道長,麻煩你趕緊把另外兩條蟲子也從我爸爸的肚子裡弄出來吧!”
其他人也看向九叔,便聽九叔說道:“不可,這三屍蟲雖然不是好東西,可是人離不開它,因為一旦三屍蟲脫離了肉體,就意味著人類將要死亡,所以絕不能把另外兩條蟲子弄出來。”
“而且,等事情了結之後,我還得把這一條三屍蟲再重新送回去高老板的體內。”
“天道有序,不能混亂!”
高家人一聽,臉上露出愁容,高夫人歎息道:“這可怎麼辦啊?道長,請你一定要救救我丈夫!”
他們現在對九叔重拾信心,相信九叔有能力來救活高誌。
“夫人您放心吧,我師父神通廣大,一定能救活高老板!”
九叔還未開口,阿秋便向對方拍胸脯,作出保證。
見九叔瞪自己一眼,阿秋這才訕訕一笑退到一邊。
九叔說道:“對方的施展的邪術,是通過激活人體內沉睡的三屍蟲,讓它提前活動。”
“可是因為人還沒有死,所以三屍蟲會產生混亂,在活人體內興風作浪,時間一久,人就活不成了。”
九叔低哼一聲,道:“施展這種邪術的人,心狠手辣,他的目的,就是要致人於死地!”
“我想,可能是高老板平時做的事情,讓那些扶桑人懷恨在心,所以才對他下毒手。”
“不過因為高老板的身份和地位,對方不敢明目張膽的進行刺殺,就采取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來達到目的,真是卑鄙!”
“該死的扶桑人!我這就報警,讓巡捕去抓那些混賬東西!”
高誌的兒子一拳錘在桌子上,氣得臉色發青。
王清卻搖頭說道:“在這多事之秋,又涉及扶桑人,這件事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雖然扶桑人現在還沒有占領上海,可是他們在上海的勢力很大,而且還有駐軍,處理起來會非常麻煩。一旦搞不好,讓對方找到借口,趁機發動戰爭,事態就嚴重了!”
張澤等人都知曉這段曆史,此時,大夏國弱,而扶桑兵強,一直對大夏國虎視眈眈,戰事一觸即發。
“可是王叔叔,我爸爸就白白遭這份罪嗎?”高老板的兒子一臉憤怒。
王清歎口氣,道:“這件事要從長計議,眼下,先想辦法消除你父親身上的邪術要緊。”
他看向九叔,問道:“林道長一定會想辦法救人的,對吧?”
“嗯。”九叔點點頭說道:“替天行道的事,我義不容辭!當務之急,是找到給高老板種下邪術的那個扶桑人,然後我們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逼對方消除高老板身上的邪術,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林道長也希望找到那個扶桑人?”
王清麵露難色,歎氣道:“雖然我們斷定,坑害高老板的人就是他,可是我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巡捕那邊,不可能因為我們的一麵之詞,就是去抓人……這件事,不好辦啊!”
高夫人連忙說道:“王老板,您和我丈夫是好朋友,現在他出了事,我們孤兒寡母沒有能力為他尋求公道,隻能麻煩您想想辦法!”
“高夫人您放心,高老板的事情我一定會管到底!”王清鄭重承諾。
“不過,抓人這件事還得依靠巡捕……”
想了想,他說道:“這樣吧,我們先去找巡捕,看看他們能不能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如果他們能抓到那個扶桑,並從對方口中逼問出真相,事情就好辦多了。”
現在,事情也隻能這樣處理,不過今天時間不早,天色變得昏暗,王清便提議九叔他們休息一晚,明天再去。
高夫人主動請九叔一行人住在自己家,一是為了感謝九叔剛才的幫忙,另外一個,他們也是考慮,如果高誌又出現什麼突發狀況,九叔在旁邊也能及時處理。
九叔等人倒是無所謂,隻要有個住的地方,在哪裡都可以。
於是,他們欣然接受了高夫人的邀請,在高家的空閒房間裡安頓下來。
因為車馬勞頓,眾人沾床就睡著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王清過來帶九叔他們去當地最大的警署找巡捕辦案。
其實,高誌出事之後,高家人就報過警。
但是,警察根本沒有能力處理這種靈異事件,最終隻能當成一樁懸案而被擱置。
“我與這裡的警署署長是老同學,或許他能賣我幾分麵子。”
王清在車上對九叔等人說道:“林道長,你們先在外麵等我,我進去和他好好談一談。”
一些人來到了警署,王清報上自己的名字,便被請進了署長辦公室,眾人便留在外麵耐心等待。
這時,一位二十多歲的巡捕主動上前與他們打招呼:“您是九叔吧?還記得我嗎?我是西村王大媽的兒子,孟海啊!”
九叔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一番,臉上露出笑容:“原來是孟海,一轉眼長這麼大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嗬嗬,我十二歲從西村來到上海闖蕩,現在我都二十二了,十年過去,樣子肯定會有變化,您認不出來很正常。”
孟海磊一臉笑容,能在上海這座大城市遇見自己的老鄉,他當然感到非常開心。
“你是孟海?哈哈,我是阿秋啊,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小時候一起光屁股玩泥巴呢!”
