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長毛點點頭,雙手交疊在身前站在吳誌輝身邊:“也不知道大d哥那邊怎麼樣了。”
“不知道這個戲份會演的怎麼樣?我倒是蠻期待的。”
吳誌輝說這次要把和聯勝的事情徹底解決,那就一定可以。
這一點,長毛必然是深信不疑。
在他的心裡,吳誌輝儼然已經神化般的存在,他說做什麼事,那就一定可以做成。
“我也挺期待的。”
吳誌輝擺擺手:“等他的好消息吧。”
他折身走到了那邊垃圾桶旁邊,摸出一支香煙來夾在手裡,看向旁邊站著的中年少婦:“靚女,借個火?”
香江管控的嚴格,哪怕是露天場所,也會有固定位置。
中年美婦摸出一個燙金的火機遞了過來,眸子中目光複雜的看著低頭點煙的吳誌輝。
“吳生”
中年美婦吐了口氣開口道:“這件事情,我希望”
“不是你希望。”
吳誌輝吐了口煙:“我也很希望,但是是你老公執著不放。”
“今天晚上,你說他會不會再出現呢?我說了不算,對不對。”
“可是。”
中年美婦默默的吸了口煙:“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可以放他一馬,我會勸他的。”
“阿立這邊,我會勸他收手。”
她,鄺智立的老婆阿雪,私下裡好幾次找過吳誌輝。
“關鍵不在我,在他。”
吳誌輝把打火機還給了她,遞送到她手裡:“打火機不錯,謝謝。”
“呼”
阿雪不再說話,自己夾著女士香煙默默的吸著。
很快。
她看著離開的吳誌輝,出聲道:“說話算話?”
“算。”
吳誌輝頭也不回。
她拿出手提電話來,直接打給了鄺智立,隻不過,電話通了但是根本沒接。
再打,依舊不接。
再打,終於接了,但是鄺智立隻是冷冷道:“我說過,不要再提,要不然誰都沒麵!”
然後直接掛斷。
私人彆墅。
大d站在全身鏡前,看著裡麵的自己整理著身上的西裝,整裝待發。
老婆帶著女兒正坐在沙發上翻看著幼兒讀物。
“晚上社團裡有點事情。”
大d戴上新配置的勞力士腕表,甩了甩手腕:“你跟女兒在家吃飯吧。”
“嗯。”
大d老婆隻是點點頭:“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和聯勝的事情她當然知道了,隻不過從來不會多問。
現在大d能夠抽身出來全身而退,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大d站在大廳門口,擺手示意院子裡的安保不著急開車,安保隨即又退了下去。
他眯眼叼著煙,時不時抬起左手看腕表的時間。
很明顯,他不著急出門,更像是在等人。
“撲街啊。”
大d自顧自的嘀咕著:“難道風沒有吹出去?就一個鐘時間了,還不來堵我?!”
距離彆墅不到一公裡。
公路上。
車隊正在快速行駛。
鄺智立坐在頭車,身邊是負責跟自己行動的警司劉健明。
“快點,再開快點。”
鄺智立目光盯著腕表,催促著司機:“一定要把大d堵在家裡,趕在他離開前。”
他又看向劉健明:“今天晚上,不管怎麼樣,也要把和聯勝的龍頭棍搜出來。”
“叫手下的兄弟醒目一點,無論如何都要找到。”
“好的,鄺sir。”
劉健明點點頭,拿著對講開始吩咐,強調鄺智立的指示與精神。
車隊加速行駛。
就在大d一支煙快抽完的時候,彆墅內部道路上終於出現了燈光。
好幾台轎車停在了門口,急刹以後,車上的差佬魚貫而下,進入彆墅院子。
這群差佬的打扮
嗯
怎麼看都像是施工隊的,要不是他們胸口彆著證件,便裝下還真像施工工人。
他們一個個手裡拿著鐵鍬、鐵鏟、液壓剪,乃至於還扛著鋤頭,屬實怪異。
“警司劉健明。”
“高級警司鄺智立!”
鄺智立拿出自己的警司證件在大d麵前一晃而過:“雷超,現在我們懷疑你涉嫌從事黑社會、管理黑社會組織的活動。”
“另外,我們還接到線人線索,你家裡涉嫌藏匿麵粉,現在要對你進行逮捕。”
“這是逮捕令。”
“這是搜查令。”
鄺智立一股腦的說著。
他說話語速很快,他說話一快,身邊的督察就很忙,隨著他的話像模像樣的展示著攜帶的文件。
這些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當然也是真的,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鄺智立也是小心了,按照流程做事而已。
“現在,你有權保持沉默。”
鄺智立雙手叉腰,西裝下擺被撩起一角:“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權成為呈堂證供。”
彆在腰間的點三八隱隱顯露,無疑就是一種威懾與示威。
“說話就說話,把槍露出來乾什麼。”
大d斜眼看了鄺智立一眼,叼著的煙隨著說話抖了抖,煙灰卻不落:“你還真敢掏槍啊?”
