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的一家中餐廳,吳誌輝帶著樂惠貞等人在這裡吃飯。
鄺智立的車子在外麵停下,司機扭頭看著他:“鄺sir,我進去跟他說?”
鄺智立沒有說話,摸出香煙來點上:“等著吧。”
吳誌輝在這裡麵吃飯,他當然不會進去了。
這麼多人,自己好歹也是一個高級警司,臉往哪裡放啊。
他們前腳到這外麵,後腳消息就到了吳誌輝這裡。
現在的尖沙咀,隻要進入這裡,基本上就無所遁形。
也不知道這中間的眼線網是怎麼建立的,就跟人形天眼一樣。
“鄺智立?”
吳誌輝聞言輕笑一聲,撇撇嘴:“不管他,讓他等著吧。”
他端起酒杯來:“來來來,飲多杯飲多杯,完了再去夜總會裡蕭灑。”
車外的煙頭丟了一地。
鄺智立足足從七點鐘一直等到了晚上九點鐘,都沒有看到吳誌輝他們出來。
泊車仔走上來,驅趕他們:“等這麼久不餓啊?輝哥早就去前麵的夜總會了啊。”
鄺智立咬咬牙,隻得示意司機驅車往前麵的夜總會去。
隻不過依舊是沒有見到吳誌輝,吳誌輝也已經離開了。
鄺智立就跟個跟屁蟲一樣,尋著吳誌輝的味一路跟。
最終。
在公路上,總算是追上了吳誌輝。
他從窗戶口衝吳誌輝喊話:“吳誌輝,聊一下吧。”
紅色平治靠邊停下。
吳誌輝也不下車,搖下車窗來摸出一支香煙。
“吳誌輝。”
鄺智立走到車邊上,看著裡麵眯眼吸煙的吳誌輝:“你彆搞我了。”
“讓外麵的黑媒體收一收,不要再盯著我爆了。”
“誒。”
吳誌輝一下子就皺起眉頭來了:“鄺智立高級警司,麻煩你說話注意點言辭,我告你誹謗的啊!”
“什麼叫我讓外麵的黑媒體收一收?跟我有什麼關係?”
“再者,人家報道的是事實,就因為報道了你的事實,所以就成黑媒體了?!”
吳誌輝咧嘴笑了起來,一口皓白的牙齒顯眼:“我發現,警隊的高級警司,覺悟不行啊。”
“你”
鄺智立被吳誌輝三言兩語說的啞口無言。
他拳頭緊攥的站在車子外麵。
指甲深深的嵌入皮肉,握緊又鬆開了來。
“如果你追了我一晚上,隻是為了過來教我做事?”
吳誌輝冷笑著吐了口煙霧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還是早點回去洗洗睡吧。”
“我大晚上的可沒有閒情雅致聽你一個高級警司訓話。”
這句話的意味就非常明顯了。
“呼”
鄺智立長吐一口氣,還是決定拉下麵子:“吳誌輝,有些事情是我的不對。”
“你沒有損失什麼,就到此為止吧,大家交個朋友。”
“交個朋友?!”
吳誌輝聞言一挑眉:“你一個高級警司,你跟我吳誌輝交朋友?不怕傳出去讓人說啊?”
“警例裡沒有規定說差人就不能夠交朋友。”
鄺智立看著吳誌輝,繼續說:“不如大家就到此為止吧,以後我們大路朝天。”
事到如今。
鄺智立明顯已經猜到了自己降職的風險已經最大化。
隻能來找吳誌輝,跟他低頭,讓這條瘋狗不要再盯著自己咬了。
隻有這樣,或許還能夠保住自己的職位。
要不然。
吳誌輝這邊持續在外麵利用這些黑媒體搞自己。
劉傑輝他們那邊再打個配合,蔡元祺根本保不住自己。
“嗯,看的出來,長官對警隊條例非常的熟悉。”
吳誌輝抖了抖煙灰,斜眼看了窗外的鄺智立一眼:“如果你要跟我交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他嘴角微挑:“但是我不喜歡彆人跟我說話的時候,我坐著,他站著。”
“我有仰望彆人的習慣嗎?!”