阿秋也一臉興奮走上前,拍了拍孟海的肩膀,兩人都笑起來。
張澤等人看著孟海,感覺這件事情真的很巧,其實這也很正常。
就像現在一樣,生活在小地方的人都向往大城市的生活,隻要有條件,年輕人都會去大城市裡闖蕩。
而孟海是因為有個親戚在上海這邊生活,所以他才來到這裡投奔對方。
光陰似箭,這一轉眼就過去十年。
阿秋和孟海幾人正在聊得熱火朝天,張澤看到王清從署長辦公室裡走出來,他的臉色很難看,甚至還帶著怒氣。
“怎麼了?”
九叔皺著眉頭詢問。
“哼!沒有骨氣的軟蛋!”
王清毫不客氣的罵道:“我真是羞於與他相識!”
經過王清的訴說,大家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位警署署長聽說王清要找扶桑人的麻煩,當場就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他不想,也不敢得罪扶桑人。
其實,彆說是他,就連當時的民國政府也不敢隨便與扶桑人翻臉,生怕引起衝突。
用那位署長的話說:“連我們委員長都不敢招惹扶桑人,我區區一個地方官員更不敢得罪!否則,一旦惹出禍端,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啊?”
王清歎口氣說道:“難怪我們國家如此羸弱,有這種軟骨頭的官員,還能有好嗎?氣死我了!”
張澤等人熟知那段逝去的曆史,心中也感同身受。
他們隻能怒其不爭,卻也無可奈何。
“那怎麼辦?要不然,我們自己去找那個扶桑人吧!”龍王在旁邊插嘴道。
孟海卻搖頭:“你們辦不到的,那些扶桑人都生活在上海的公共租界裡,彆說是你們,就連我們巡捕也很難進去。”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萬一現在可以進去了呢?”小鳥依人天真的說道。
張澤卻暗自搖頭,在那段黑暗屈辱的曆史裡,華人在洋人眼裡,真的是豬狗不如!
王清表情認真的對孟海說道:“這位孟巡捕,我想你應該聽說過,高誌高老板是有名的愛國商人,國家有難的時候他出力幫忙,現在他有難了,咱們也應該幫幫他呀!”
孟海麵帶糾結,其實他也覺得,署長太無能,可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巡捕,沒有任何話語權。
九叔也看向孟海,說道:“孟海啊,你看這件事能不能幫幫忙?你放心,我們都聽你的,不會給你添亂。”
孟海沉默片刻,終於咬咬牙說道:“行!大家都是大夏人,自己人不幫自己人,難道還指望扶桑人嗎?”
“走,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租界!”
眾人聞言頓時一喜,他們都覺得孟海是一位有血有肉的愛國青年,否則他也可以像那位署長一樣,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而坐視不理。
於是,一行人離開警署,前往公共租界。
那時候,各國的僑民都住在公共租界,那裡儼然成了國中國。
租界內分區而治,扶桑人有自己的租界區,還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外人,尤其是大夏人是禁止入內的。
張澤等人看著一群身穿和服的扶桑男女在租界區進進出出,幾名身穿軍裝的扶桑士兵,凶神惡煞地守在入口處,一旦有大夏人靠近,都會被他們連罵帶踢地趕走,樣子囂張至極!
“媽的!當年在學校學習這段曆史的時候,氣得我吐血,沒想到,在魔域裡竟然穿越回來!”
龍王惡狠狠地盯著那幾個扶桑士兵,恨得牙根癢癢!
“彆亂來,這裡是扶桑人的租界,按照國際法,他們是受保護的!”王清拉住龍王,道:“如果你硬闖,對方把你打死也合法!”
“我去試試和他們溝通一下吧。”孟海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向那幾名扶桑士兵,張澤也快步跟了上去,他怕孟海吃虧。
“站住!”扶桑士兵發現有兩名大夏人向這邊走來,立即喝止。
其中一個吼道:“大夏人,不許進來!”
孟海掏出自己的巡捕證展示給對方看,客氣地說道:“我是這裡的巡捕,想進去查一件案子……”
“你眼睛瞎嗎?”對方不等他說完,直接用手指著旁邊的一塊鐵牌子,罵道:“大夏人與狗不得入內!這裡不歡迎你們,滾!”
“尼瑪的,扶桑狗!”孟海也是血氣方剛,當場就火了。
張澤眼中也燃起怒火,與孟海一起撲向那幾名扶桑士兵,雙方頓時扭打在一起。
扶桑士兵以為自己受過軍事訓練,沒把張澤放在眼裡,結果被張澤輕飄飄打倒在地。
看到這裡有人打架,周圍的人頓時圍攏過來,有大夏人,有扶桑人還有其他國家的僑民。
扶桑士兵被張澤按在地上打,他滿臉是血,拚命掙紮,喊道:“快叫人來支援!”
其中一個扶桑士兵立即拿起哨子拚命地吹,尖銳的哨聲很快引來了更多的扶桑士兵。
“彆打了,快走!”王清急忙上前,拉起張澤和孟海就走:“被扶桑人抓住,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