“想好了掏槍以後的報告怎麼寫了嗎?怎麼寫才對自己有利,想好了?沒想好,我怕你連警司都沒得做啊。”
他嗤之以鼻:“你剛才說,你是誰?鄺智立,前綴是什麼?重新說一遍給我聽聽。”
安保非常有眼力見,在旁邊跟著就補充道:“他說他是高級警司啊,雷生。”
“高級警司?”
大d往前走一步,同樣雙手叉著腰:“來,重新話一次給我聽,你什麼職級?!”
“!!”
鄺智立咬咬牙,盯著咄咄逼人的大d,隻得冷聲道:“我是新界分局鄺智立警司。”
“哦,原來是警司啊。”
大d這才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警司就警司唄,說什麼高級警司啊。”
他看向安保:“來,記好了,一會打市民投訴電話,就說他虛報自己的職級,冒充高級警司!”
“沒!所!謂!”
鄺智立一個字一個詞眼從喉嚨裡擠出來聲音:“你投訴就投訴去吧,我現在要對你這裡進行搜查!”
“小心點。”
大d倒也不阻攔他:“我家裡有很多貴重物品,損壞了照價賠償,我先拉個報價清單給你?”
“還有,不要嚇到我女兒老婆,要不然我保證你們沒有好果子吃。”
“多少錢我們都賠得起!”
鄺智立大手一揮:“給我搜,裡裡外外都給我找乾淨,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劉健明當即帶著手下開始對彆墅進行了搜查,不敢放過。
扛著鐵鏟、鋤頭的警員也是在院子裡搜查了起來。
有任何挖動的痕跡,他們就會挖一次,就跟尋寶一樣,隻為找到龍頭棍。
房間裡同樣也是如此。
首先尋找的就是臥室,因為裡麵有保險櫃,保險櫃用來藏龍頭棍最安全最合適。
“打開它。”
劉健明抬手在保險櫃上拍了拍:“我懷疑裡麵藏了東西。”
鄺智立也走到了這裡。
“廢話,保險櫃裡不藏東西,還用保險櫃來乾什麼。”
大d招呼著老婆把鑰匙拿來,插進去扭動鑰匙,順帶著轉著旋鈕:“既然你們想看,那就給你們開開眼。”
隨著櫃門打開。
一股金光迎麵而來,金燦燦的。
三層的保險櫃,最前麵一層全是壘在一起的金條。
第二層則是各種紅本本。
第三層用橡皮筋紮著的一卷卷港幣與美金碼的整齊。
在場的警員看著這一幕,無不都不由自主的睜了睜眼。
這些錢,他們當一輩子差佬都賺不了一層的東西。
“需不需要給你解釋一下這些鈔票的來曆啊?”
大d伸手從裡麵拿了一塊金條出來在手裡掂了掂:“不過,這就需要一份新的文件了。”
“哼。”
劉健明冷哼一聲,蹲下來跟著看了起來:“我們是反黑,不是商業犯罪調查科,對你的鈔票沒興趣。”
在裡麵找了找,然後扭頭衝鄺智立搖了搖頭:“沒有。”
他們沒有什麼進展,但是外麵的警員卻有發現。
很快。
他們在花園裡發現了泥土挖動的痕跡,當即揮動鐵鏟挖了起來。
果不其然。
才挖下去一點,就發現了掩埋其中的一個盒子,挖出來打開一看。
“龍頭棍!”
警員翻開布包,興奮的舉了起來:“龍頭棍,找到龍頭棍了。”
鄺智立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呼吸急促幾分直接衝了上去,第一時間把龍頭棍拿在手裡。
他緊緊的攥著龍頭棍,大拇指在龍頭上用力的摩挲了幾下,上揚的嘴角壓製不住。
此刻。
他看向龍頭棍的眼神也格外的火熱。
這支龍頭棍,代表的是和聯勝的權威,同樣,也代表著他鄺智立的前途!
這不是龍頭棍,而是高級警司這個警隊中的高級警務人員的職!
“乾的漂亮!”
鄺智立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誇獎了一句下屬,左手緊攥著龍頭棍,右手直接搭在了腰間。
但凡大d或者他的人敢過來跟自己搶龍頭棍,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他看著走來的大d,手指直接搭在了點三八上。
從警二十多年的經驗,能夠讓他保證快速抽槍威懾,乃至於直接開槍。
隻是。
預料中。
大d神情緊張的樣子並沒有出現。
相反。
大d反而悠哉悠哉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還有兩個安保跟在他身後,兩人手裡都拿著一個本子一支筆。
“撲街啊!”
大d走到鄺智立他們麵前,手指點了點他們這班人:“知不知道我這個私人花園花了多少錢?”
“知不知道我這個草皮從哪裡來的?我托人花了好多錢好多關係才從內地進口來這些草皮,你們給挖了?”