吳誌輝咄咄逼人。
饒是鄺智立,在短暫的咬牙以後,也隻能彎下腰來。
他雙腿彎曲,壓下自己的身高,屈身站在了車窗邊上。
這樣。
他就跟吳誌輝一樣高了,但是這個姿勢很難受,尤其是站久了以後。
“看得出來,長官這次來找我,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啊。”
吳誌輝這才扭頭看向了窗外的鄺智立:“跟我交朋友,可以,但是我這個人隻交對我有利的朋友。”
他思考了一下,跟著道:“這樣吧,我有個朋友,他想在香江開設一家地下賭場。”
“不如以後,長官你罩著他,保他平安無事,你看這樣如何?”
“開地下賭場?違法的的啊!”
鄺智立聽了吳誌輝這個要求,直接回絕:“你朋友還是不要做這個生意了。”
“就是因為它違法,所以才需要你這個高級警司來當朋友啊。”
吳誌輝露出了笑容來:“不過,看起來長官好像不願意。”
“那大家就不要談了,你沒有用處,就不跟你交朋友了。”
“!”
鄺智立牙關緊咬,強壓下來的怒火終於爆發:“吳誌輝,你他媽的在純心耍我是不是!”
他胸腔怒火在洶湧,胸膛隨著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著。
“我堂堂一個高級警司,一晚上都耗在你這裡了,專程來尋你。”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語氣,低吼了起來:“你要戲耍我嗎?我已經好給你麵子了啊!”
“是你開始耍我的,長官!”
吳誌輝深吸一口煙,濃烈的煙霧直接吐在了鄺智立的臉上:“你先對付的我。”
“怎麼?現在搞不定我,以為拉下麵子來跟我求情,我就抬一手了?”
鄺智立被吳誌輝說的啞口無言,隻覺得喉嚨苦澀。
“你自以為是的麵子,在我麵前,什麼都不是。”
吳誌輝抬手搖上了車窗:“給我擦鞋我都不稀罕,太臟太上不了台麵!”
長毛一腳油門,車子直接開走了。
遠遠的。
吳誌輝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裡:“提前恭喜你一聲,升任警司!”
留下鄺智立獨自一人站在滿是尾氣的原地。
“撲街,撲街仔!”
鄺智立惱羞成怒,抬腳憤怒的猛踹路沿,連續好幾腳下去,依舊不解氣。
他嗓音沙啞的低吼咒罵了起來:“乾,乾你老母!”
吳誌輝輕飄飄的一句提前恭喜你升職警司,直接把鄺智立給乾破防了。
“鄺sir。”
司機把車子開了上來,看著憤怒的鄺智立:“為什麼不答應他。”
“開一個地下賭場而已,又不是什麼很難搞定的事情。”
“況且在香江,這種地下賭場很多”
“收聲,收聲,收聲啊!”
鄺智立情緒激動的指著司機大聲訓斥了起來:“什麼時候,你也有資格教我做事了?”
“你隻是一個司機,司機而已,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司機的兩句話,讓本就被降職陰影籠罩的鄺智立再度破防。
自己好歹也是一個高級警司,司機又有什麼資格點評自己的事。
降職,隻是鄺智立無法接受。
司機的兩句話,讓他敏感的心都覺得司機不夠敬重自己。
司機眼看一句話戳到牛歡喜上了,悻悻的聳聳肩沒有再說話。
鄺智立也從失態中重新調整好自己的心情。
“醒目點啊!”
他拉開車門坐進來,點上一支香煙重重的吸著:“以後給彆人開車,不要什麼話都說。”
“做司機隻需要把車子開好就行了,不該插嘴的不要插嘴。”
他鼻孔往外冒著煙霧:“你以為他隻是單純的想讓我罩一個地下賭場?”
“吳誌輝這個撲街是想把我拉下水啊,你幫他撐一個地下賭場,就是主動送個把柄給他!”
“接下來?我告訴你,肯定還有無數的事情會跟著找你。
然後,隻會徹徹底底淪為了他們的工具,知唔知?!”
這正是鄺智立自己在聽到吳誌輝說完以後立刻回絕的原因。
吳誌輝壓根就沒有打算放過自己。
真答應他了,自己一樣保不住高級警司的位置。
跟他吳誌輝沾邊,蔡元祺能放過自己啊?