一個安保從兜裡摸出皮尺來,趴在地上屁股撅著,拽著皮尺在地上就開始像模像樣的量了起來。
那架式,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麼專業的勘探測量專家正在尋寶。
鄺智立看著屁股撅在自己麵前的安保,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隱隱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來。
“雷生,總共長十八公分,寬二十七公分。”
安保終於是量好了數據,做出彙報。
“長十八公分,寬二十七公分。”
大d重複了一聲,身後負責記錄的安保快速揮動著筆。
片刻以後。
他報出數據:“雷生,初步估計換算下來,修補這塊草皮需要十八萬多,還不包括人工。”
“十八萬?!”
劉健明不由得皺眉:“你怎麼不去搶啊?一塊破草地你找我們要十八萬?”
“你不知道的物價還多了去了。”
大d冷哼一聲,轉而看向了院子其他的地方:“這裡,這裡,還有那,那,等著吧,我慢慢跟你們算。”
“敲詐勒索,小心我告你啊。”
“癡佐線,差人你也敢訛?”
差佬當即跟安保發生爭執,雙方進入口角局麵,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互相爭論。
鄺智立聽著他們對罵的場景,卻沒心情管他們。
剛才的喜悅之心也隨之越來越淡。
他先是看了看對龍頭棍毫不在乎跟自己算損失的大d,再看了看手裡的龍頭棍,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不對勁。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找到龍頭棍了!”
一個差佬手裡拿著龍頭棍從彆墅大廳裡跑了出來,高高舉著手裡的龍頭棍:“鄺sir,龍頭棍找到了!”
鄺智立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下屬全然不知,還不忘記邀功:“他用防水袋藏在馬桶水箱裡了,這是藏麵粉的常規手段,我經驗豐富,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出我的眼!”
“龍頭棍找到了!”
二樓。
下屬從窗戶口探出頭來,伸出的手裡攥著龍頭棍:“鄺sir,龍頭棍!”
“找到龍頭棍了!”
“龍頭棍!”
這時候。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彆墅四麵八方傳來。
片刻。
龍頭棍x6。
一根一根的,就這麼整整齊齊的擺在了地上。
現場
一片寂靜。
眾差佬鴉雀無聲,眾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壓根不敢出聲。
他們察覺著臉色黑的陰沉的鄺智立,偷摸著把自己的呼吸聲都壓製了好幾分。
“誒。”
大d推開外圍的差佬走了上來,看著擺在台階上的龍頭棍:“靠,搞什麼啊?”
“搞了半天,你們要找龍頭棍?”
“撲你個街啊,你們要龍頭棍,早點跟我說啊,我給你不就行了?!在我家裡翻什麼?”
說話間。
大d拉開自己的外套拉鏈,跟著從內兜裡掏出來一支一模一樣的龍頭棍來。
他攥著龍頭棍,彎腰把它擺在地上,與剛才那六支龍頭棍擺在了一起。
大d順帶著還碼了碼這七支龍頭棍,讓它們排列整齊,間距也一致。
他這才站起身來,看了看龍頭棍,滿意的點了點頭。
現場。
更安靜了。
眾人鴉雀無聲,看著地上的七支龍頭棍。
沉默
還是沉默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如膠似漆。
一眾人目光中帶著懷疑的看著如同石化在原地的鄺智立,充滿著質疑。
這就是你在行動前,跟我們說的在和聯勝中象征著權力與地位、對他們極為重要?
「的」
龍頭棍?!
大家看著臉色陰沉的鄺智立,誰都不敢打破這種沉寂與安靜。
幾秒鐘以後。
細碎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種凝固的氣氛。
大廳裡。
隻見大d嫂帶著女兒走了出來。
小女兒肉肉的,紮著一個哪吒造型的發型,腦袋上兩個小丸子讓她看起來很可愛。
她看著地上的龍頭棍,清澈明亮烏黑的眼睛中帶著光。
“哇!”
她奶聲奶氣的,語氣中又帶著幾分興奮:“爹地,七支龍頭棍集齊了耶!”
“你不是說集齊七支龍頭棍就可以幫我圓一個願望嗎?那我可要許願咯!”
“嗯”
可愛的一小隻手指抵著下巴,一臉認真的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來。
片刻。
“嘿”
她拍著小手:“有了,就給我買昨天看中的那個小蛋糕,我要吃那個。”
“咕咚”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可好吃了,嘻嘻,有蛋糕吃咯。”
說著。
她伸手揪了揪自己頭上紮著的哪吒頭小丸子:“謝謝叔叔。”
一個小女孩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更何況。
她還這麼可可愛愛。
眾人目光聚焦在鄺智立身上。
鄺智立呆若木雞,目光呆滯的看著大d這紮著哪吒頭的女兒。
這他媽的。
難怪會給她紮個丸子頭,搞了半天,這哪吒是來挑自己的筋的。
“啪!”
“啪!”
“啪!”
鄺智立終於爆發,抬手對著自己的臉用力的扇了起來。
一下跟著一下。
一下比一下更加的用力。
“啪啪!”
“鄺sir,鄺sir!”
劉健明連忙伸手拉拽著扇自己耳光的鄺智立:“鄺sir,彆這樣,彆這樣。”
手下也是連忙上來,大家手忙腳亂,這才拉拽住了瘋狂打臉的鄺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