那自己接下來的後果隻會更慘。
司機悻悻的點頭,不敢再開口說話。
“開車。”
“去哪裡。”
“回去啊!”
鄺智立有些心氣不足的靠著座椅,整個人狀態低迷。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的高級警司的位置不保了。
這件事已經成定局。
同時。
吳誌輝的話還滿是警告意味。
對他一個高級警司說升職警司,也是在告訴他。
如果接下來自己還不知道輕重的話,那就不僅僅隻是降職這麼簡單了。
所以。
鄺智立在這裡,也需要做出一個選擇。
老老實實降職待著,去新界那邊養老,還是不知輕重繼續下去。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判斷跟定論。
不出意外。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對於鄺智立的處理結果就出來了。
蔡元祺提出來的調離崗位不成立,不足以平複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
鄺智立成功的調任往了新界警署當他的警司去了。
一定程度上,也是削減了蔡元祺的力量。
淺水灣。
吳誌輝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新聞上播放的新聞。
“今日,針對警隊在尖沙咀一帶開展的嚴打行動,警隊最新通報來了”
“不知所謂。”
吳誌輝撇撇嘴,抬手把電視機給關掉了。
這次的事情對和聯勝的影響並不大。
反倒是一定程度上刷新了大家對社團的認知。
自己接連一連串的商業投資下去,反倒是起到了很大的助力作用。
餐廳裡。
港生拿過來兩瓶冰的礦泉水,擰開給吳誌輝一支,另外一支遞給吉米仔。
“多謝大嫂。”
西裝革履的吉米仔接過礦泉水點頭致謝。
打開象征性的喝了一口,這才放在邊上。
“輝哥。”
吉米拿出身邊的公文包來打開:“上次你說的協會的事情,我這邊已經在落定了。”
他把資料遞給了吳誌輝,跟著解釋道:“相關的手續我這邊已經辦的差不多了。”
“哦?”
吳誌輝遞給他一支香煙,翹起了二郎腿拿著文件看了起來。
“新和聯勝協會?!”
他有些哭笑不得:“怎麼會想到這個名字。”
“這不是看到輝哥跟大d哥之前要搞一個新和聯勝?”
吉米仔把中華煙點上,吐了口煙霧:“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
“而且,我覺得,咱們這個協會不僅僅隻是單純的某個行業的協會。
很多行業的老細都有興趣加入進來,加這個名,更貼切。”
他看著翻動資料的吳誌輝:“到目前為止,情況還是非常不錯的。”
“刨開咱們自己地盤上的老細,另外願意加入我們協會的老細已經有二十多個了。”
“嗯”
吳誌輝看著協會上會員的名單:“你小子還是有點能力的。”
“這麼短時間,就讓你能拉這麼多老細進來?嗯,不錯。”
吳誌輝並不會吝嗇自己的誇獎。
這一點,吉米的辦事效率確實快,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看見他的人脈關係。
“主要還是輝哥你的影響力。”
吉米仔笑著伸手把文件往下翻:“一聽說輝哥你是會長,大家都好積極的。”
下麵的成員名單上,協會的會長,赫然寫著吳誌輝的名字。
副會長,才是李家源吉米仔自己。
“我是會長啊?”
吳誌輝倒是有些出乎所料了:“這麼大的職應該你來,協會你自己操辦的。”
會長的職給到自己,吳誌輝的受益無疑是很大的。
吉米仔這一點,著實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吉米仔這個人,很舍得,很舍得下血本。
“我也是有樣學樣,沒有輝哥你的指點,我也不會這麼輕鬆。”
吉米仔誠懇的說道:“而且,你不是會長的話,協會也搞不了這麼大的。”
新和聯勝協會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進一步加快和聯勝社團的轉型。
“行。”
吳誌輝點點頭,自然也就不會跟他客氣:“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會長的職,我就收下了。”
他簡單的瀏覽了一下名冊中的名單。
吉米仔在自己做白這件事情也是不遺餘力,都是正兒八經的商人。
“目前,協會成員的會費還沒有定下來。”
吉米仔看向吳誌輝:“輝哥,按照你的意見來看
這個會費,一個月一交呢還是一年一交?
交的話,會費定在多少錢合適?”